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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君(111)+番外

作者: 未晏斋 阅读记录

李夕月记得白荼的教导,在皇后面前一点轻狂都不敢有,一脸忧心畏怯、呆呆傻傻,颤着声儿说:“奴才这就倒茶。”

她抖抖索索的,皇后见着冷笑道:“天生的笨,打当然是打不聪明的。皇上对身边人还是客气些吧。”一语双关,自不待言。

李夕月假装听不懂,小心翼翼给昝宁倒了茶,又去给皇后倒。

而皇帝在她身后冷笑着:“朕就是这个脾气。”

皇后尝了一口茶水,又说:“皇上这里的水还好,臣妾们用的都是井水,远不逮及。所以,说什么花费大,皇上也不用听他们报花账,倒是正经地叫荣贝勒来问问,是在行宫休整一天花费多,还是修车疗马的花费多。”

皇帝气哼哼道:“行啊。”

对外头扬声:“李贵,传荣贝勒过来!”

又骂李夕月:“你脑袋被驴踢了么?水还分三六九等?给皇后那里送一坛泉水去!”

李夕月心想:这分配水、米、菜、肉……并不是我的差使啊?

不过知道这些贵人拿人作筏子的德行,一犟都不敢犟,立刻自己认错,又跟皇后认错,然后退出去取水。

临出门,昝宁叫住她说:“给颖贵人那里也送一坛泉水。”

皇后说:“咦,丽妃和诚嫔呢?”

昝宁问李夕月:“还够送么?”

李夕月摇摇头:“万岁爷,淀好的泉水只三坛,一坛子进上,一坛子赏皇后,一坛子赏颖贵人,就没了。要是丽妃和诚嫔那里要,还得重新打水沉淀,只怕要到戌时或巳时才能滤清出来。”

皇帝跺脚骂了她一声“笨”!

然后,昝宁看着皇后,皇后也看着他。

一个是“就这样了没办法”,一个是“偏心写在脸上你好意思?”

最后,皇后说:“颖贵人如何喝得了一坛子水?她们仨分分吧。”

而皇帝也说:“不错,你们喝茶少,也不接见谁,你们四个人分两坛子也够了。”就是要压皇后一头。

皇后气虽气,能说什么?想想自己的丈夫如此斤斤计较也是可恶,她犯不着为半坛子水和他一般见识,于是冷笑着说:“如此,臣妾替丽妃和诚嫔谢皇上恩典了。”

皇帝说:“嗯,她们就不必来跪叩了。”然后好整以暇看着皇后,好像在等她叩谢皇恩。

皇后咬着后槽牙,独一人给他叩谢,给他跪安,然后转身离开了。

李夕月轻声说:“奴才给皇后她们送水去?”

昝宁说:“先过来一下。”

李夕月今天已经碰了满头钉子,也就不怕多碰一个了,到他面前预备挨骂。

结果皇帝向外觑了觑,然后放缓声气对李夕月说:“今天委屈你啦。”

李夕月出于意料之外,急忙摇摇头:“奴才不委屈。”

昝宁柔声说:“没法子,不挤兑你,怕她万一看出什么端倪。她这个人自视颇高,其实心眼小得很。我有前车之鉴。”叹了一口气,不忍再说。

李夕月心眼儿倒不小,顿时笑道:“万岁爷这么一说,奴才心里可就舒坦了。没事,万岁爷为奴才好,奴才晓得。奴才去给皇后送水去了?”

昝宁点点头:“好的,在她那儿谨言慎行。我现在把炮火是给引过去了,这叫——”

李夕月接口:“这叫‘二桃杀三士’。”

昝宁给她逗得一乐:“成语用得差强人意。你还读过《晏子春秋》?”

李夕月摇摇头:“奴才读的是《喻世明言》。”

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书,而却有这样的异曲同工,而又在此刻被提及得如此心有灵犀,两颗小心脏都激动得怦然了一下,彼此有知己之感。

李夕月小心翼翼送完水回来,李贵说:“万岁爷叫了荣贝勒进去谈事,又唤赐茶呢,刚刚白荼烧好了水,你来了,还是你送进去。”

今儿该李夕月的班,她责无旁贷,端着茶盘在门口道:“万岁爷,奴才奉茶。”

“进来。”

李夕月低头进门,眼角余光看见一个穿石青色朝服、戴着花翎的男人坐在皇帝面前的小杌子上,想必就是荣贝勒了,赶紧上前奉茶。

这位荣贝勒很守规矩——见李夕月端着茶盘过来,立刻起身谢了皇帝恩赐,对着李夕月也客气得很,目不斜视,端着茶还弓了弓腰——和他的哥哥礼亲王真是大不一样。

昝宁趁他低头谢恩的时候,给了个眼色给李夕月,她便知道这是要她在屋子里面伺候,于是捧着茶盘退在一旁的摆茶壶的桌子边,是随时准备添茶的意思。

昝宁对荣贝勒也随意得多,喝着茶问:“皇叔,这段日子你带着内务府一帮人前前后后地伺候,累坏了吧。”

荣贝勒三十多年纪,恭敬而老成,笑着答道:“给万岁爷当差,哪有喊累的?讲真的,看万岁爷少年而雄健,奴才真替先帝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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