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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弦歌默(52)

  诸王纳妃,诸王聘礼,赐女家白金万两。敌门,即古之纳采。用羊二十口,酒二十壶,采四十匹。定礼,羊、酒、采各加十、茗百斤,巾缎、绫、绢三十匹,黄金钗钏四双,条脱一副,珍珠琥珀璎珞、翠毛玉钗朵各二副,销金生色衣各一袭,金涂银合二,锦绣绫罗三百匹。果盘、花粉、绵羊卧虎花饼、银胜、小色金银钱等物。亲迎,用涂金银装肩舆,行障、坐障各一,方团掌扇四,引障花十树,生色烛笼十。高髻钗插并童子八人骑分左右导扇舆。其宗室子聘礼,纳财、用金器百两、采纳千匹、钱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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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无聊赖地坐在床榻上,熬过一甘繁文缛节本以为就出头了,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自早上开始滴水未进。肚腹空空隔着一层薄纱,只觉浮光掠影,眩晕缭乱,恨不得抓过陈列在桌上的珍馐茶点生吞虎咽,可我不能,不是说我修养多好,是因为那站在一旁的七八个仆妇嬷嬷正警惕地看着我。

  “咳……奴婢去给夫人倒杯茶?”璃影踌躇着看我,然后将视线停留在那几个仆妇身上。其中一个面不改色地说:“夫人膳食未进,空腹喝茶不利玉体。”废话!那你倒是给我‘膳食’。

  璃影惋惜地看我一眼,人家意思很明确,茶没得喝,饭更别想。我恨恨地听着外面飘进来畅饮正酣的嬉笑,成婚对女人来说就是褪层皮,男人可好花天酒地,饮琼浆玉露食山珍海味,说不定还有歌舞助兴。越想越气,看那几个不苟言笑擎柱般的仆妇更是局促难耐,便寻着话与璃影说:“影儿,你知道‘茶’姻缘命定中可是有特殊意义得。”

  璃影问道:“这奴婢倒是不知道,其中可有什么讲究?”几道犀利目光刻薄地射过来,可也没法子,我又不是跟她们说话,总不至于拿话堵我。我刚要解释,却听一个清灵悦耳的声音传来:“奴婢知道。”循声看去,见一个身量娇小的丫头微微探出身来,一个仆妇粗声斥道:“思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闭嘴,惊扰了夫人小心给你鞭子吃。”

  我微笑道:“无妨,你且说说。”那个叫思雨的女孩胆怯地瞥了瞥方才出言恐吓的人,噤声不语。我安抚道:“你只管放心说,有我在这里没人敢动你,若说得好还有赏。”言语中恰到好处地注入了几分警戒,到底我是主子,忍让不等于软弱可欺。

  思雨放下心来,扬声道:“奴婢家中姊妹多,未进王府时已遇上几个姐姐出嫁。知男方前媒妁到女方家中相亲,女方若是中意就倒杯茶奉敬,男方应诺就在茶盏下掖双数礼金,就算是成了,只待春暖花开行成婚礼,预兆‘白鸟蒙苏,双宿双飞’就像它们一样。”说完指了指悬在屏风侧的禽竹笼,里面两只喜鹊有气无力地叫着。

  我玩性大增,吩咐她道:“你去给我把那笼子拿过来,我让你看个有趣的事。”思雨只迈出几步便被仆妇严厉地挡在了,她微转头看我,得到授意后大着胆子挑起铁钩取下笼子小心翼翼捧给了我。我让璃影挑开扇门,思雨连忙阻止道:“可别让它们跑了,这不吉利。”我冲她颌首:“放心,跑不了。”

  抓住其中一只腿脚,站起身来谁知还未走出几步,丝履踩在了系于腹前的绦带,那是由宫娥替我系成双胜结,看上去精巧华美实际一扯便开。我立时心虚地瞥了眼左边,璃影眼疾手快地奔到左侧假意扶我,实则挡住了仆妇的视线。

  偏手里的喜鹊扑扇翅膀很不安分,我一手钳制住翅膀一边手忙脚乱地系绦带,谁知这绦带细长袭地,折腾了半天方才扭成乱麻好歹成了样子。到桌上拿了绿豆糕碾碎了喂喜鹊,起初离开伴侣还抖动乱颤着试图挣脱,被我强硬着按着脖子啄了几口便不再挣扎,想是同我一样饿久了,干脆俯□子专心舔舐,倒将同它一样饥肠辘辘的伴侣抛诸脑后,可怜那孤鸟独自困在藩篱中不停撞击木栏。

  “看到了吧,这就是‘夫妻本是同林鸟,美食来时各自飞’的真实写照。所谓‘举案齐眉,伉俪和睦’不过说得好听,遇上诱惑也不过如此……”我说得唾沫横飞,璃影不停地小力扯我衣袖,想是觉得太不修边幅,我忿怨地甩掉,继续道:“就说这大喜的日子,凭什么男女待遇天壤之别,男得吃香的喝辣的照样三妻四妾,女得忍饥挨饿还得从一而终。我偏反其道而行,让这只雌鸟吃到撑,那雄鸟就在一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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