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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太魅(33)

可保姆又不算什么沙子,能算上咯人的沙子的……怎么也该是陆希那样的人吧——

安芮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想出这么可怕的念头,如此刻薄而又醋劲儿十足的胡乱猜疑,太不像她。

安芮正经的心惊,手一抖,刀锋划上指甲顺势一偏——

干干脆脆在左手食指上切出个口子。

看着案板上滴滴拉拉的血,安芮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不会是……易司城出了什么事吧?

根本顾不上疼,安芮用水简单冲了冲伤口,拿出纱布匆忙包了几下,跑去客厅抓起电话就拨他的手机。

……关机。

安芮又拼命抑制着颤抖打给莫然,被告知,华晟晞一个小时前还跟易司城通过话。莫然在电话那边好说歹说,终是把濒临崩溃的安芮给稳住了神儿。

“我和华晟晞出去找找,你别急,在家乖乖的。”

“然然,我也去。”

“你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说不准他一会儿就回去了,啊。”

安芮放下电话,却怎么也放不下自己的心。

原地踱了好几圈,恨不得骂死自己,安芮啊安芮,你没事闹什么别扭玩什么失踪!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你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安芮越想越怕,最后她干脆冲进厨房,继续熬汤。

不想了,什么都不想了,反正易司城一会儿就回来了,再不快点煲汤,他的胃喝了那么多酒会受不了的……

安芮围着灶台忙活着,心里反复暗示自己,司城很快就回来了,很快……

突然电话铃响,安芮想都没想,扔下砂锅就往厨房外跑。却是脚底一滑,手臂划拉了几下,砂锅连着滚烫的汤一股脑倾倒下来。

安芮的手臂顿时红了一片,却似乎忘了疼,她只想着电话,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下集竞猜:最后这个“夺命”电话是谁打来的?

叹息一声:介个数据不给力啊……挠墙啊……

我要是说明天继续的话,美人儿们素不素该表示表示啊~

霸王的孩纸明晚木有新鲜出炉的《夜太魅》看喏~~~

27

27、第二十七夜,醒 ...

安芮终是赶在铃声停止之前抓起来,不及细听,话筒甫近嘴边便急切地喊了句,“司城?”

若是身前有面镜子,安芮则可大饱眼福——贵为安氏千金的安大小姐,此刻竟如落魄的寡妇,头发乱糟糟不说,身上衣服也七上八下。

更要命的是,负伤在身。

安芮却顾不得那些,她只想提早一秒知道易司城的消息。

她只想着那个叫易司城的男人。

——却往往事与愿违。

听清电话那头的声音,安芮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这才觉得手臂被烫的生疼,语气更加不耐烦起来,“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陈迟温软地笑,“打你手机一直关机,后来不放心,只好翻出你的座机打。”

安芮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去质疑陈迟怎会知道她住进了易司城家,而是匆忙地掏出手机开机,心里不断骂自己,都怪自己关机,一定是司城联系不到自己……

陈迟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进去,安芮只知道傻傻地看着手机屏,看着一通通来电提示,视线渐渐模糊。

她是有多幼稚?跟他怄得哪门子气?如果他有什么事,让她如何面对?

女人头一次这么不冷静,心像是要蹿出来一样,“咚咚咚”的一下一下地抵进她的灵魂。

安芮,你这个罪人!

电话那头的男人聒噪了很久,安芮终于抽回一点神智给他,“你刚刚说什么?”

陈迟无奈,重复问一遍,“我问你一个人在家呢?”

“嗯……没,他也在。”安芮强颜欢笑,骗着陈迟,也骗着自己。

“真的?”

“骗你做什么?”

“……那就好……”

陈迟一直绷紧的眸子松了松,某非,真是自己刚刚看错了?

他跟几个朋友聚餐,酒足饭饱之后决定步行一段路,却在步道上见到了易司城。看样子,易司城应该是喝到不省人事,被一个女人,还有貌似酒店里的人搀了进去。

那女人绝对不是安芮,这点陈迟还能看出来,却又隐隐觉得那女人他在哪里见过。

夜太黑,而他又离他们太远,只能看个模糊的轮廓。思来想去终是不放心,才打了安芮的手机。

安芮想,自己也许太不适合撒谎,况且面对陈迟,她也的确无话可说。终在她决心再回他一句“晚安再见”的时候,暗了许久的手机屏,骤然亮起来。

安芮迅速抓起手机,心想终于有了消息,却在下一秒,手中听筒,骤然而落。

陈迟只听电话里“咣当”一声脆响,之后,只剩空气的声音。寂寞而空远。

“安芮,安芮!”

