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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可鉴(96)

  与陆偃光寒暄了一阵儿,江叡将她支派出来,又嘱咐了他一些话,等出了陆府,江叡看了看这大好的风光,突然觉出些久违的轻松:“不如我直接改道去一趟靖州看看伯瑱。”

  弦合猛地想起被她扔在官道上的落盏和一众随侍,额头冒出冷汗来,恨不得立刻牵马执缰,赶回去和他们会合。

  在临行前,却又惹得江叡生了一场气。

  本来这事很是圆满,她也可以向姝合有个交代,便高高兴兴地打发了小戏子,又托信向文寅之告别。事到终了她才知道这客栈老板和伙计都是江叡的人,就算齐家不答应放过陆偃光,他也会暗中召集人将他救出来。

  双重保障,力求万无一失,这倒是江叡的处事风格。

  但与弦合,却莫名增添了很多烦恼。一想到每日自己的行动都在掌柜和伙计的监视之下,也就等于是在江叡的监视之下,她就莫名有些不自在。因此约了文寅之告别时,特意约在后门。

  文寅之一个斯文的读书人,让他去后门着实有些委屈他,因而弦合万分抱歉,向他郑重其事地对这次的照拂道了谢之后就催促他快回去。

  文寅之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并没帮上什么忙,倒是三公子的一番教训让我惭愧不已,思虑再三,都觉得自己还太稚嫩,尚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闻州听了,他提议让我多出去历练历练,家父也同意。由闻州举荐,让我去靖州找左戍卫将军谋一个职缺。”

  “哈?”弦合有些发懵:“左戍卫将军?那不是我哥?”

  文寅之点头:“对啊,就是令兄,闻州还给我写了一封举荐信,让我近日就起程去靖州。”

  弦合默默地打量了一番文寅之,觉得这小子温儒善良有余,但心眼不足,从越州到靖州路途遥遥,又逢战乱,万一遇上贼寇怕是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她犹豫了片刻,道:“正巧我也要去靖州,你还是跟着我吧,别在半途让人卖了。”

  文寅之大喜,但又想起什么,拘谨起来,拢着袍袖,问:“会不会有些叨扰三姑娘了?”

  弦合瞥了他一眼:“叨扰,你路上少说些话,我们先去官道找了我家人会合,然后去靖州。”

  文寅之答应着,忙回去收拾行装,和弦合约好了明天清晨起程。

  可是江叡那边却又出了些波折,她不清楚江叡让人在越州翻查了些什么,偷听了一遭,也只听到什么“摄政王”,“旧墓”。此处确实有摄政王墓穴,人尽皆知,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江叡这样藏着掖着,还要为了这些事延后去靖州,就有些问题了。

  弦合想了想,对江叡道:“那个……我家里人还在官道上等我,不能耽搁,不如我先走,在靖州等着你。”

  江叡却多有不舍,道:“我耽搁不了多少时日”,看了看弦合,又道:“至多两天,再晚两天走行不行?”

  弦合却又挂念着和文寅之约好了的,贸然爽约似乎很不地道。她做出为难状:“实不相瞒,我这次偷跑到越州是瞒着家里的,万一被我爹爹知道了……”

  江叡不好再拦她,唯有不情不愿地给她指派了两个侍从,护送她去官道。

  可到了第二日,江叡抱着弦合的包袱,跟在她身后,反复嘱咐两个侍从在路上提高警惕,保证好弦合的安全,说了一路,走到外城,看着柳荫下的文寅之,脸突然黑了。

  文寅之一改往日长袍大袖的儒人打扮,很是轻快爽利,还在腰间别了把剑,笑着上前与江叡打招呼,又自然地从江叡手里将包袱拿过来,向着弦合道:“三姑娘,咱们快些走吧。”

  弦合心里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将文寅之意欲投靠余思远一事粗略说给江叡听了,他听了之后没什么话,只盯着弦合看了半天,直到看得她发毛,才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弦合这一路都在纳闷,这祖宗又怎么了,阴晴不定,跟那三月的天似得。

  文寅之却看出些端倪,在马背上晃悠悠地问:“三姑娘,三公子是不是对你……”他红了脸,吞吞吐吐。

  弦合心想,不会吧。要说前世虽然是她先对江叡生出些旖旎心思,但江叡始终待她如兄长般照拂,说到底,他对她的好和余思远对她的好也没有什么分别。虽然后来他对她做了那么些混账事,可弦合一直将之归结为是他看着一直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姑娘转投他人怀中不甘心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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