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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弦歌默(54)

  思雨扑哧笑出声来,声线微颤道:“太子爷说‘今晚本宫就宿在秦王府,传令下去谁要敢闹事,不管是谁一律扒光了衣服扔大街上。’”我亦忍不住嘴角上扬,想象他正襟端坐以一种不苟言笑的姿态随意说出这话,满殿的人想笑又不敢笑的局促摸样。

  李世民吩咐道:“你下去吧。”

  闺阁内重归于寂,喜烛染下绯红光晕氤氲,满室暗香浮动,霞影纱帐翩跹弄巧,我只管盯着床角垂下的珊瑚晶缕,掌心已结了一层细密汗珠。心怀忐忑,眼角总是不自觉地瞥向床榻中央的合欢花白缎,皎洁无暇缎缕之上的朵朵纤蕊仿若星芒撒入眼中,刺得瞳膜生疼却又移不开眼。

  “你这么恶狠狠地盯着它,是想将它抓起来扔出去吗?”

  “哪有?”我一慌神陡然抬头面上温热袭来,唇瓣已经落到高翘鼻翼上,如火般炙烫渐至蔓延。强韧的胳膊环过腰间断去了欲逃的所有退路,声音轻柔慢捻细细飘进我的耳朵里,“既是没有,咱们这就让它发挥作用如何?”我痴怔着未分辨出其中隐意,他已麻利地将头饰假髻一并取下随手扔到地上,珠络与地面相撞击的清脆同他的呢喃交织在一起,“好好的头发非得要盘起来……”

  手指温柔地滑过如缎长发,眸光中潋滟着迷离水波,我看到墨黑瞳孔中一个长发翩飞满身红锦的影像,再无旁骛。他是醉了吗?清醒时是必不会这样说话得。思虑间柔软滚烫的唇已经覆了上来,辗转轻碾了片刻,似是不满地敲我瞪得豆大的眼睛,“闭上,好像我在欺负孩子似得。”染上珠晖沙哑的嗓音带着暗夜的蛊惑,使我不自主地任其引导。咬噬了一会儿手开始撕解我的衣带,摆弄了一会儿他便皱着眉离开了我低头看去。

  方才被我折腾的‘双胜结’再经他的扯弄已经完全成了死结,紧密地拧着耀武扬威地看着我们。

  “你故意得!”他一手拽着衣结,恼怒地质问我。

  我立刻将双手举起来,“我冤枉!”

  他眼中精光一闪,顿时感觉强劲气力从我腹部疾速滑过,下一瞬那饱受磨难的衣带已经碎成寸缕。他好像得逞的孩子带着顽皮的坏笑:“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鲜红嫁衣失去束缚立即松垮起来,他没有给我多长时间发呆便将我扯进了床榻。

  罗裳尽褪,纱帐垂撒,烛光摇曳下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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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腹上一阵温热,他将手轻轻覆在上面,反复揉捏。肿胀刺痛随着他的抚慰消散不少,略带粗糙的手掌携着火烫的体温传进去,慰藉而舒适。渐渐贪恋这种碰触,不自觉将身体靠近他,他顺手揽得更紧,过了一会儿轻声问:“好点了吗?”被疲倦笼罩着,慵懒地不想说一个字,干脆假装睡着了。听他轻呵一声,手又不安分地向下移,吓得我连忙睁眼道:“好多了!”

  “你呀,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略带惩戒似得捏捏我的鼻子。方才好像将所有力气都耗尽了,全无心情与他争辩,只是闭上眼睛假寐,过了不知多久终因难眠睁开眼,散落在地上的破碎衣带透过层叠纱帐闯入目里。

  德卿出嫁时母后曾亲手替她系上双胜结,再三叮嘱务必要完整存留。当时的我好奇地问了句:“若断了会如何?”母后答道:“那这段姻缘便要多灾多难了……”

  第30章 三十一

  重阳节将至,秦王府上下按王妃的吩咐都摆放了各式各色的菊载盆景。红如火白似雪,金黄得则如天边初染晨色的朝霞,泛着绚丽绮美的光华。因这花样百出的菊景各院丫鬟欢喜得不了的,曙色微露之际边听青灵悦耳的嬉笑声从外间传进来,璃影掀起纱帐朝坐在铜镜前发呆的我说:“公主,哦不,隐妃娘娘,就让奴婢赶紧为您梳妆好去拜见王妃,要不待会儿请安的侍妾来了,您反倒落到后面可就说不过去了。”

  我神思恍惚地点头,手中熠熠流转的耳铛被放在一边。今天早上天色未亮,就被李世民喊了起来,我揉搓惺忪睡眼看看外面昏暗天色,迷迷糊糊地说:“还早,再睡会儿。”说着就往枕头上倒,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锁握肩胛拽了起来,轻柔的嗓音辗转在耳畔低声诱哄:“乖,瑶儿,先替我更衣再睡。”

  “你自己不会穿啊……”终于被他折腾得睡意阑珊,我郁闷地坐在床榻边沿抓抓翩垂的头发,看那人无害地笑着:“寻常人家夫妻不都是这样吗?我要去上朝,你就该为我更衣。”我瞥了眼窗外朦胧天光,约莫刚过卯时,他虽为皇子贵胄,却要朝九晚五辛勤奔波于政务朝堂,外人只道巅阙荣华遥不可及,不识其中曲折。开口唤侍婢,发觉她们早就将涮洗用具准备妥当等在外间,李世民兀自漱口拭脸,我接过玄衣纁裳冕却头疼了起来。迎上那神采熠熠含着期待的目光,反倒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硬着头皮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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