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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害人不浅(26)

二皇子生得白胖,看上去钝钝的可爱。没什么话,乖的跟女孩子似的。和大皇子的古灵精怪截然不同。两个孩子坐的近了,大皇子就总拿东西给二皇子吃,二皇子接过来就傻乎乎的往嘴里填,萧雁娘给他打掉了,他便委屈巴拉的仰头望她。萧雁娘就给他拿更好的。

苏秉正席旁早备好了暄软的垫子,却不爱躺着,苏秉正便把他抱在膝盖上,小皇子在他怀里跟他大眼对小眼,也打量着那些四个六个一道上前给父子俩敬酒的妃嫔。阿客得了闲,王夕月便凑过来跟她说话。

“我怕那边要多事,便央了公主进来——没闹起来吧?”她望了周明艳一眼,压低了声音。

阿客笑道:“没有,还得多谢你记着。”

她就想华阳怎么偏偏在那个时机进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幸而华阳去了,不然没人镇住场子,还真要闹得不好——苏晟跟苏秉正年少时一样一样的,聪慧得令人吃惊。想来当时已觉出她跟周明艳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考虑到母亲的立场,便不肯轻易开口了。

可到底还是比苏秉正差了一筹——黎哥儿是从小便有自己的是非判断的。

王夕月又道:“去年你做的芙蓉花笺还有没有?上回给我的已用完了——我新得了几分古谱,想抄出来。可府里供应的都没那么厚密硬实。”

阿客道:“还存了些……”她爱琴,忍不住就又问,“是什么谱子?”

王夕月便笑道:“说是《幽兰》和《阳春》,真伪就不知道了。难得你问起来,若喜欢,我可以借你先看几天。”

阿客沉吟了片刻,还是抵不住,便笑道:“那我就先行谢过了。”

这样的宴会对小孩子来说是无聊的,琴曲低扬,又尤其的催眠,没过多久,小皇子就开始在苏秉正怀里打哈欠。苏秉正将他放在垫子上,他又不肯睡。苏秉正便命卢佳音将他抱回去休息。

他已经有些日子没松懈过。今日难得沾酒,便不想早早的回去。

妃嫔们都存了私心,也不愿让他早走。三五一道上前去敬酒,苏秉正只是来者不拒。

已经三个月了。他不想再为阿客守下去,反正再守她也不会回来。男人是不能一个人存活的生物,他需要温柔抚慰巧言解语。世上有这么多女人,总有一个能令他最终忘记她。

他凭几而坐,身上沾了酒,清黑的眸子里便带了些潋滟的醉意。眼角泛红,就像勾了一抹桃花。

王夕月、萧雁娘这些不想搀和的纷纷离席。剩下的则加倍灌他酒。谁都看得出,他今日是要解禁了。难得肆意勾引也不会被斥退,人人争先恐后。

周明艳已然看不下去,早早的令奶妈带着大皇子离开。

自己则端了杯子上前。她生得明艳,身上百蝶衣当风展开,天生便有恢宏富贵的气象。望见她便没人敢再做声,纷纷为她让路。

她走到苏秉正面前,跪坐下来,握了他的手,道:“陛下已饮得够了。这一杯我代您喝了,今日盛宴,便到此为止吧。”

苏秉正只不做声的望着她。

周明艳举杯饮尽,亮了杯底给苏秉正看,才丢开杯子去扶他,“我扶您回去休息。”

苏秉正用手指勾勒她的面颊,高高在上的望着她,问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也敢来管我?”

周明艳眼睛里立刻便起了水雾,只强撑着不肯示弱:“陛下说我是谁,我就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呃……去码第二更。

如果12点前还没更,就不要等了,今天熬不动了T__T

总之,今天没第二更的话,明天或者后天会补回来的啦

正文 25云开(二)

阿客从蓬莱殿出来,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苏秉正不是个爱宴饮的人,早些年跟文士交游,倒是偶尔喝几杯酒。可在家中或是宫里,也只节庆时陪着长辈饮几口。平日里从不贪杯。他酒量不糟,却也算不上好。是个容易醉的。而他似乎很受不了自己东倒西歪口齿不清的模样。

——至少在她面前,他从来都很克制,不肯多饮的。这回却一杯接一杯……总觉得他不是在放纵,就是在自伤。

安置小皇子睡下,令保母、乳母们伺候着。她便和采白等人一道清点小皇子收到的贺礼。

礼单清点完了,苏秉正还没有回来,连采白也有些不安。

阿客虽也渐渐心不在焉起来,不过再想想,苏秉正便是醉了又怎么样?他身边总是不乏人照料的。便不担心。

外间天色已有些擦黑。

上烛的时候,阿客去外间望了一眼。已起了晚风,殿中草木厚密,枝叶翻动起来声音沉得像一片海。阿客瞧见听台下有人影在徘徊,便令侍卫去问。片刻后,侍卫便领着个小姑娘上来,阿客仔细瞧了瞧,是王夕月身边的飞雨,便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飞雨忙向阿客见礼,才侧过身压低声音对她道:“蓬莱殿那边闹起来,我们娘娘管不住了,差我来请采白姑姑。”

——连王夕月都管不住的,请了采白又有什么用?

