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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37)

“不可说不可说……”

西门鸿雪见此停了片刻,有些斟酌的开口道:

“既如此,鸿雪有样东西,要送与皇上。”

“送我?”咎很是讶异。

点点头,起身去了内室,片刻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尺方的锦盒。

“这是何物?”

“面具。”

咎表情一僵,微皱眉,等着西门鸿雪的下文。

“皇上自伤后,添了个毛病,自己可知道?”

咎的头偏了一下,额前的垂发挡住了左眼的疤痕。

“呵呵,就是这个了。”

西门鸿雪说着,从锦盒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金色的东西。

“这在我们西炎,是武士们才有的。节庆的日子里,戴了它,驱鬼降魔,很是威武。”

咎看着递到面前来的东西。

依着人面的轮廓铸成的面具,却从中间纵向一分为二,眼前的这个恰恰是左边的半个,虽是纯金打造,却是薄如蝉翼,一条细细的金丝环着,很是精致。

“皇上出去打仗,记着万不能时时低头,刀箭无眼,稍不留神,可是有性命之虞。”

西门鸿雪一边说,一边接过咎手里的面具,玉指拨开金丝,一手扶了她的面颊,稳妥戴上,恰好的遮住了左面上的疤痕。理出压住的头发,略整了整角度,鸿雪后退两步,嫣然一笑。

“皇上生就的秀气面容,那些粗俗寻常的都大些。这个面具我派人回去寻了好久,果然恰恰儿合适呢。”

咎只觉得左边面上凉凉的,神色有些怔怔,看着面前微笑着的西门鸿雪,晶亮的眼眸里是温和的神色,心头有些暖意,抬手抚了一下左脸上的面具,讷讷道:

“公主从未问过我,这道疤是如何来的?”

“脸上的疤本不算什么,皇上不要在心里留道疤才好。”

咎心里一紧,抬头间,金色的面具上有亮光闪过,一道人影浮现脑中,眯起的眼睛里,慢慢的聚起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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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这个故事的上半部分就结束了。前后差异不小,后面写的实在是有够烂,唉!(我说写快了不好吧?)眼高手低啊,提笔忘词,没办法,凑合吧。

最后这章情节很变态,我犹豫很久,但是跟后面的情节有关,不得不这样。等写完了全篇,转过头来看也许会理解的。

不会是离散的结局,但喜与悲不同的人看来并无定论。还是那句话,没有信心不如搁了,等我写完再决定是否有必要看。

谢谢大家的支持噢!

婚时近

两年后。

楚宫。

再有三天就是上元节了,整个楚都里却丝毫不见节日的景象。街巷里一片死寂,连年下时几声偶尔的鞭炮也不再有了。

身染沉疴已经拖延日久的楚威终是到了弥留。寝宫外跪满了朝中的大臣和年长的几个皇子。楚皇龙榻前面,楚天明已经是舞象的少年,此刻面色冷峻,一声不吭的站着。

楚天曦半跪在龙榻上,手里拿了一方丝帕,在细细的拭着父亲头上的汗意。

“呵……呵……”楚威模糊的呻吟声时断时续,已经发过几次昏了,宫里的御医早就束手无策,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此刻的楚威,不过是在虚耗时间而已。

屏风隔断里炭炉烧得火旺,内侍宫女们垂首屏息,不敢有半丝儿声响。皇后烟如领着诸宫妃嫔在外室静候。

帝王将逝,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亲口确立承嗣大位之人。就此刻看来,似乎太子楚天明已经是不二之选。他乃皇后嫡出,为太子期间在解决东桤这个楚国大患的问题上有了功劳,加上楚天曦与南溟太子南宫玉蟾的联姻让他有了足够强势的支持。那些早几年还有些许希望的其余皇子们都已不再作奢望,只静等帝薨的消息一出,就迎立新君了。

“明儿……”楚威的声音很是虚弱,勉强睁了睁眼睛。

“父皇,儿臣在。”楚天明上前一步,依然恭顺的低着头。

“父皇……父皇不能再照管这楚氏一国了,今后……今后的兴国大业,就交与你了……”

楚天曦眼中有泪珠滚落,落在楚威明黄色的锦被上,瞬间洇染开去。

“父皇龙体还且康健,只等度过这严冬,定会否极泰来,立时见愈的。”楚天明声音低沉,眼中也是悲怆神色。

“父皇自己知道,拖了这些时日,也该是大限将至了……咳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天曦忙扶住已无力起身的父亲,在他胸口轻拍了几下。

“寡人三十岁继位,为帝二十余载,只是……只是放心不下这一国繁杂……”

“父皇……”

“明儿,你还年少,朝中之事万万不可擅自行事,定要广纳谏言,才能明了事理,不至于有所差池……”

“父皇,儿臣记下了。”

“后宫里,恭孝你母后,多听你皇姊之言,不可独断专行,肆无忌惮。”

“是,父皇。”

“唤张弛、贺忠、吴礼英诸人进来。”

几个平日里最蒙宠的大臣弓着身来至龙榻前跪下,

“寡人今日将太子天明托孤于你们,定要尽心竭能,全力辅佐。”

“陛下……”

“若有贰心之人,余者定要群起压服,诛其九族,斩于市曹,以儆效尤。我楚氏之尊,千秋万代,不容有失!”