男人冲着手机喊了喊,得不到回应后,一把推开车门,奔跑的脚步却顿了顿。

立在易司城家楼下,陈迟望着那扇亮着的窗,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跑上前按门铃……

安芮握着手机的指节,颤抖,冰凉。

她想,也许这就是惩罚。

惩罚她一直以来的骄纵任性,惩罚她的盲目自信、过分乐观。

原来,她真的不配拥有爱情……

*

易司城醒来的时候,阳光刚好洒进窗子,明媚的好天气。

男人揉了揉惺忪睡眼,头有些疼。撑坐起来,他低眼瞄了一下自己,上身□,□却留着西裤。

按着太阳穴想了又想,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不算高档的酒店房间,米色墙纸,纯白床被,窗帘被全部拉开,外面的天,湛蓝的透明。

过电影一样,昨晚的画面一幕幕打马而过,他找不到安芮,半途被派出所叫去领人,后来被陆希拉着去酒吧,期间陆希提到了蔡韵如,再后来……

记忆空乏。

恍惚了片刻,易司城想到什么似的四处寻起来。

毫不费力地在床头柜找到手机,下面压着的纸片映入眼。

娟秀却隐隐透着力道的字体,“易总,您昨晚喝多了,弄脏的衣服我已拿去干洗,柜子上有新买的衬衫。——陆希。”

易司城将信将疑,自己从来没有喝醉到这般地步过,难不成,是因为……安芮,安芮!

目光落在关掉的手机上,他什么时候关的机?他记得昨晚自己打了无数通电话给她……

就算在商场交锋唇枪舌剑命悬一线时,都不曾慌乱过的易司城,头一回乱了阵脚。

男人不知所措地嘀咕着,芮芮,芮芮……

开了机,不出所料的,几通来自家里的未接来电,还有几个是华晟晞打来的。

不及细想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拨回去,终是在绝望快要漫过来之前,电话接通。

“芮芮,是你吗?”男人已然迫不及待。

电话那头,却死一般沉寂。

安芮握着听筒,眼泪就快止不住掉下来,却不禁嘲笑自己,安芮,你的泪不早该在昨晚流干了吗?

你还矫情什么。

等了仿佛一世纪,易司城才听到那头的轻微喘息,“司城,是我。”

安芮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说话,总之那四个字,似乎耗尽了她所有。

男人后来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进去,努力克制住哭出来的冲动,安芮只说了句,“我先去上班了”,便匆匆掐断。

坐在易司城和她一起睡过的大床里,女人扯着嘴角苦笑,安芮,这一切都是梦。

——该醒了。

抹了抹脸上的泪,安芮又洗了把脸,化淡妆,赶在易司城进家门前出门。

*

两个人是在公司碰的面,不期而遇。

至少于安芮,多少有点冤家路窄的味道。她根本不想见到他,奈何人站面前了,心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嘴却丁点儿也狠不起来。

安芮挤出一抹笑,“易总,早。”

易司城左右环顾一圈,拉了安芮到一旁,低语,“芮芮,昨晚怎么了?”

男人眼睛一点儿也不钝,第一眼就瞄见安芮精心粉饰过的肿眼泡,重重的黑眼圈倒是勉强盖住,却被他看出来,那是不知抹了多少层遮瑕的成果。

安芮心里嗤了一声,脸上却笑容甜美,“司城,晚上一起吃饭吗?”

男人歪头认真想了想,搂住安芮肩,“芮芮,我今晚有个应酬,你先吃,我晚点回去。”

安芮点头,“好,那我先去忙。”说着就要转身走,却被易司城拉住。

“芮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安芮忍着那股窜上来的鄙夷之情,只稍微旋了旋身子,微微笑,“司城,你想多了。”说罢拍拍他的肩,转身进电梯。

铮亮电梯门合上那一刹那,强撑在脸上的笑,迅速落寞。

易司城,你果真是个好演员。

安芮回办公室,内线给Linda,告诉她自己同意参加晚上的聚餐。

一早来的时候,助理就跟她提了晚上设计部要请她吃饭的事,说是好不容易挨到周末,为安经理接风洗尘。

若放在以前,安芮定要找个借口委婉地辞了,可自从昨晚那一通闹,加上易司城所谓的“今晚有应酬”,她更觉得自己该出去释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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