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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爱一光年/刻骨铭心的初恋:坠爱一光年(36)

她那个挂件,在自巴黎去S市的途中便已经遗失。但当时,她并未在意,甚至连一丝惋惜的感觉都没有,很快便遗忘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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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多年后的今天,在这个已然成为娱乐圈宠儿的少年的最新款手机上,却挂着当年那个不起眼的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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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少年,竟然从未将这些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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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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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晴闭了闭眼,停止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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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去多思考这个问题。她知道,有些事不能想太深,一旦深思到底,将最底层的事实挖掘出来,那么也许,她便要再次面对那些她所不想面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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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对不对?”少年不知何时停止了拍门,只是伏在门上,低声开口,“所有的,你都看到了?看来,我还是输了……”他的声音渐渐低弱下去,“原本,那些东西是永远都不想让你看到的。”许久,他才再度出声,“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么现在,你来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办?看到那些,你准备怎么办,湛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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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回答,他轻轻将前额抵在门上,“你的事,TIM告诉我了。所以,我才重新把你找了回来。湛晴,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最后一次看见我时,你对我说过些什么?我想,你一定不记得了吧。就像这个手机挂件,在中国再见到前早已被你遗失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所以,你一定早就忘记你说过的那些话……”又是许久沉默,他似轻叹了口气,“……湛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曾经的伤害,就当互相扯平,我们把一切都忘记,然后重新开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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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有了声音:“什么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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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些东西,你就应该知道了吧!”少年的声音带了些气恼,但他还是说道:“重新开始,是指重新考虑我对你的感情!现在和过去不同,我不再是依靠别人才能生存的孩子,我已经成年,有自己的事业,也有经济能力,当初所有无法给你的,现在都可以给你——湛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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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会,只答了一句:“可是,无论再过多少年,你始终都比我小八岁!”

“不是八岁!是七岁半!你的生日在冬天,我的在夏天,所以正好是七岁半!”他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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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么区别?”她静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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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执着于我们的年龄,别人相差几十岁的不也照样结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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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别人,而我不是他们。”她微微叹息,“优泽,别再说了,我不可能接受的,你还是早点忘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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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一天!”他的声音突然加重,“明天——明天我会向你证明我的感情!如果在那之后,你还是不肯接受,我就放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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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她蹙眉,“为什么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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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少年没有再回答她。浴室门外,传来他逐渐离开的脚步声。湛晴等了片刻,没听到他回来,于是拉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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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空无一人。她捏着手机,决定这个还是暂时由她来保管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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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剧组准备开拍时,湛晴才弄清楚,优泽所说的证明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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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部戏里面,有一个很危险的场景,要求优泽扮演的男主角必须被绑着双腿倒挂着自数米高的地方坠下,表演解开直冲入水中并在水下解开绳索的脱逃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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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场景,就算是有多年替身经验的特技人员也会感到畏惧。原本在计划这部剧本时,导演和制片已决定由替身人员来完成这幕高难度特技,然而今天早上,优泽却要求导演让他本人亲自来完成这一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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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求,令剧组的工作人员一片哗然,均惊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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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纶更是脸色大变,当下将优泽拉去一旁。然而,长长的劝说告诫之后,优泽依然坚持己见,和导演表示一定要亲自完成所有拍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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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晴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那个少年固执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他昨晚说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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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命相拼,不顾自身安危,就是为了给她一个证明?心脏,在她胸腔里剧烈跳动,每一下都几乎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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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样做?关于昨晚那些话,她并没有答应他啊!从来都没有给过承诺,他又何必当真?

