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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上错床/奈何跳错墙(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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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虚此行

何云炙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他木然转身,未想会见奈嘉宝哭的像个泪人,而且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外,他微蹙眉,柔声道,“过来”

奈嘉宝起初想好,若何云炙开口挽留,她便爱理不理的扭头走人,好歹也得气势一下啊,可依此刻的情况来看何云炙根本没心留她,她立刻没骨气的走回房间,“叫我做啥……”

何云炙扬起嘴唇,撩起她凌乱的发丝,“先把头发梳理好,咱们再上路”

奈嘉宝刺溜一下吸回鼻涕,眨眨眼迷茫道,“你说咱们?”

何云炙从打碎的杯片中捡出木梳递给她,反问,“不是咱们还有谁?”

奈嘉宝木讷的取回木梳,不敢再细问,乖乖的坐到梳妆前台前整理头发,但迟疑片刻又看向何云炙,边啜泣边问,“我梳哪种?”

何云炙眸中带出满意的浅笑,“你愿意怎样梳都可”

奈嘉宝委屈的嘟着嘴,这算啥事,折腾半天还是她服软,淫贼脸一变她就腿软,人家依旧一副趾高气昂的死样子,她可真没出息!

风寒之病虽有所转好,但何云炙依旧感到体乏虚弱,他无力的坐到椅子上,“你就撒开欢折腾吧,我早晚被你活活气死”

奈嘉宝想了想,决定实事求是的认真回应,“那我日后尽量少气你!嘿嘿……”

“……”何云炙被咳呛到,这丫头居然还不知悔改。

小丫鬟见门敞开,敲敲门边有礼道,“何公子,刘知县请您过他房一下,有要事相商”

何云炙这才想起还未与刘知县道别,应声起身,叮嘱奈嘉宝道,“你收拾好东西在知县府门口等我,一会儿有人会把马牵过去”

“好”奈嘉宝眼珠一转,站起身抱过何云炙的行囊,咧嘴一笑,“我帮你拿吧”

何云炙笑而不语递给她,自行去见知县大人。

这小丫鬟正是昨日收到破栗子的那位,她偷偷瞄向奈嘉宝俊俏的侧脸,扭捏的羞涩道,“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奈嘉宝一怔,见左右也无旁人,那这丫鬟就是在跟她说话了?她仔细打量,这不是跟她抢栗子那妞儿吗?这种抢吃抢喝的人她记得最清楚。

她眼中划过一道坏光,清清喉咙双手背后,粗声道,“嗯!昨日本少爷给你的栗子甜不?”

“……”小丫鬟脸一红,呀!原来这小帅哥还记得她。

小丫鬟羞答答的轻晃着脚尖,“小女子有何事可为公子效劳的吗?”

奈嘉宝见这丫鬟嗲声嗲气,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拿起木梳看看,正愁不会梳,随即放在小丫鬟手里,“嗯!替公子梳头吧!”

“遵命……”小丫鬟眉笑弯弯,耳根发烫,这公子实在跟自己示好吗?嘻嘻

小丫鬟手法纯熟的帮奈嘉宝打理乱发,不一会儿便干净利落的梳理整齐,奈嘉宝满意的对铜镜转面看看,不疼不痒,果真比何云炙梳的好多了。

“还有何事需小女子为公子做吗?”

奈嘉宝得寸进尺道,“帮本少爷将行囊提到门外吧”

“是”小丫鬟嘴角一僵,杏眼圆睁,“公子要离开了吗?”

“是呀”奈嘉宝拉住小丫鬟的手边抚摸边哀怨道,“唉,你我无缘那……”

小丫鬟一惊本想抽回手,但又拒绝不了小帅哥煽情的话语,她悲伤的点点头,“公子有空记得回来看我,小女子会记挂着公子……”

奈嘉宝见小丫鬟自顾自提起两个包裹,憋着笑惆怅重叹气,“姑娘莫伤心,有缘自会相见”

就这样,小丫鬟与奈嘉宝手拉手走出知府大门,依依不舍的话别许久,奈嘉宝皮笑肉不笑的不知所云,心想,头也梳好了,行礼也拿出来了,这丫头咋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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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刘紫璃的丫鬟来报,那丫头把自己关闭在屋中哭了整整一夜,且到此刻还再哭泣,刘知县隐约看出女儿爱慕何云炙,可未曾想会动了真心,否则自己真不敢高攀这门亲事。

刘知县斟酌良久才为难开口,“何公子觉得我家小女如何?”

何云炙不以为然的抿口茶,“知书达理,为人随和”

刘知县见他对女儿印象不错,壮着胆子征求道,“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乖巧懂事,虽因年纪小闹出些荒唐事,但总体来说还是温柔善良的好女子,老夫愿许配给何公子做妾,不知何公子意下如何?”

何云炙一口茶喷出,挑起眉,“刘知县不必因何某包庇此事感到愧疚,您日后善待百姓便是对何某最大的回馈”

刘知县诚恳的点头应允,“老夫铭记于心,日后自当为朝廷、为百姓效犬马之劳,可这与老夫嫁女儿无关系,小女得知何公子要离开后,昼夜伤心难过,老夫这才自作主张征得何公子的意思,小女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多个人照顾您,不好吗?”

