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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211)

  她在大雨的夜里冲过去叫了一声:“相爷!”

  那肩舆上的人就回过头来,微卷的散发,绿幽幽的眼睛看着她,蹙眉问道:“你是谁?”

  她愣在大雨里,张了张口却无从答起,是啊她是谁?这场梦境里没有她,没有陈从善,陈从善早就死了。

  她很无措,又叫了一声:“义父……”

  那肩舆上的人就冷笑了一声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也敢随意认我这门亲?义父是你叫得的!”

  她在大雨里浑身发冷,他没有带暖耳,他也没有在大雨里头疼,因为没有她,如果没有她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的母亲建在,她的父亲也支撑着陈家,从郁是陈家的好儿子,他将一切都做的很好,没有让任何人失望,一切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她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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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昏昏沉沉的发梦,有人老是在折腾她,挖她的伤口,将她翻来翻去,往她嘴里灌苦药,还将她泡在滚热的药水里,她痛不欲生,她不知是因为太痛还是那梦哭了起来。

  那人就厌烦的摆弄她道:“你怎么又哭了?哎,别哭了别哭了,这都快好了,哭什么哭。”

  她听见那声音,叫了一声:“相爷……”

  那人按下她拉扯的手叹气道:“我可不是什么相爷,我姓沈名青字神医,是你的救命恩公。”

  她哭的实在难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一张完全不认识的脸,好大年纪的中年男子。

  有人拿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问:“看得清吗?是不是变傻子了?”

  她看到薛雪的脸,哭个不住又叫了一声:“相爷……”

  薛雪忙问那中年男子,“师父……她不会傻了吧?咋老哭不清醒啊?”

  沈青将她丢在榻上道:“我怎么知道,我只管救命,不管治病。”扭头走了。

  薛雪坐在榻边看着趴在榻上昏昏沉沉哭个不停的从善,叹气问道:“你老哭什么啊,都过了这么久了,要是好了就醒过来,不要老是哭。”他拿帕子擦了擦她的脸,“哭什么啊。”

  她趴在榻上哭的难过至极,一哽一哽的梦呓。

  薛雪凑近了才听清,断断续续的,什么该死,什么都错了,什么相爷不认识我了……乱七八糟的。

  薛雪又叹口气道:“别想了,你的相爷不会来看你了,他要娶九公主了。”

  她现在锦被里哽咽了一下,哭着哭着睡着了。

  她在入秋那天夜里醒来,窗外是绵绵的细雨,无风无雷,她睁眼看到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夜色,宛若新生。

  她慢慢坐起来,发现身上的伤居然已经全好了,全是一些新新的疤痕,唯独右手手指僵僵的颤着纱布。

  有人推门进来,看到她一愣,随后笑道:“你终于舍得醒了?”

  是薛雪。

  他端着一小碗药进来,递给她,“喝了,你可真能睡,你昏睡了快两个月了你知道吗?再睡你就要长白毛了。”

  这么久?她脑子有点不太清醒,抬起右手,发现纱布下的手指僵的没法动。

  薛雪就弯腰抓起她的左手让她端着喝。

  她喝下去又苦又酸。

  薛雪道:“你右手伤到筋脉了,虽然我师父替你接好了,但是要一点一点恢复,估计恢复了也不太灵活,你捡回条命算不错了,右手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以后学习当个左撇子。”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薛雪坐下检查了检查她道:“说话试试看,你躺太久了,我怕你躺傻了,试试看还会不会说话。”他敲了敲她的膝盖,“来,陈从善叫恩公。”

  她看着薛雪有些吃力的动了动嘴,哑哑的发出声音,“我……叫阿皎,陈皎。”她眨了眨眼,“我……忘了一些事情,一些我不想再提的事情。”

  薛雪眉头皱了皱,又松开笑道:“行吧,既然再得新生,就不要想着以前的那些事情了。”

  从善第二天才知道自己在这山谷里躺了近两个月,谷里有个很爱骂人的神医沈青,有一个受气包学徒,再没有旁人。

  她很快适应了沈青的碎嘴跟薛雪的刻薄,在谷里住了三个月恢复了正常行走和正常恢复,唯独右手老是不太灵活,沈青每天让她练习捡豆子。

  她捏不住,烦的要死,薛雪还老是说风凉话。

  整个谷里只有受气包会好好说话,经常拿市集上买的一些好吃的给她。

  熟了她才知道受气包叫半尺,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