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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安徒生(124)

“看你心情。”

柳逾白丢了鼠标,朝外走去,他要先去洗个澡。

梁司月将这个pdf文件点开了,没急着往后翻,反倒先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卷首的企业文化、发展历程诸如此类的介绍性内容。

公司成立十周年,柳逾白今年32岁,那岂不是,22岁他就有自己的事业了?

梁司月一时好惭愧,她今年20岁,一部作品还未播,一部作品拍一半受伤回家“抠脚”了,哪怕她再怎样超常发挥,天时地利人和地在22岁拿个影后,也赶不上柳逾白的成就了。

她点着鼠标,一页一页往后翻。

对有些事情,她相当迟钝,如果不是看这个纪念册,她都不知道柳逾白签了这么多大腕儿,还直接或者间接投资过那么多有口皆碑的影视作品。

然后膨胀了一秒钟——柳逾白愿意签她,说明在他心里,有朝一日她也是够格被印上这纪念册的吧?

从头翻到了尾,最后几页,是所有签约艺人和重要部门领导的签名。

最后单独的一页,留给了柳逾白:筋骨清正劲道的草书,“柳”字的右半边,“卯”的一竖拖得长长,侠客出鞘之剑一样锋利。右下,还草签了一行英文,她努力地辨认了一下,认出应该是“Andersen”。

书房外传来脚步声,是柳逾白已经洗完澡过来了。

他换了一件海军蓝色的棉质T恤,同样棉质的蓝色暗条纹居家长裤。洗漱过后,旅途的疲惫都似一扫而净,整个人显得清爽极了。

他走过来,一手撑住了座椅的扶手,站在她侧后方,往电脑屏幕上瞅一眼,问她,看得怎么样了,有什么想法?

梁司月只说,蛮好的,她没看出来哪里不好。

“那你帮我把邮件回了。”

“……啊?”

柳逾白并不是开玩笑,鼠标点开了邮箱,让她打字。

“我左手……”

“就打一句话,‘可以付印’,还用不上你两只手。“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回复。”

“因为我懒得。”

“……”

行,谁让他是老板呢。

梁司月右手“一指禅”地打完这四个字,回头看了柳逾白一眼,柳逾白却说:“发啊。”

梁司月看着抄送列表里的一堆名字,各个挂着响当当的名头,无端紧张。就四个字,她还反复检查了三遍,直到听见柳逾白笑了一声,才鼠标点下“发送”按钮。

她顺便瞥了一下屏幕的角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犹豫了一下,便说:“我得下楼去休息了,明天要去学校上课。”

柳逾白“嗯”了一声,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因他手臂撑在了座椅扶手上,她没法将座椅往后推,不得不再出声提醒一次。柳逾白这才往后让了一步。

梁司月站起身,离开了书桌,朝书房外走去。

柳逾白跟过来送她,“明天晚上有没有空,带你出去吃饭。”

梁司月忙不迭点头。

“你几点下课?”

“应该下午五点钟就能回家了。”

“那你先回来,我下班了过来接你。”

“嗯。”

走到玄关处,梁司月顿下脚步,转身微微笑说:“那我走啦。”

柳逾白看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只伸手往她脑袋上揉了一把。

梁司月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被他一把揉乱,无端的,生出一种践行自己“奋不顾身”的信念的冲动。

脚步就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去开门,抬头看他一眼,还没对上他的视线,就低下头去。

柳逾白眼神复杂地瞅着她。

他就没谈过这么纯情的恋爱,小朋友这一套动作搞得他难受死了,他甚至都不确定,她懂不懂这时候的要走不走根本是一种邀请。

想了想,叹口气,伸手,抓住了她背后的门把手,将门打开了,板着脸,手指点了点她被固定带束缚的左手,“真以为这是免死金牌?”

梁司月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疑惑的一个“啊”字还没说出口呢,柳逾白已经伸手搭着她肩膀将她往外赶了。

“……你不送我到楼下就不说了,还赶我。”

“就十几层电梯,送什么送?你伤的是脚?”

“……”

她确定了,哪怕关系变了,柳逾白的原汁原味都不会变。

回到楼下,梁司月拿钥匙打开门,没开客厅灯,轻轻地阖上门,用手机照明,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房间。

不知道池乔是不是已经在休息了,但好消息一定要第一个跟最好的朋友分享,便发微信给她:我们在一起了。

如池乔这样的网瘾少女,除非在忙,否则一定手机不离手。

果真,消息发出去没到三秒钟,她便回过来一串的感叹号,紧跟着问那曲心慈是事情有没有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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