“谨遵陛下教诲!”

楚威用力说完,已经竭尽余力,努力的喘了几口气,回转头,看着身边的天曦,

“曦儿……定要照管好天明……莫让这楚氏一国,毁于我辈之手……”

“父皇放心。”楚天曦极力抑住悲伤,仍含泪带笑应允。

“你与那南宫玉蟾之事,父皇未能……咳咳——!!”

“父皇,父皇……天曦明白的……”天曦一边帮楚威平顺,一边急急的说。

“只能……只能让你委屈……”

“父皇,都是天曦情愿的,父皇莫放在心上……”

楚威把头仰在枕上,喉间是虚无的叹息。天曦望着父亲油尽灯枯一般的面容,眼中的泪盈盈欲坠,心里是无尽的悲苦。

到了夜间子时,楚威反复醒转几次后,终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兴国寺的金钟长鸣一十四下,向百姓宣告,楚帝驾崩。

楚宫里一时哭声震天,天曦天明和其余皇子公主们伏在龙榻前,俱各满面下泪,哀声不绝。百官于殿前皆伏地痛哭,后宫里更是嚎啕声不断。

宫里执事的总管和朝中礼部的大臣们按照各自的责辖分头开始忙碌。自丧仪的程序,到皇陵的葬敛,乃至诸人的孝服,香稞纸马,车辇供奉,繁杂事情,逐一完备。

楚宫里搭起灵堂,楚天明带了王子皇孙,焚香烧纸,彻夜守灵。后宫里皇后烟如懦弱,少不得楚天曦一力支撑,官眷们入宫吊唁行礼,皆是她迎候送往,辛劳自不必言。想起父皇素日疼爱,也不免泪下,却只能强颜支持,不肯懈怠丝毫。

四国皆有唁函至,南溟和西炎还派来了使臣亲自灵前进香。礼部的官员接了去,迎往驿馆安置。

丧礼上诸事齐备,三日后按照国丧之例,将棺椁出殡,送往皇陵下葬。僧侣道人钟罄齐鸣,颂咒念经。合城百姓皆麻衣孝服,于道路两旁跪拜恸哭。到了皇陵,法鼓金铙,幢幡宝盖,银山压地一般,又如雪盖。众人哭过最后一场,终于稳妥下葬,完毕了丧礼。

头七之后,马上是楚天明的登基大典。少不得又是一番忙碌。楚天曦虽在后宫,不问国事,但是时时谨慎,唯恐有何差池。直到楚天明皇袍加身,祭过祖先,承天殿上受了百官叩拜,大势已定后,方敢稍出了一口气。

连日繁忙,又加上丧父之哀,楚天曦只觉得心力憔悴,无心茶饭。只是叫御膳房每日备了细致馔肴,送到母后宫里去。自己也不过是勉力支持而已。

楚天明登基十日有余,这日散了早朝,也不往后宫去,径直奔天曦的云曦苑而来。

天曦迎进外苑,落座后,灵儿奉上茶汤。楚天明随后搁于一旁,对着天曦开口道:

“父皇驾殒已快三七,皇姊可有打算?”

楚天曦一身素白,面庞更见清瘦,于一旁一时未解其言,疑惑的问:

“三七之礼的打算么?尽照旧例就是了。”

楚天明摇摇头,“不是,寡人是说皇姊与南溟太子的婚事。”

天曦闻言一僵,未再有下文。楚天明打量她一下,

“如今皇姊应允的三年之期转眼即到,南宫太子来信函商议此事。想趁父皇热孝百日里把大礼行了,否则孝期又一年内不得婚嫁,那三年之期恐不好信守承诺。”

天曦听了,并未有何反应,眼睛盯了桌上的茶盏,一时失神。

“皇姊与南溟的婚事三年前已诏告天下,大礼只是早晚的事。”楚天明补充道,“何况皇姊今年已是双十年岁,也该是出阁的时候了。”

天曦眉尖微蹙,依旧未曾答言。

楚天明半天不见回应,察言观色,暗自冷笑几声,意有所指道:

“听闻那东方咎两年前出征海外,与高罗国宣战。可惜狂傲自负,过于轻敌,如今陷于海战泥潭,损兵折将无数,自己也负了腿伤。只怕有命去无命回了呢!哈!”说着昂起头来看着天曦,“哼!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谅他想不到能有今日之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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