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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安徒生(120)

外婆在新家也适应得如鱼得水,附近大型商超复杂的积分、会员制度,她了如指掌,总能第一时间买到新鲜便宜的食材。

晚上一桌营养餐,梁司月被外婆劝着,吃了超出日常能够摄入的热量好多倍,担心极了,要照着这个架势,在家待满一个月,复工的时候恐怕戏服都穿不上了。

知道柳逾白在忙工作,梁司月也没怎么微信打扰他。

直到第二天下午,崇城下了雨。

外头暴雨如注,被玻璃窗隔绝的室内却十分安静。

外婆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抱着遥控器。

梁司月起身,偷偷从她手里抽出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彻底寂静的空间,她待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地给柳逾白发消息:你明天回来么?

大概过了五分钟,就在梁司月以为柳逾白可能在忙,没有看见消息的时候,他回复:怎么,想我了?

梁司月笑了笑,回给他一串省略号。

然后又问他:我可不可以去你家里看雨。

柳逾白:你不是知道入户密码么,自己去。

梁司月:你不怕我乱翻你的东西么。

柳逾白:呵。

梁司月回卧室拿了一件外套披上,又给外婆盖了一块毛毯,拿上钥匙,换了鞋,轻手轻脚地出门去了。

似乎每一回来,柳逾白的家里都是洁净无尘的。

她直接去窗边坐下,风卷着雨水打在三面的落地窗上,无声,亦有磅礴的气势。

梁司月拍了照片,发给柳逾白。

这一回,他没再回复,应当是忙去了。

梁司月干脆就找来一只抱枕,放在窗前的地板上,小心翼翼地躺下去,头枕在抱枕上。

她在微不可闻的雨声中昏昏欲睡,直到听见门口忽有人在按密码。

她立即右手撑在地上爬起来,心道不会吧,柳逾白提前回来了?

迫不及待地朝门口走去,然而走到客厅中央,脚步骤然一顿——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女人,穿一件紧身T恤,和宽松的运动风格的休闲裤,脚踩着运动鞋。如此简单的打扮,却很显身材,胸-大,腰细,腿长。

梁司月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认出来,她是曲心慈。

之所以没能一眼看出,是因为她眼窝处和嘴角,似有些未愈的淤痕,整个人很是憔悴,瘦得有些脱相了。

曲心慈显然是没料到屋里还有人,惊讶极了,“你是……逾白的助理?”

“我……是邻居。”梁司月掩饰自己一时惊涛骇浪的心情,尴尬地笑了一下。

曲心慈打量她片刻,似是恍然大悟:“女朋友吧?逾白不可能让邻居进屋的。”

“不是……真的是邻居。”

“是吗?”曲心慈笑了,饶有兴趣地再看了她几眼,问道:“我过来找一点东西,你知道他的书房是哪一间?”

梁司月指了指其中一个房间。

曲心慈推门进去了,梁司月则在沙发上坐下,如坐针毡的难受。

曲心慈来之前跟柳逾白打过招呼吗?

如果打了,柳逾白既然知道她在他家,又让曲心慈过来,这个操作未免……

而如果没打招呼,岂不是说明,曲心慈随时都能进他的家门?

无论是哪一种,都够叫她意难平。

大约过去十分钟,曲心慈自书房出来了,笑对她说:“东西找到,我先走啦。”

梁司月不由点点头。

曲心慈又问:“你真的不是他女朋友么?”

“真的不是。”梁司月笑一笑。

曲心慈耸耸肩,举着手里相簿似的东西,朝门口走去了。

曲心慈离开没多久,梁司月也待不下去了,下楼,回家。

进电梯,她心情也好似跟着电梯一路下跌。

背靠着轿厢,单手打字,给柳逾白发了一条消息:明天回来的话,我想跟你谈一谈。

家里,外婆已经醒了,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煨汤,问她这么大雨,去哪儿了,也不打声招呼。

梁司月笑意很淡,“就下楼去走了一会儿。”

“外头下雨呢,你到哪儿走去了?”

“楼下大堂,没出去,没淋到雨。”

“还是好好休息吧,你这个手臂哦,也不知道几时能好……”外婆絮叨着,打开了水龙头。

梁司月将自己沉进了沙发里,仰躺着,一言不发。

晚上吃过饭,和外婆看完八点档的电视剧,洗漱过后,梁司月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听了会儿音乐,临近十点,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手机进来一条微信消息。

柳逾白:睡了?

梁司月看一眼,犹豫要不要回的时候,他又发来一条:我到家了。

她还是没有办法不理他,回复:还没睡。

柳逾白:那你出来,我在电梯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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