“……”何云炙怔了怔,“可何某已娶妻,只能对刘小姐说抱歉”

刘知县自觉此话牵强,“男人三妻四妾岂不平常,还是何公子未看上我家小女?”

何云炙无奈摇头,“何某从未想过纳妾,况且知县千金给何某做妾也委屈了”

刘知县见何云炙婉言拒绝,也不好再舍老脸苦苦相逼,他自暴自弃落座,“罢了,老夫不再勉强何公子,唉,我们父女俩仍是带罪之身,不该有妄想”

何云炙不知该如何安慰知县,但他娶了一个奈嘉宝已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若再娶个妾只会乱上加乱。

刘紫璃一直躲在屏风后偷听,何云炙句句冷漠的回绝,她心碎欲裂的捂住双唇,泪水顺着手背瞬间滑落,何云炙始终要走,不带一丝留恋的扬鞭而去,却给她留下一片空落落的伤感。

何云炙听屏风处有动静,警惕的站起身向屏风的方向张望,刘紫璃奔出后门的身影落入眼底,他不假思索的追赶上前,一把拉住刘紫璃的手臂。

想到一位女子当众遭拒绝应很难自处,何云炙想了想,安慰道,“何某并不适合娶妻,正如刘小姐曾问过何某为何会娶妻,其实那只是一种责任,不代表刘小姐不好”

刘紫璃双眼哭的红肿,她静静的转过身,虽告诫自己那是一种宽慰的话语,但还是亟不可待的想了解真相,“责任?莫非何公子不爱妻子?”

何云炙垂目一笑,“奈嘉宝是何某的家人,何某可以纵容的女子”

刘紫璃似懂非懂的凝视何云炙,他的眸中似乎多了某些东西,在谈论奈嘉宝时会变得有些柔和,或许,何云炙仍旧全然不知那份暖意的由来。

刘紫璃只得接受这个事实,即便何云炙不爱奈嘉宝,也不会喜欢上自己,他如此灵活的头脑只用在查案上,似乎是位对感情反应迟钝的男子,呵。

“紫璃懂了……何公子路上小心……”

何云炙笑的真诚,他并不希望伤害到谁,有礼抱拳,“刘小姐保重,何某告辞”

刘紫璃不舍的目光落在何云炙洒脱的身影上,苦涩的泪水伴随一抹甜笑扬起,何云炙身上散出一股疏离的气息,时常令人感到望而生畏,或许自己依旧是崇敬大过爱恋,有才干的男子是女子都想得到,但这样一位宁静沉默的男子,会对谁真正敞开心扉呢?

奈嘉宝见何云炙终于走出大门,急忙接过小丫鬟手中的行礼自行背起,不满的跑上前,责怪道,“你咋去了那么久,站的我腿都酸了”

何云炙拉过马夫手中的马缰,将行礼挂在马鞍上,一跃身跳上马,注视奈嘉宝片刻,忽然扬起嘴角一笑,“上马吧,何夫人”

奈嘉宝脖子一横,还想埋怨几句已被何云炙拽上马身,她惊呼一声,用胳臂肘撞上何云炙胸口,“你这小子总是这般自以为是,我真腻歪你!”

何云炙笑而不语,扬起马鞭向城外驰骋而去,他如释重负的顺口气,离城内所发的一切就此结束,无论好坏是非对错……他不由望向奈嘉宝的背影,这趟行走,会在他记忆中留下某些亮点——

小丫鬟眨着眼歪向马夫,“那男子叫我家小公子何夫人?”

马夫斜起眼更为疑惑,“自然啊,他们是夫妻,你不知那女子是女扮男装吗?”

“……”小丫鬟恍然大悟,白白浪费她那么多眼泪,她火冒三丈高的插起腰,对上马蹄喧嚣的背影喋喋不休大骂三字经!

……

一路畅通无阻,他们很快出了离城,向下一座城池奔去——

奈嘉宝回眸张望远去的城镇,不由松口气,这鬼地方终于被抛在脑后了,她可对这离城半分好印象都没有。

何云炙听奈嘉宝欢天喜地的哼上一曲,似乎刚才那个楚楚可怜一脸无助的女子跟本不是她。

“方才我若不拦你,你会去哪?”

奈嘉宝抬起眼皮顿了顿,“我未想过”

何云炙得意一笑,“那现在想想”

“嗯……我会去找朱子龙!”

“……”行啊奈嘉宝,这么快就找好下间儿了!

奈嘉宝浑然不知何云炙对她的答案嗤之以鼻,好奇的仰起头

“咱们该去哪了?”

何云炙爱答不理的默道,“玩城”

“玩城?这名字挺起来不错,哈哈——”

“……”何云炙顿感不妙,尤其对奈嘉宝这类人最危险,玩城顾名思义——吃喝玩乐为一体的混乱城市,无县官镇守的鱼龙混杂之地,属于四面八方赌客嫖客云集的玩乐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