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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鸟的报复(19)+番外

林月婵依旧坐在宗海晨的边上,她仰起头,不屑一笑:“小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

商夏则保持沉默,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的时候,她才继续说:“大家好,我叫商夏,虽然在座的诸位当中,我只认识孙同志,霍先生,还有宗海晨。但是,我想大家都是宗海晨的朋友,而我呢,简单点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朋友就是我应该以礼相待的人,所以我带来一首家乡的小调感谢他一直以来的照顾,唱得不好,献丑了。”说着,她向四面八方鞠躬,态度非常谦卑友善。

很土的开场白,看着也有点二百五,不过谁叫这小丫头长得有几分姿色呢,因此,在场的男士们,尤其是喝得五迷三道的孙巍,带头鼓掌。

宗海晨呛咳一声,她是不怯场,但有没有想过他的处境?在朋友眼中向来是缺乏爱心的主儿瞬间成了某某人的救命恩人,还要献歌?!

“你先下来……”他轻声警告。

商夏不予回应,清了清喉咙,俄顷,伴随一个极长的开场音,美妙的旋律以及亮而混润的高音,即刻贯穿了整个包厢。

至于她唱歌是什么内容,没人能听不懂,像梵语又像藏语,说不太好。

她合起双眸,仿佛置身于辽阔的大草原或者雪国之巅。说句稍显夸张的话,人类已经无法阻止这音色的蔓延,延绵不绝,宛若一汪静静流淌的溪水遇到湍流的江河,时而明亮欢快,时而汹涌澎湃,逐渐将聆听者带入空灵的臆想国度。

真的没想到,她小小的身体里可以爆发出这么高亢、温婉且纯净清透的声音,仿佛来自远古的天籁之声。脑海中浮现起一位身着襦裙的妙龄少女,少女一手提篮采花,一边随心所欲地哼唱着可与鸟儿、山泉发出共鸣的曼妙滑音。

此刻,不止外行人为之沉醉,就连宗海晨与霍亦仑都在仔细聆听,两个男人虽然素不相识,但是同样被这首小曲儿吸引注意力,两人聚精会神地品着歌词,几乎是同时喃喃自语。

“北宋民间小调?……”

两人都不能确定,所以皆是疑问的口气。

但此话一出,相坐甚远的两人不禁互看一眼。

商夏则是笑而不语,将整首歌唱完,鞠躬,全场热烈鼓掌。

“唱的真好听啊,可以参加歌唱比赛了啊!”孙巍猛吹口哨。

“这位小姐有意向娱乐圈发展吗?”某唱片公司经纪人已掏出名片,却被宗海晨压了下去:“她没兴趣。”说着,他站起身,将商夏从茶几上扶下来。

商夏抓住他的手,笑得格外甜。

——正因为她是某一派系的后裔,所以自小接受各方训练,善用飞刀、能歌善舞以及部分鉴宝本领。而家族中的男子,拥有另一门手艺,那才是令人叹为观止的绝活。女眷自小练功习武,男子则只需要保护好一双灵巧的手。通俗点说,女儿家不仅会绣花做饭,还得能打。

不过到了她这一代,只剩下她与哥哥相依为命。

这便是她此来京城的目的——足不出镇的哥哥,在大婚之际,突然失踪。

准嫂子以为哥哥逃婚,跑到家中来讨人。商夏当然是先安抚准嫂子,却没想到准嫂子恣意传播流言蜚语。不知说到哪句引起几名外乡人的注意,并向准嫂子承诺,只要情况属实,他们愿意付十万消息费。十万!别说村镇长大的人听着像天文数字,即便对于都市人而言,卖一个消息换来十万也不低了。于是,便出现准嫂子连夜带人夜袭自家大院的一幕,那些人像土匪一般,翻箱倒柜,挖地三尺。

他们就是吃准了山民没见过世面好欺负,却不知她家祖上可是正儿八经的“御用之家”,纵使没经历过金戈铁马的战乱也遗传到优良的基因,那就是沉稳与机敏。

不过想起那一晚,商夏依是触目惊心。如今,准嫂子反而成了那些人手中的人质,她可以狠下心骂那女人咎由自取,但绝对不能让整件事闹得尽人皆知,否则他们兄妹俩将永无宁日。

因此,她为稳住局面,谎称哥哥去了南部,原本是为了拖延时间,答应与那些人去南部找哥哥,但是却在离开前得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哥哥唯一的朋友大牛哥,就在商夏与挟持她的外乡人刚欲离开镇门时,大牛哥汗流浃背跑来送行,将一篮子煮鸡蛋递给商夏的同时,悄声说:其实你哥没失踪,而是被首都故宫博物院的大领导请去帮个小忙,具体什么事你应该知道,总之半年之内准回来,别担心,也别对任何人提起这事。

听到这番话,商夏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一半。不过大牛哥只是负责传话,根本不知道他们家的秘密,更不可能知道哥具体去了哪里。所以待上了火车之后,她先是伤人逃脱,又辗转来到北京。

目的只有一个——必须在那些人前头找到大哥!她相信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与故宫博物院的人作对。她会主动打电话告知对方行踪,一来、为了牵制对方行动;二来,避免那些人伤害无辜镇民。

至于那些人是什么来头,她确实不得而知,只知道不好惹,不仅有钱还有枪。

而现在更棘手的问题是,大哥究竟被“软禁”在哪里?

