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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黑塔利亚同人)The Legend of 1917海上钢琴师(29)

作者: 未知 阅读记录

主旋律回来了,它在围绕着副主题,它想靠近它,主旋律不停的出现变奏。在寒冷的冰原上,跳舞的人停下来,带有迟疑,轻声跟着哼唱陌生的曲调,他找不到节拍,猜不出下一个音符会在哪里。代表白梅的乐曲在风中摇曳,他是被梅香吸引住了吗?凛冽的风雪中,五瓣的梅花如此脆弱,不占有优势的旋律,却依然坚持着,可以从主旋律里轻松的分辨出来。

副主题微微起了一点变化,只是两三小节的变奏,就停下来了。弹奏者不想去改变它,他怕,他怕他会让它面目全非。它的美就在于格格不入的不同,就在于微弱的孤傲。纤细透明的白色花瓣,在大雪中默默绽放,点点清香随风而去。跳舞的人伸出粗大的手,想去抚摸那花瓣,可是他迟疑了,他怕碰碎那花瓣。他轻轻吹去旁边的积雪,只用眼睛,去看。

主题在不停的变化,原本就充满矛盾的主题,在向东方的旋律靠拢,努力靠近。

这是不可能的。

听着唱片,东方人叹息着。

两个旋律相伴着,它们融到一起,组成这首钢琴曲,却又壁垒分明。

唱片走到了尽头。

最后的部分,损坏得太严重。

他听不到结尾,只有嘈杂一片的声音。

它们相容了吗?它们最终接近了吗?主旋律变化到什么程度了?副主题是不是也配合着主旋律,用它独特的变化消除不相容的鸿沟了吗?

谁能告诉我,谁能知道这最后的结局?

东方人站起来,他环视着四周,黑色的眼睛里是焦虑。他不再管那留声机,不再管什么稳重和矜持。

“你在哪里?!”他大声喊着,“是我!”

“你快出来啊!”

他都不用喊出他的名字,这艘船上不会有别人。

他跑起来,跑过一片狼藉的走廊,推开每一扇半掩着的房门,被尘土呛得咳嗽。

他跑下楼梯,废弃的锅炉旁,连一粒煤块都没有,只有洗不掉的黑,还有盖子掉下来的废旧锅炉。

他跑到船的最底部,钢筋的龙骨浸泡在猩红色的水中,无法立足,水里带着腥味,像是一滩血。

他跑到四处漏水的船工舱,柜子,垃圾,漂在水里,海洋里的贝类和寄生虫在那里安家,把木头装饰得恐怖而丑陋。

他跑到储藏室,蛛丝结在空空的铁架上,过去堆放肉食的长桌上,有一块块白色的霉斑,在寒风中,没有苍蝇,否则将是另一番景象。

他跑到熟悉的三等舱,床铺上的被褥都没有了,只有倒塌的铁框架,昏暗的光线下,像是一个个笼子,上面是红色的锈,手摸上去,会被染红,怎么拍都拍不下去。

他跑到那间二等舱卧室,房门都没有了,床铺缺了一条腿,墙上的圆形窗户里,阳光肆无忌惮照射进来。屋里堆放着杂物,有弹簧斜出的垫子,有巨大的木头,有倒在地上全是泥水的椅子,有烟头和酒瓶。

他走进去,走向床铺。

他记得,那面墙上,是一块木板,这是他的相册,上面贴满了照片。他会指着里面千奇百怪的人,对他讲,还用派克笔标出来。“Yau,你看,这个臭小子就是我。”“哈,我当时是不是才这么长?”“哦,你看,这是乌里扬老爹,现在看看,他好矮小,以前我觉得他就是巨人。”“Yau,你看,你看……”

他剥开乱七八糟的杂物,走到木板前。

白色的蛛网几乎笼罩了那块木板,他伸手抓走这些烦人的东西,伴着浮灰,木板露出清漆下一道道木纹。

照片已经被撕走了,撕得很匆忙,还留下一块块碎片,固执的粘在上面。

还有一张,似乎粘得特别牢,只被扯去一个角,撕扯的人只好放弃了。

他凑上去,想看看是哪张照片。

那不是照片。

是明信片,有图案的一面贴在里面,只露出写字的部分,像是便签纸。

墨水被空气氧化,显示出奇怪的颜色,略微发红。

“……

我搬到底特律了,这个城市简直是个港口,又到处是汽车工厂,好像康缪尼司特号,行驶在海上,却一肚子机械。

这里还有很多教堂,当地人都叫它‘教堂城’。

这张明信片是亨利·福特-汽车博物馆,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这是我的住址和电话,祝你身体健康!

Yau”

他去看那些留下的角落碎片,有的是编号,有的能看出背后的图案。

我只是不想从我这边剪断那条联系的线,哪怕这条线已经是断的,我也不想从我这一方亲手剪断它……

所以我才寄着明信片。

节日,或者搬家,或者改电话号码。

这都成了一个习惯,不代表任何意义的习惯,改不掉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