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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欺梧(181)

  绿袖俏脸一红,偷眼瞧顾沐阳。

  顾沐阳却突然愣愣的瞧着小凤,眸子灼灼烈烈的,直瞧的小凤浑身不自在,他反手握住了小凤的手,道:“我可以喜欢你吗?”

  小凤浑身一悚,毛骨悚然的抽了手。

  他却急了,“我是认真的!打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很亲切……”将将又要伸手去扯小凤,房门却咣当开了。

  惊的二人一顿。

  就见顾老将军立在门口,目光同样灼灼烈烈的盯着小凤,猛地冲到跟近,急问:“你可认识闻人无端?!”

  晚来欲雪之五 ...

  天就那么沉着,阴着,欲雪却难下,灰蒙蒙的胶着。

  菁华殿中也落的静谧,有袅白的雾气打镂空的窗扉透进来,合着金瑞兽香炉中的香,一丝丝的缭绕。

  他没换软袍,依旧是下朝后的正装,只拆了束发的金冠,随意的钗了碧玉簪,立在窗前,出神的瞧着不远处的一树丹桂。

  腊月了,丹桂落了干净,一树的枝桠枯着。

  桌案上的折子散了一地,被风吹的悉悉索索。有小公公在殿外报了一声,断了他的思绪,没转眼,只是淡淡的道:“进来吧。”

  小公公俯着身子入殿,跪在他身后。

  “他们还在殿外跪着?”端木朝德依旧瞧着那树丹桂,眸里眉间没有波澜。

  小公公恭敬的道:“回圣上,还跪着呢。”悄悄的偷眼观望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又道:“方才左丞相也来了……一同跪着请旨……”

  端木朝德极浅淡的笑了,手指攀在窗扉上,冰凉凉的绕在薄雾中,“好啊,都来了,三哥真是了不起啊,若不是亲眼瞧见,朕还真是难以置信,这朝中重臣怕是都来齐了吧?”

  小公公不敢言语。

  他又自顾自苦笑道:“请旨?满朝重臣是在请朕放了他端木朝华,还是在威胁朕非放不可?”指尖一点点攥的发白。

  小公公只叩头在地板之上,不敢声张半声。

  桌案旁散落的折子,菁华殿外跪着的朝中重臣,全是为他端木朝华求情的,是真的没想到他什么时候已经笼络了如此大的势力,怎么能放?怎么能放……

  端木朝德静了片刻,忽又开口问道:“顾老将军也来了吗?”

  小公公忙道:“回圣上,顾老将军下了朝便回府了,没一同来。”

  “哦。”端木朝德淡淡的应了一声,再没言语。

  小公公却也不敢声张不敢退,只好那么跪着,跪的两眼发直之时,忽听殿外报,言欢娘娘求见。

  端木朝德微微蹙了眉头,倦倦的道:“让她回去吧,朕今天身子乏,不想见她。”

  小公公忙应是,稳着僵硬的膝盖,退了下去。

  将将退下,殿外就响起一阵喧嚷,言欢不顾阻挠的闯入了殿中。

  端木朝德眉头愈发紧,转身便瞧见了闯入殿中的言欢和慌忙跪下的小公公。蹙眉让小公公退下,他定定的瞧着言欢。

  言欢方要近前一步讲什么,他先一步道:“什么都别讲,朕现下什么都不想听。”转身再次背对向她。

  噎了话,言欢行到他身后,顿了一顿才道:“重云……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当初是为了什么才要当这个皇帝?”

  她问的直接,不管他是皇帝,不管大逆不道,是惯了如此。

  端木朝德是愣愣出神不言语。

  她又近前数步,直视着他的侧脸道:“是为了浅碧,还是因为你自己?”

  转目瞧她,端木朝德问:“有区别吗?”

  “有。”言欢直勾勾的凝着他的眸子,道:“若是为了浅碧你早就输了,得到了全天下你也输了她,现下再怎样也于事无补了。”顿了一顿又道:“若只是因为你要这个位置,要这天下,那你就杀了朝华。”言毕,转身而去,卷了烟雾乱做一团。

  在殿门前又顿足,淡声道:“不累吗?得到了天下又怎样?你失去了多少……除了这天下,你身边还剩什么?”踏着话尾,跨出了菁华大殿。

  端木朝德瞧着她掩在殿门之外的身影,突然有些愣怔,是为了什么?为了浅碧还是为了自己?

  费尽心机坐在这个位置上,是为了什么?

  他不晓得,真的不晓得,这个位置不是天下人都想得到的吗?有什么区别呢……如今他已经走到了这步,回不得头了,得到的,失去的……他不敢做对比。

  雾重寒深,不胜寒。

  他又立了片刻,殿外有人报,顾老将军求见。是霍然转了身,道:“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