软禁,一定是的,哥哥肯定是怕她担心,才说告诉大牛哥是有关单位“请”他去帮忙,因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哥哥的个性,就是那种憨厚老实,心底单纯并且有些胆小的山里人。

因此,她首先必须取得宗海晨的信任与好感,才有可能顺利接近宗父,联系上大哥之后再商讨对策。

“喂,谁允许你碰我的女朋友了?”

这一声质问是由霍亦仑发出的,他的目光停留在两只相握的手上。

商夏回过神,刚要说点什么,宗海晨已开口还击:“你女友?我这同居人居然不知道?”

16、出水芙蓉什么的

回到家没多久,宗海晨接到一通吐字含糊不清的电话,那人便是林月婵,林月婵声称就在他家小区门前,细碎的哭泣声透着悲伤。

“宗海晨,不如请林小姐上来吧,一个女人三更半夜站在街上不安全。”自从商夏“强吻” 宗海晨之后,两人一路上没交谈,这是第一句话。

她主动提出请林月婵上楼也确实是出于好心,毕竟那女人穿的裙子太短了。

宗海晨沉思片刻,抓起车钥匙,幸好他知道林月婵现住的酒店。

商夏注视他离开的背影,心头一紧。

林月婵坐在副驾驶上,默默垂泪,她今晚真喝多了,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想到那个曾经如丢弃废纸般抛弃她的负心汉。

宗海晨不善安慰,说句不好听的,根本与他无关。

“你告诉我,男人究竟爱钱还是更爱女人的美貌?”林月婵已然哭花了妆容。

“爱一种感觉吧。”

“别跟我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就问你,一千万加一个你不爱的女人和一个深爱的穷女人,这两者让你选,前提你也是穷人,你会选哪一个?”

“我选后者你肯定说我装,我选前者你又会说你们男人都这样,其实答案早就在你心里了。”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这就是人,时而被情感支配时而务实的人。真正为了爱情敢于抛弃一切的又有几人?

林月婵安静几秒,噗嗤一笑,情绪倒是收发自如,她擦干净哭花的眼线,打上粉底,说:“对不起,让你感到困扰了,但是我在本市没有朋友,所以第一个便想到你。”

“田莉莉比我更适合开导你。”宗海晨将纸巾递给她。

林月婵微微一怔,宗海晨可真够吝啬的,就连一句场面话都不愿意说,他谨小慎微的,唯恐拉近彼此的距离。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却是一副超越年龄的心态,史书看多了?

这么耗着毫无进展,看来要破个例,主动勾引他。

到了酒店大堂,林月婵按照计划宿醉不醒,见状,宗海晨招呼服务生送她回客房,她一听这话,又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挽住宗海晨的手臂,扬起泛红晕的小脸,娇嗔地说:“你送我上去嘛,难道你还怕我对你做什么?”

宗海晨暗自吐口气,他又不是圣人,林月婵老这么三番五次地明示、暗示他,他心中大概明白是怎么个意思。一夜情对于久居浪漫之都的女人或许确实不算什么,可是他目前却没有那份儿心思。何况林月婵是为了帮父亲收购古董才与他相识,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沾染。

也许还有别的原因吧,他不深究为什么要找这么多理由游说自己。

进了回廊,宗海晨几欲离开,都被林月婵拉住,直到她开了房门,邀请他进屋,宗海晨终于忍无可忍地打算摊牌。

但是他还没开口,林月婵已将他推压在门板前,勾住他的脖子,试图索吻。

宗海晨拉低她紧搂着自己的双手:“你喝多了,早点休息。”

“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想与你发生一夜情?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便猜错了,我想做你的女友。”柔和的灯光洒在林月婵妖媚地脸孔上,她的胸脯紧贴在他的胸膛前,柔软的声线带着几分诱人的沙哑。

宗海晨的身后就是结结实实的木门,一语不发。

光滑圆润的长腿在他的腿上缓慢游移,极富挑逗性地摩擦着,林月婵感到他的体温在升高,断定他已经没有理由错过眼前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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