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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上错床/奈何跳错墙(37)

雪中送炭

奈嘉宝故作得意的边笑边嚼,但何云炙接连不断的咳喘令她心里越来越烦躁,似乎被那压抑的声响憋的喘不过气来,她火上眉梢,扔下栗子端起药碗气势汹汹的冲到床边,一把撩开三层厚的被褥,刚要开骂,只见何云炙瑟瑟发抖的蜷缩成一团。

她有些迟疑的垂下眼皮,缓和道,“把药吃了病就好了,你别让我着急成不?”

何云炙默不作声的拉回被子,他此刻没有多余的力气吵闹。

奈嘉宝调适了许久的情绪,才平静的坐到床边,像哄小孩似的柔声道,“就喝三口,喝三口我绝不再逼你”

何云炙依旧紧闭双眼不语回应,奈嘉宝晕口气,舀起一勺药汤生硬的惯到他嘴边,怒火再次爆发,“我还治不了你了?你今儿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何云炙一甩手将瓷勺打落在地摔成碎片,“说了不喝,别烦我!”

奈嘉宝瞪着勺尸体更是气不顺,何云炙咋这样啊?喂他吃药就跟要杀了他似的。

一不做二不休,奈嘉宝一仰脖向口中罐进一大口药汤,鼓囔着腮帮跳上床扑在何云炙身上,何云炙顿感压力袭来,睁开眼的同时,奈嘉宝涌满中药的嘴唇已盖在他唇上,他一愣忘了躲闪,苦涩难闻的中药汤随即冲进他口中,他感到反胃的马上要吐,可奈嘉宝用嘴唇死死的扣住他,他身体虚弱无力,这会连奈嘉宝的重量都搬不动,只得听之任之的艰难咽下。

奈嘉宝听他喉咙一响,得意的坐起身咧嘴大笑,“哈哈——还是喝了吧?我就说自己有办法”

何云炙用手背擦去残留药痕,“我是怕你传上”

奈嘉宝向来好赖坏话都不听,不以为然的又灌了一口贴在他唇上,何云炙这次有所提防的紧闭牙齿,奈嘉宝见计划失败,瞪大眼睛威胁他,何云炙与之相对,眼底却流露出胜利的浅笑。

她眼中一转,伸出两只‘魔掌’直冲何云炙腰眼挠去,何云炙未想到她还使这损招,顿感一痒齿贝微开,那股浓重的中药味再次惯入口中,奈嘉宝柔软的唇摸搓在他干涩的唇瓣上,他突然不再闪躲,一双深邃的黑眸凝视奈嘉宝久久,随即顺从的咽下苦药。

“我自己来吧” 何云炙举起药碗,凝视黑漆漆的药汤片刻,一仰脖全部送入口中。

奈嘉宝唯恐何云炙耍诈,依旧跨坐在他身上像看犯人似的死死瞪牢,直到碗中一滴不剩时才满意的跳下床。

她见何云炙表情极为痛苦,走到桌前剥开一颗最大的栗子,握在手中又走回床边,笑眯眯的对上何云炙摊开手掌,“因你表现出色,赏你个甜栗子吃”说着,她便伸出手递到何云炙唇边,何云炙看了眼栗子,锁起眉,“你别用哄小孩那招对付我”

“小孩我可不舍得给他吃,张嘴!这栗子很甜可中和苦味儿”奈嘉宝面无狰狞的将栗子硬塞进何云炙嘴里。

何云炙叹口气,若不吃奈嘉宝还要接着闹,他张开嘴咬了一半,不过这栗子果真很甜,似乎口中苦味也被化解掉不少。

奈嘉宝咧开嘴傻笑,“味道不错吧?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叫栗子的食物,别看外表丑丑的,心里美哇,哈哈——”

何云炙呛了一下,“快下去,你很沉”

奈嘉宝眼一横,“这就嫌我重?!你压在我身上睡好几夜我都未提过!”

“……”何云炙不自在的瞥开眸子,何必说的如此露骨?

奈嘉宝跳下床走到水盆前拧了把湿布,又坐回床边擦去何云炙因挣扎弄脏的衣襟,她专注的擦拭着,一点一点拭去污渍。

何云炙似乎有些难以接受此刻的奈嘉宝,她认真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抿唇不语的替他抹去汗珠,他黯然的黑眸掠过一丝微笑。

“我前几日叫贼给绑了,你知晓这事吗?”