“那小子想做什么?”TIM来到她身旁,“他不会真的想自己下水吧?那家伙……疯了?”对旁观者来说,这是唯一的解释。那种程度的特技,连他这种拍了很多部动作戏的人都不敢轻易尝试,何况是第一次参加电影演出的优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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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沉默间,优泽已穿上戏服,朝绳索道具处走去。TIM看了眼身旁的女人,发现她的视线一直定在那少年身上,纤细苍白的手指间正紧拽着一部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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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他劝下来!”焦虑而恼怒的声音自面前传来,维纶不知何时站在他们面前,“我知道这件事一定和你有关!不是你,优泽他绝对不会这样反常!你现在立刻去把他劝下来,否则他一定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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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用。”湛晴低下头,不再去看远处那道身影,“一旦是他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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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话!”维纶震怒,伸手想去拽她,TIM却挡在他面前,“不要勉强她,有些事你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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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的是你们!现在的重点不是过去那些事,而是在你们面前将要发生的事!”维纶推开TIM,拉住她手臂,“去把他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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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放手!”见对方用强,TIM脸色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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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们拉扯间,一阵惊呼声自工作人员那里传来。三人脸色都是一变,朝同一个方向看去。悬空的布景上,少年已倒挂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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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导演一声令下,那个少年就如同断线的风筝,刹那自数米高的空中朝湖里坠去。“啪”的一声巨响,激起大片水花,然后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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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纶顾不得湛晴,匆忙跑去湖边,与周围随时准备下水救援的特技人员一同紧张地盯着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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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一旁,一台水下拍摄机器正在等待水花消失,以便拍摄优泽在水里的逃脱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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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数秒之后,当湖水恢复平静,摄像机却拍不到那个少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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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自椅子上站起,来到湖边,脸色亦开始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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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变得分外冗长,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只是紧张地盯着水面。每一秒,在此刻都被众人清楚数着。又是十几秒过去,水里依然看不到优泽的身影。

情况有些不妙,每个人的心里都开始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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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晴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握着那只手机,每一处指关节都开始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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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少年自空中朝水面坠落的刹那,她心里仿佛也有什么东西“啪”的一下断裂开。她整个人几乎在同时感觉到了那没过头顶的冰凉湖水,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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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刹那,她竟然感觉到全所未有的紧张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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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他真的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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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握手机的手指开始颤抖,那种颤抖很快便蔓延到她全身各处。她盯着手机上的陈旧挂件,眼前突然浮现那一年冬天,在旭岳大雪山初见到的那双明亮的浅棕色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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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双很纯粹的眸子,带着微微嚣张和假意薄怒,用专注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她。在那个瞬间,狼狈获救的她仿佛变成透明的影子,被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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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了吗?怎么能忘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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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这个少年,她早在那一年便死在那片雪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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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谁都不会知道。当时她究竟是抱着如何的心情去到那片酷寒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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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结果是,少年早在那时就说中了她的心情——没错!那次事件不是意外,她之所以会去那里,是想去寻个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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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当时还想过——或许她的死,会令那个冷漠的优雅男人感到后悔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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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傻了啊!当时的她,怎么会这样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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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就是不爱,哪怕曾经有过交集,最后还是走不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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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局,是早就注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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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没有这个少年的破坏,她和许寞非也不会幸福!这几年来,她的恨意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个发泄的出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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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工作人员突然骚动起来,水下拍摄机器传送而来的画面上,突然出现了少年的身影。清透的水下,他的发丝和衣服无重心地扬着,他意识清醒,开始去解脚上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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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紧张的十几秒等待,拍摄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大家甚至都压低了呼吸,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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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谁把绳索弄这么紧……”维纶焦虑的声音自一旁传来。众人看着画面里依然奋力解着绳索的优泽,心里默数着他下水的时间,都是一阵担忧。

那个少年在水下,已经呆了一分多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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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导演站起,打算示意几个救援人员下水时,画面中的少年突然挣脱了束缚,一个纵身朝水面浮起。随着哗啦的水声,他终于冒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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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适时喊了卡,几个特技人员纷纷伸手,将他拉上湖岸。几个工作人员争相上前为他递上毛巾,所有人都会刚才那生死紧张的一分钟所震撼,对于他之前种种恶劣个性和脾气基本已忘个精光,众口一致地称赞他过人的身手和专业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