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心事(58)
卿卿对着她求夸奖的表情说不出话来。
前天陪着她做了一个三层小洋房的模型,连拇指大小的扫帚都是卿卿动手捆绑的,还磨破了卿卿一根手指。
对着这个盒《清明上河图》的拼图,卿卿真是欲哭无泪,幸好只是其中一部分。
外国人对中国风的礼物,挑选能力真是个谜。
拼图在地毯上铺开,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一起,认真摆弄着手里的小块块。
“真讨厌,又下雪了。”小Rossy揉了揉眼睛,望着窗外。
卿卿也抬起头,又转向侧墙上的钟,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他怎么没回来?
忽然想起什么,她倒吸一口气,皱着眉头对小Rossy说:“你不能在地上坐这么久,会疼的,我忘了。”
说着就要去扶。
小Rossy推开她,“我不疼的,你别告诉他们。”
她愣住,“什么意思?你每天都在吃止疼片。”
“是啊。”小Rossy丢开手里的拼图,拍了拍手上的灰,“可是我不疼。”
“小Rossy,医生找你哦。”护士推门进来。
小Rossy撑着床边单腿站起来,坐回轮椅上,对着卿卿眨了眨眼睛,食指竖在嘴唇边上:“嘘~”
被护士推走了。
卿卿一边收拾地上的碎片,一边陷入纠结。
“卿卿。”少女的清脆声音,说的中文。
顾淼从门口探头进来,“我来看你啦。”
卿卿看见是她,笑了起来。
她把收好的拼图放到一边,又看向门口,顾淼背后没有其他人。
顾淼弯着眼睛,“爸爸的车在雪路上抛锚了,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先载我过来了,就我一个人。”
白胡子老爷爷?是Wilson吗?
卿卿在草坪上画画的时候见过他,他总喜欢在草坪周围骑自行车。
他也是小Rossy的另一个朋友。
“车抛锚了,没什么问题吗?”卿卿问顾淼。
顾淼挽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雪路太滑而已,他们很快就好。”
回答完她,顾淼垂下了眼角:“我本来以为你很快就会好的,结果爷爷说你还会在这里住好久,怎么回事啊?”
“是啊,怎么回事啊?”卿卿哭笑不得。
“爷爷说,你得了一种脑子不让心疼的病,我不太懂。”表情有些苦恼。
卿卿愣住,“脑子不让心疼?”
“嗯,你也不懂?”
卿卿略一思索,点头道:“就是外公说的那样。”
顾老爷子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呢。
“那你要赶快好起来,这场薄薄的雪是这个冬天最后一场雪了,等春天到了,我们去爬山,瑞士漂亮的地方可多了,对了,你还要回家给我过生日的。”
顾淼的雀跃的声音响个不停。
卿卿忍俊不禁,“我有在好好地治疗哦。”
“那就好。”顾淼又笑起来,“我本来让爷爷和我一起来的,但爷爷说他要等你回家。”
等她回家?
细细回味着这句话,一阵暖意弥漫在她心口。
回家啊,她的鼻尖慢慢涌起酸意,而后发自内心的展开笑颜。
云卷云舒(一)
一如往常地走进Edward办公室,卿卿自然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今天聊什么?”
语气轻松得像问“今天吃点什么?”
“嗯唔……看来你回家这两天过得不错。”Edward起身去倒茶。
卿卿和顾曜之回去给顾淼过16岁生日,在家里住了两天。
“尝尝你们中国的茶,我的朋友去了台湾,前两天带给我的。”他把茶杯放在卿卿面前,“上次我们聊到哪儿了?”
“聊到我第一次划破自己的手臂。”
她喝了一口茶,“茶很香,不过我不太懂茶。”
“那你懂这个吗?”Edward从衣兜里掏出手机,亮出一张照片。
卿卿没接他的手机,只是扫了一眼,“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懂?”
Edward保持着伸出手机的姿势:“我猜测的,上次你说你的父亲很喜欢钻研植物。”
她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看了一瞬:“它叫滨玉蕊,一种花朵开得像烟花的植物,很美。”
“滨玉蕊”卿卿说的中文,Edward学着她的发音念了一遍,面露好奇。
“抱歉,我不知道怎么翻译。”她把手机递回去,“它生长在台湾沿海的森林里,每朵花只开一晚上,天亮就掉了。”
Edward收起手机说:“遗憾的艺术品。”
卿卿点头默认他的说法,接着科普:“它的果实长得很像棋盘角,能随着海浪漂去别的岛屿,澳大利亚也有。”
他坐下,“你对植物也很有研究。”
卿卿低头看着指尖,“也不算研究,小时候父亲给我带回过一朵标本,就记住了。”
“你很喜欢烟花是吗?所以你父亲会专门把它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