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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风流之褚太后(4)

作者: 春衫袖冷 阅读记录

那人狞笑道:“女郎,你最好乖乖的把珠子给我,否则……”

褚蒜子鼓起勇气,大声呵斥道:“走开!你就不怕王法了吗?”

那人冷笑道:“王法?王法是个什么东西,老子都快饿死了……”说完,便不再废话,伸手便去夺褚蒜子头上的珠子。

褚蒜子惊叫一声,便往车后拼命缩去,那人狞笑着探过身子,眼看他粗大的手指便要摸上珠子,却忽然停在了半空中,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褚蒜子怔了怔,只见那人左肋上,插着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支短箭,箭翎犹在微微颤动,而鲜血从那人的肋下氤氲出来,越来越多,只听“扑通”一声,那人便倒在了牛车前。

注:这里的淮水是东晋时的称呼,即后世的秦淮河。

第三章

“射死人了!”

“不好了,射死人了!”

原先围拢在牛车前的流民见变故陡生,不禁心生怯意,纷纷作鸟兽散,牛车前顿时空了一大片。褚蒜子惊魂未定,却听有人走到车前,沉声问道:“你还好吧?”

褚蒜子绞着手,道:“我……还好。”

那人却仿佛吃了一惊,未料到车内传来的竟是女声,听声音年纪还不大,不禁拱手道:“原来是位女郎。”

褚蒜子道:“刚才可是你射的箭?”

那人道:“正是。”

褚蒜子感激道:“谢谢你救了我们。家父是褚侍郎,不知壮士可否留下姓名,我禀明家父后,自有答谢?”

“褚侍郎?”那人稍一思索,便道:“可是都乡亭侯、给事黄门侍郎褚季野?”

褚蒜子点头道:“正是家父。阁下是?”这人既然知道父亲官位,只怕并非出身草莽之人。她对他的称呼也从“壮士”改成了“阁下”。

那人笑道:“在下是谯国桓温。”笑声十分爽朗。

“谯国桓温?”这些日子,褚蒜子一直在背诵各家族谱系,她凝眉想了一会儿,道:“令尊可是万宁县男桓内史?”

桓温点头道:“是的。”

褚蒜子微微笑了起来,掀开车帘,只见牛车前伫立着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身材七尺有余,腰佩宝剑,鼻子高挺,不同于如今流行的文弱之美,他的相貌十分英武,脸上似乎有几颗痣。不知何故,他看起来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褚蒜子知道,桓温之父桓彝,与自己的外祖父谢鲲,都是名士,均名列“江左八达”。他们时常披头散发,不着寸缕,对着江南的小桥流水,怀念北方故土,一边畅饮,一边高歌,醉了就席地而卧。以前,桓彝还曾称赞自己父亲褚裒“皮里春秋”,就是说父亲虽然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却是非分明,很有主见。

桓温见车帘掀开,也定睛看去,只见车内坐着两名少女,侧坐的少女侍女打扮,面上依然有惊惧之色,一只手紧紧揪着衣襟,但主位上的女郎,虽然不过豆蔻年华,还未完全长开,但双鬟乌黑,面容秀美,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杏眼,眼中朦朦胧胧的,似有江南烟雨。最令他暗暗称奇的,虽然对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士族少女而言,刚刚发生的事情可算惊惧,她依然能有一种镇静的态度,可以与自己交谈。既然如此,自己不妨多提点她一下。

想到此处,桓温道:“女郎刚刚把食物分给流民,虽是善举,但也给自己带来危险。须知,流民虽然可怜,但其中也不乏好勇斗狠、行事狡诈之人,以后女郎行善,还要量力而为。”

褚蒜子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她虽然对桓温的直率有些着恼,但他说的却十分有理。当年流民帅苏峻之乱时,自己还年纪幼小,许多事情记不太清楚了。听长辈们说,苏峻攻入建康后,不仅放纵出身流民的士卒们大肆抢掠,驱使朝廷百官服苦役,还剥下士族郎君、女郎的衣服,令他们要么用破席烂草遮盖身体,找不到草席的只能坐在烂泥里,把自己遮掩起来,甚至连当朝皇太后、出身颍川庾氏的庾文君也被苏峻逼死了。看来今日,自己确实是草率了。

褚蒜子正在浮想联翩,忽听车夫阿长道:“我们是继续去乌衣巷吗?还是回府?还请女郎示下。”

褚蒜子想了想,今日毕竟死了个流民,还是把事情早点告诉父亲为好,便道:“回府吧。”

阿长向桓温作了个长揖,道:“不知桓郎君可否护送一下我家女郎?”

桓温笑道:“自是分所应为。”随着笑容,他的左颊上现出个浅浅的酒窝。

褚蒜子的目光掠过那个酒窝,顿首道:“那就谢谢桓郎君了。”

说完,她放下车帘,只听得牛车“吱吱呀呀”地往后退了约有五十步,下了朱雀桥,又调了个头,便沿着青溪,沿原路向褚府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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