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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公主(116)

他语速不变,心中却开始警惕了。因他这人自省惯了,一言一行都是深思熟虑后才动,如此刻这般心慌意乱的样子,于他并不常见……言尚简单结束了对话,让马车停下。

长公主诧异:“言郎怎么了?”

言尚温和道:“临时想起要去见一位友人……烦劳殿下停车。”

长公主看他坐姿笔直,面色微微有些红。他依然端正,但端正得有点僵硬了……识尽男色的她心中了然,知道这人中招了。长公主微微倾身向他,言尚向后靠车壁。

长公主诧异道:“言郎,你怎么出汗了?”

言尚语气微急促:“请殿下停车……”

长公主从怀中掏出帕子,怜惜地为他擦汗。那丝丝缕缕的香气再次萦绕鼻端,言尚竟有些难忍……平日暮晚摇也经常离他这般近,但他从未觉得女子身上的脂粉香,竟这般恶心过。

他更加烦躁,头更加晕。

电光火石间,言尚一把握住长公主拂在他脸上的手,抬起脸来,目如电一般刺去。他捏她手腕的力道极紧,长公主叫一声,觉得骨头都要被捏断了。

而他冷目看来,长公主被看得竟然心虚,但才一愣,言尚握着她手腕的手就一松。

“咚”!

言尚闭上目,后脑勺撞上车壁。他没有抵抗住那香炉中藏着的药力,晕了过去。

长公主拍拍胸脯,俯眼看那面容涨红、昏迷中也呼吸沉重的美少年。她轻轻一笑,用脚尖踢了踢晕在车中的言尚,目光瞥向少年腰腹以下的部位。看隐隐有些痕迹变化了,长公主目露贪色,自己的呼吸都开始随着沉重了。

她迫不及待地催促马车:“快些回府!”

她蹲在地上,眷恋地手抚晕过去的少年面容,呢喃陶醉:“言郎啊……你怎么可能抵抗得过我这香呢?”

她就是靠着这种香,才无往而不利啊。

反正她是长公主,只要她不是要谋反,不是要动政治,皇帝都睁只眼闭只眼……如今她不过是贪恋言尚,喜欢对方的年轻力壮,这有什么关系呢?

车中香气昏昏,将长公主的面容映得混沌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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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公主府上。

暮晚摇正在握着箸子拨弄香炉,调弄香料。

春华已经向她告假,离开公主府,这时候伺候在暮晚摇身边的,是以夏容为首的几个侍女。这几个侍女笨手笨脚,帮公主一起调香,然而她们越是尝试,公主越不满意。

暮晚摇沉着脸:“不是这种香气!不对!”

夏容快哭了:“殿下,这是奴婢从宫中学来的最正统的调香方式了……”

暮晚摇正呵斥着自己的侍女,方桐方卫士在公主寝舍外报:“殿下,韦七郎登门了。”

暮晚摇一阵诧异。

韦树方才不是说他要去隔壁,拜访言尚么?难道是拜访过言尚后,言尚提点这个向来不理会外物外人的小少年,让对方来向自己请一下安?

暮晚摇轻轻哼了一声,放下调香的箸子。她不觉得韦树没事的话会主动来见自己,大约只有言尚会这么做。而她现在对言尚毫无兴趣。

暮晚摇说:“不见。”

但只过了一会儿,方卫士又来了:“韦七郎说有要事与殿下说。”

暮晚摇顿时一哂,对自己的侍女们撇嘴:“看看,我就知道巨源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不是专门来看我的。”

这般说着,暮晚摇去换了衣、挽了发,悠悠然去前厅,好奇韦树找她什么事了。

韦树立在厅中,背影瘦极,正是年纪尚小那般清而俊的模样。他明澄无垢的气质让暮晚摇怔了一下后,韦树回头,看到了她,他睫毛轻轻一扬,目光微亮。

韦树直接干脆:“殿下,我从隔壁来。”

暮晚摇走进正堂,没好气:“我知道。刚才不还在巷子里遇到了么?”

韦树看着公主走进来:“言二哥不在府上。”

暮晚摇脚步一顿,说:“那就大约还在弘文馆吧。大概是天下雨,他忘了带伞,被困在弘文馆里了吧。”

韦树说:“可是言二哥与我约好了今晚同宿,一起读书。”

暮晚摇:“……”

她深深凝视着韦树,诧异了:“你们还有这么好的交情呢?”

韦树奇怪看她一眼,不知她为什么关注这么偏的地方。韦树要说的,显然不是这个:“殿下也许不了解言二哥,但是我知道,他不是会随便爽约的人。哪怕真有事,他也一定会托人告诉我。

“我在他府上等了半个时辰,都没等到他回来。殿下,言二哥说不定出了意外。我只能来求助殿下!”

暮晚摇脸上奚落的表情收了,若有所思。

不错,言尚那种谨慎到极致的人,他与谁若是约好,一定不会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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