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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公主(115)

想着这些时,侍卫在外翘了下窗:“殿下,前面还有马车停着。”

暮晚摇本能觉得是言尚。

因为一条巷子,除了公主府,就是他的府邸。

只是言尚一个穷鬼,他居然有钱买马车了?

暮晚摇不想见言尚,正要吩咐自己的马车先后退、给言尚的让路,外面就有少年声音清冷传来:“殿下。”

是韦树的声音。

暮晚摇掀开车帘,看到仆从撑着伞,清寒似雪的韦树立在雨中,向她拱手而拜。

前面那辆马车,显然是韦树的,而不是言尚的。

暮晚摇懊恼自己猜错,她也许久未见韦树了,眼睛不禁一亮。翩翩美少年,容与风流,谁不喜欢呢?

暮晚摇笑吟吟:“巨源有事来见我么?留府上一起用晚膳吧。”

韦树怔了一下。

然后道:“我是来找言二哥的。言二哥搬了新家,我第一次来,没想到是在殿下公主府对面。”

暮晚摇:“……哦。”

站在雨中的韦树,和坐在车中的暮晚摇面面相觑。

韦树疑惑地仰头看着公主。

他不是一个会来事的人,也不知公主此时的尴尬。公主不说话,他便只是沉默而望,不能如言尚那样替公主解围……

没有人解围,暮晚摇窘迫无比,恨得一下子放下了帘子,不再理韦树了。

言二哥。

叫得好亲切……叫得未免太亲切。

第40章

春雨繁密,细落如沙。

马车前悬挂的两只灯笼, 照得雾与夜雨一样永长。

庐陵长公主的马车在宫门关闭之前, 出了皇城。

车中, 长公主亲自为言尚倒一杯茶,言尚礼貌道谢。

靠着车壁而坐, 言尚手捧茶盏, 闻着车内靡靡暖香, 打量了对面的庐陵长公主一番。

其实他从未细看过这位长公主。

在曲江夜宴那晚,庐陵长公主必然是与众皇亲坐在一起的。然而那时言尚的注意力在皇帝的赐婚上,在暮晚摇倔强不服输的表态上。

皇亲那般多,连坐在暮晚摇旁边的玉阳公主, 言尚都没有细看;更何况这位坐得更远的庐陵长公主呢?

言尚对这位长公主的认知,也只是来自冯献遇和暮晚摇的只言片语。暮晚摇说她姑姑喜养美少年,冯献遇被长公主看中。言尚心中慨叹之时,并没有和这位长公主结交的打算。

只是既然冯献遇说长公主似乎对他有些误会, 按照言尚平日那左右逢源的作风,他势必是要消除这误会的。

于是,在长公主的凝视下, 言尚只是非常礼貌地轻抿了一下茶盏, 就将茶盏放下,摆出一副要与她相谈的架势来。

长公主似笑非笑。

言尚拱手致意:“殿下说有些话想询问臣,不知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只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哪里是真的有话问?

她便盯着那案上的香炉,盯着那炉中飘逸的缕缕香烟, 随口问言尚:“听闻你与冯献遇是好友?冯献遇常在我面前夸你。”

言尚心中一顿,暗自琢磨长公主这话,到底知不知道冯献遇将名额改回去的事,是他和暮晚摇逼迫的。

如今,只能一点点试探……

大约是车中空间狭窄,长公主身上的香气又太香,言尚略有些不适应,头有些晕。

但他这人素来不在明面上露出端倪,便仍是继续:“实在惭愧,当日探花郎虽是臣,但对臣来说,冯兄更有探花的才气……”

庐陵长公主“嗯嗯”两声。

她还真不知道冯献遇将名额改回去是言尚的本事。

她现在只焦虑言尚为什么还能撑住。

长公主道:“当日冯郎本求过我一事,那事对你不太好,但他之后大约惭愧,又重新推举你。你可知其中缘故?”

言尚试探出了长公主并不知道实情。

他微微一笑,恰当地疑惑问:“不知是何事?臣当向冯兄亲自道谢才是。冯兄为人热忱,私下帮臣,臣却没有察觉……”

他不动声色的,将当日发生的事补充前因后果,一点点植入长公主的记忆中。只是他这般做时,感觉心跳蓦地有些加快,心中一阵烦躁,颇有些口渴。细琐的变化,让他倍感焦虑。

长公主一目不错地盯着言尚。

言尚俯眼,温温和和地向她说着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雨夜依稀的光薄薄一层,照在少年郎君脸上。

睫毛覆在眼上,他眉目清晰,唇鼻分明。本生得一张好皮色,然而他的气质反而将皮相都压住了。

他谈吐不俗,说话时神态沉静,旷古悠远。见此人第一眼,不会觉得他太好看,反而会先觉得言尚气质澹泊,儒雅文静。而在这好气质之后,才会去注意他那清隽温雅的相貌……

言尚心跳更快,后背开始渗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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