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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风流之褚太后(5)

作者: 春衫袖冷 阅读记录

牛车缓缓而行,听闻车旁隐约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她悄悄地把身侧的车帘揭开一个小缝,只见桓温就行在车旁,身姿挺拔,不由唇角上挑,脸上隐隐浮现出笑意。

牛车一路驶回青溪巷的褚府,此日并非上朝日,褚裒刚好在家,桓温自去书房拜见,而褚蒜子则一路回到后院,拜见母亲。

先前随车的两名仆役中,早有一名快跑回家,将事情禀告了家主褚裒与夫人谢真石。谢真石早在后院院门处等候,一见女儿,便将她一把拉了过来,搂在怀中,搂得紧紧的。

“阿母。”褚蒜子也紧紧地搂住母亲,刚才在外面,她一直故作镇定,如今在母亲温暖的怀中,才觉得委屈,不禁红了眼圈。

谢真石搂了女儿好一会儿,才放开她,细细打量,见女儿一切如常,只是头发稍见散乱,才放下心来,道:“老天保佑,幸亏你没出事。如今建康流民这么多,这几日还是呆在府里,不要出去了。”

褚蒜子道:“那卫夫人处……”

谢真石道:“无妨。母亲这就派人告知卫夫人。”

褚蒜子摇着母亲的手,撒娇道:“好啊。对了,阿母,别忘了要厨下再蒸一笼枣蒸饼,选些好的,带给卫夫人。”

谢真石笑叹道:“好,好,好。就是这蒸饼惹的祸,你还惦记着。对了,你把事情给母亲好好说说。”说完,便携着女儿的手,走入室内。

当她听到桓温对女儿的劝诫时,不禁暗暗点头,暗想,“这桓温倒是有些见识,只是他家世微薄,其父桓彝又死于苏峻乱中,年纪也比蒜子大了许多,终非她的良配……”士族女子往往及笄后便会出嫁,褚蒜子虽然还未及笄,谢真石也已经开始暗暗相看人家,看到顺眼的郎君,也不免往这上面想。

正当母女两人偎依着闲话,忽有侍女来报:“夫人,家主留桓郎君吃饭,还请夫人安排。”

谢真石答应一声,便从地席上撑起身子,自去安排,而褚蒜子也出了正院,上了回廊,正要转回自己的院子,却见兄长褚歆迎面走来,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道:“怎么样,阿妹?我早告诉你,不要到处乱跑吧?”

褚蒜子也不答话,只向他做了个鬼脸,便自去了。

淮水之南,坐落着一条古朴幽深的巷道。东吴时期,这里曾是禁军驻地,由于禁军士卒们都穿着黑色军服,因此此地被称为乌衣营,后来改名为乌衣巷。

西晋永嘉之乱,北方士族南渡,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均在乌衣巷建造府邸。

琅琊王氏府邸的一角,是一处小院。小院内竹石掩映,小桥流水,十分清雅,虽与主宅相连,却自开了一个角门,直通外面的巷子。这正是卫夫人卫铄在王家寓居的院子。

卫夫人是王羲之的姨母,她的丈夫汝阴太守李矩亡故后,卫夫人携幼子李充投奔嫁入琅琊王氏的姐姐卫氏。卫夫人不仅家学渊源,又师承曹魏大书法家钟繇,自幼便善于书法,正好外甥王羲之也喜爱书法,便成了他的启蒙老师。

如今王羲之已过而立之年,书法自成一格,名气也越来越大,卫夫人当年的教导之功,实不可没。时有士族子弟,前来卫夫人处讨教书法。她闲来无事,也收了几个学生,一来打发时间,二来挣些束脩,贴补家用。

书房之内。两人隔着几案对坐,一女一男,一老一少。书房一角的博山青铜炉,散发着袅袅的清香。

这女子正是卫夫人,她已经年过花甲,头发斑白,攥在发髻里,脸上虽有皱纹,面目仍十分清秀,想她年轻时,定是个清雅的美人。男子却十分年轻,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士族以白皙为美,许多士族郎君,面色都十分白皙,不够白皙的不惜在脸上扑粉,务要在人前显得俊美风流。但这少年比之寻常郎君,更是要白上三分,不仅如此,他的面目轮廓,比之寻常汉人,要更深一些,乍看上去,有点像被蔑称为“白虏”的东北鲜卑人。

几案上,放置着一只红泥小火炉,上面坐着的青釉鸡首陶壶中,水正初沸,发出“咕嘟咕嘟”轻微的声响,氤氲的水汽从壶嘴出弥漫出来。两人面前,分别搁着一盏青瓷茶盏,盏内是早已碾成茶末的茶叶。(注)

注:晋代杜育在《荈赋》中写到:“惟兹初成,沫成华浮,焕如积雪,晔若春敷。” 茶末冲茶法,在晋代就已存在。

第四章

卫夫人执起壶把,沸水从圆圆短短的鸡首壶嘴中流出,注入茶盏,霎时盏内浮起不少白沫。

“殿下,请。”卫夫人微微一笑,举手肃客。

这位少年,正是当今皇帝司马衍的同母弟,太后庾文君所出的琅琊王司马岳。其祖母荀氏,是鲜卑人,因此他兄弟两人,都带着些鲜卑人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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