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今年冬天下雪吗(58)

  温冬逸握住她的肩膀,拉开两人的距离,她将脸颊上那些艳丽的红都吐掉了,小脸苍白,变回原来的她。他说,“你看清楚点,我就是这样的人,只会从自身的利弊考量,不会为了爱情这种东西,放弃有可能从中获取利益的机会。”

  霜影看着他眼睛,深海般,若是放弃挣扎,便会不断下坠,她一直都看得很清楚。她眉间轻轻动了动,忽然,展颜笑了。

  他不明所以的无奈,“我说什么俏皮话了?”

  她笑得嘴角浮现出那两个小括号,“所以你是爱我的?”

  女人他不缺,认识梁霜影纯粹是一时兴起,不知不觉,有了想据为己有的念头。温冬逸从没有把她当成宠物,在她身上花了钱,不是为了摆布她,是心甘情愿。有一段时间,他的确很忙,分身乏术,但答应要去找她的那天,就一定会去,他在飞机上想,我他妈是发什么疯,有这闲工夫,不如闷头睡觉。

  可是,见到她的时候,又觉得,还是值了。

  感情可以依赖培养,动心,往往只需要一个瞬间。奇怪的是,她买个早餐,捞个茶叶蛋的瞬间,他想到了余生。

  “对。”温冬逸低声说。

  梁霜影愣住了。她说着玩玩的,说来给自己开心的,他怎么就承认了呢。

  温冬逸很是平静的说,“但又如何,我们不会有结果。”

  她费解的拧起了眉,“我不懂,为什么,明明……”

  他打断,“我给不了你名分。”

  见她嘴唇微启,她在打什么荒唐的主意,简直好猜,以至于温冬逸有点狂躁起来,“不要说你愿意牺牲,我不想听!你愿意,我不愿意!”

  “梁霜影,我爱你,所以我不能让你一辈子……就做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她是个清透的人儿,尚有大把的时间享受人生,谈一段正常的恋爱,精挑细选一段婚姻。不过,别在他眼皮子底下谈,别把请柬寄给他。

  听了他的话,梁霜影仍是蹙着眉,想了一阵,抬眸问他,“既然你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完全可以不用管我见不见得光,满足你自己就好了啊,我都不在乎了,那你为什么不能?”

  到底是不是酒精作用,她半醉半醒,角度刁钻,也问住了他。

  迟迟等不到他的回答,瞧着他同样困惑的表情,她又想笑,又哭了,“温冬逸……”

  “比起你自己,你好像更爱我。”

  慌乱之间,他欲言又止,躲开了她的目光,转身出了卫生间。从裤兜里摸出烟盒,坐在了沙发椅上,他薄唇抿着烟嘴,急躁地点烟,吸了一口,咳了一声。

  梁霜影脚底一软,扶住冰凉的洗手台,又揪起自己的外套闻了闻,嫌弃地脱了扔在一边,用玻璃杯接了水,漱口。

  她摇摇晃晃地摸着墙走来,顺手关了几盏灯,跌在床边,甩了一双鞋,上身只穿着无袖的针织打底,勾勒身体的线条,她问,“做吗?”

  温冬逸措手不及的愣了会儿,撇开脸去,说话声音是生怒的前奏,“不用了谢谢。”

  “可是我想。”

  梁霜影望着他,执拗的眼里含情,“如果将来我一定要和谁发生关系,至少第一次,我想跟你。”

  站在水泥的楼梯上,眼神倔强的看着他,晚风裹挟消防通道里的气味,将她脸庞的发丝吹拂着,那是十七岁的她——

  拥有让他失控的本领。

  温冬逸凶狠地吸了口烟,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去他妈的……”

  霜影被推倒在床上,他的吻跟着下来,膝盖分跪于她身子两侧,焦躁地脱掉了自己的衬衣,拽下她的短裙。

  他们都很着急,直奔主题。

  温冬逸分开她双腿,声音先来到她耳边,“别怕,我会轻……”

  陡然突破层层帷幔,搂着他肩膀的纤指,似要嵌入他的皮肤,指甲压出了凝血的痕迹。霜影紧闭着眼睛,低声嘤咛,害他停下,想要等她适应了再动作。

  其实不怎么痛,她练舞受过的伤,比这痛一百倍,但就是忍不住,抱住他就开始哭,嚎啕大哭,要将这几年积攒不外露的彷徨、固执、脆弱,一口气宣泄出来。

  温冬逸长叹,哭得他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这么心酸的爱,第一次做。

  ☆、C28

  寂静的灯光似一幅焜黄的油画,囊括了眼前男人黯淡的轮廓,仿佛胃里仅剩的酒精,靠着眼泪全排出体/外,此刻她意识清晰,而温冬逸哄了她半天,也熄火了。

  梁霜影推了一把他的肩,从他身/下轻易逃脱,拾起他的衬衫穿在身上,脚步踉跄地进了卫生间,扎起头发要卸妆,并且不想理会床上的男人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