何云炙一怔收回思绪,生硬道,“知晓,没事就好”

奈嘉宝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你对我的死活也太漠不关心了吧?真不知晓要你这老爷们有啥用?你可知那贼人把我关在一个潮湿阴冷的破屋子里,那王八羔子就给我留了三十个大馒头,我可是死里逃生才跑出来的!对了,我还威猛神武的打了那贼人一顿!打的他满地找牙,连连求饶!吼吼——”

“……”何云炙强忍笑意,“有馒头吃就不错了,又没饿着你”

奈嘉宝一开吹就来劲,她抬起手腕瞎比划,“我就这样一出拳!打在……”

“呃……”何云炙正中眉心的撞上床背,一捂后脑又是一声闷哼。

“啊啊啊,不好意思啊……”奈嘉宝见自己殴打病人成功,故作慌张的帮何云炙揉揉后脑勺,“没事吧夫君!?我可真不是故意的……”奈嘉宝心里暗爽的胡乱揉搓着,可何云炙脑后似乎肿起一处,她一皱眉刚想开口询问,何云炙已将她手移离自己。

何云炙自知她是故意的,一针见血指出,“你的表情毫无诚意”

奈嘉宝无暇回应的扬起头回忆,“那贼人有些面熟,我还用石头砍了他,身高嘛,好似与你差不多……”

“咳咳!……咳咳……水……”何云炙赶忙打岔,身为官差劫狱是知法犯法,他才不会承认,虽他心里很想揭开奈嘉宝当时‘英勇无敌’的谎言,但只能装聋作哑忍了!

奈嘉宝急忙倒杯茶递到他手边,“每日按时服药,我会瞪着你”

“……”何云炙躯体发冷,躺下身,“帮我把被子盖好”

奈嘉宝冲着他的背影摩拳擦掌,小样儿的!真把她当佣人啦?哼!她才不管呢——

对空气发泄之后,她将厚重的棉被一层一层盖在何云炙身上。

奈嘉宝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展开双臂大口呼吸自由的空气,心情随之轻松快活。

“何公子把药喝了吗?”刘紫璃总有一种预感,奈嘉宝会与何云炙吵起来,心神不定的又辙回客房院中。

奈嘉宝回神一笑,“嗯啊,我有法子降服他”

刘紫璃好奇的挑起眉,她似乎对奈嘉宝越发感兴趣,“哦?何法子?”

奈嘉宝张着嘴要说,但转念一想这招也就她能用。

“就是吓唬他,不喝药别想吃饭,呵”

“……”刘紫璃尴尬的勉强一笑,所谓一物降一物,何云炙自是疼爱妻子吧。

奈嘉宝皱起眉,“对了,何云炙皮肤火烫,他为何还说冷?”

刘紫璃娓娓道来,“风寒症状便是四肢酸痛无力体内骤寒,是种较折磨人的病痛”

“哦,体内寒冷,那盖再多的棉被也不会觉得暖和吧?”

“是这道理,但保暖对病患更重要,何公子自是受凉才患上风寒,若体内寒气散不出,自然无法康复”

奈嘉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生活的村庄几乎没人得过这复杂病,或许乡下人身体壮实吧。

刘紫璃自觉久留不妥,叮嘱了奈嘉宝几句便匆匆离开,不论奈嘉宝在自己心中有多不堪,虽不可否认,对何云炙来说似乎是此时唯一信任的女子。

刘紫璃脚步沉重,心中挫败感油升,奈嘉宝好比一只千疮百孔的旧玩具,只有玩具的主人才当宝贝般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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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嘉宝从别的客房又抱来几床被褥,两条盖在何云炙,其余的扑在地上做褥子,她折腾半天才躺下,黑暗的房间内只剩下何云炙粗细不均的呼吸声,她时不时张望床边,平日耀武扬威英姿勃勃的何云炙,此刻就像只脆弱无力的小猫,她无时不刻期盼何云炙会有一日软弱无力,好被自己痛痛快快的打上一顿,可愿望实现时,她反而不好意思动手。

“咳咳……冷……”

奈嘉宝提起遮身的棉被盖在他身上,心里有些焦急,六条棉被盖在身上还叫冷,若换做普通人都捂出痱子了。

她在黑暗中摸搓上他的额头,冰凉的汗珠寝在她手心里,她不知所措的爬在棉被上抵御那未知的寒冷,泪水情不自禁的滑落在被面上,“淫贼,快些好起来……”

何云炙在半梦半醒之间忍受折磨,一只温热的小手依在他的脖颈上,他昏沉的抓住那只手,似乎需找热源般放在胸口处,嘴角盈盈扬起,“很暖……”

奈嘉宝一怔,急忙把泪水在被褥上蹭干净,她本想抽出手,却被何云炙牢牢的抓在胸口,奈嘉宝翻上被子山滚到床内侧,撩开一道缝钻进被褥下,搂住何云炙臂膀轻轻摸搓,奈嘉宝暖和的身体令何云炙浑浑噩噩的睁开眼,他睫毛缓慢的眨动着,心中泛起一丝宁静的安逸。

奈嘉宝并不知他已醒了,腾出一只手被他紧握的手,一颗一颗解开衣扣,褪去上衣,将赤裸温暖的身体拥在他躯体上,她曾经听说书先生讲过,那些武林大侠便是借助内力身挨身替患者疗伤,虽未必是真的,虽她无内力,但至少可以尝试尝试。

她随即又解开何云炙冷汗浸透的衣衫,何云炙不做任何动作的任由她摆弄着,他不清楚这丫头想对自己做何事,但这种暖暖的体温令他无法拒绝。

当俩人都已赤裸上身后,奈嘉宝将大半个身子压在何云炙胸膛上,随即困顿的合上眼。

待她睡着,何云炙拥她入怀,心里似乎隐隐的,又酸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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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