阿客便有些叹息,终究还是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陛下喝醉了,要掐死周淑妃……”

阿客脑中便嗡的一响——

这个王夕月,这种报信法,等救兵赶到了,就该直接给周明艳做法事了。没有这么公报私仇的!

当即便将采白叫出来,将飞雨的原话复述了,道:“我先去蓬莱殿,你赶紧到毓秀宫接大皇子去。”

采白知道非同小可,道“婢子这就去。”又拉了阿客的手,道:“贵人与文嘉皇后生得像,陛下许能听您一句。”

她这其实是在暗示阿客。阿客无奈点头,道:“我明白。”

也来不及传行辇,便大步往蓬莱殿里去。待宫人们备好行辇追上她,人已经在半路上了。

沿着岸上水中两排长灯笼走去,终于望见了蓬莱殿。殿里只摇摇晃晃几盏灯,阿客进去先觉得黑,倒是没有传言时那么紧张肃杀的气氛。

随即便见地上一片狼藉。桌案灯台尽数翻到,杯盘碎了一地。妃嫔们都跪在地上,只周明艳摔在一旁,百蝶裙铺在残羹冷炙间,恨恨的抓紧地衣,长指甲陷在纺线之间。而苏秉正已不知去向。

阿客便不去管她们,拉起一旁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宫女,问道:“陛下去哪儿了?”

宫女道:“从后殿出去了……”

——后殿出去,绕过满院梅树,便是太液池。照眼前的景象看,苏秉正身边只怕没人跟着。外边天已黑下来,一不留神便可能落水。

阿客忙指挥着宫人,“都四散开去找!”自己先夺了一盏灯笼,揽了裙子便往后殿跑去。

到此刻,她才真正感到混乱了。

殿中梅花树连果实都落尽了,阿客穿行在绿叶之间,往太液池边去。先还叫着“陛下!”不知何时便换成了“黎哥儿……”

穿过了梅花林,便有一条石子路,路的那一侧太液垂柳当风,那柳绦垂落入水,在傍晚的昏暗中,浓绿的颜色宛若要流淌滴落下来。

池中水榭有桥延伸进水中,有人坐在那栈桥远端,听到叫声,便回过头来。

天凉得快,傍晚的风从陆上往水中吹。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面对着阿客,衣袂翻飞起来。

阿客吓到不敢动,她说:“你坐下,把住栏杆……我过去找你。”

他却恍若未闻,兀自说着,“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阿客。”

阿客不答他的话,只是扶着一旁柳树,往水榭上去,一刻也不敢让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你终于来找我了,阿客……”苏秉正还在对她说着。下一刻却又忽然变了脸色,对她大吼起来,“你不准过来!反正都是骗我的!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了!”他对她挥斥着,“你把我当什么,一条狗吗?高兴了就来逗弄一下,逗弄够了就一脚踹开……这次也是,那次也是,那——次也是。你那么想嫁给秦明桥,就别管我去死啊!你都嫁给我了,你都嫁给我了……”他口齿不清的抱怨着,终于委顿在栈桥上,茫然若失。

阿客攀上了水榭,亭台挡住了她的视线,阿客便叫着,“黎哥儿,我在这边,你等我过去。”

苏秉正不应答。她丢掉灯笼,飞快的推开两道门,穿过了水榭——栈桥就在她面前了,可她望过去,已经没了黎哥儿的身影。只水里一圈圈涟漪。

阿客几乎立刻就要哭出来了,她踉跄的栈桥上冲,喊:“来人哪!”

但下一刻便有什么东西矫健的从门的另一侧扑进来。阿客被压倒在地上,黎哥儿濡湿的声音响在她耳边,“抓到了……”

阿客梗在喉咙里一口气舒缓过来,只觉得全身虚软。

苏秉正衣上酒气熏人,然而声音并没有之前那么含糊。听得出是醉了,可也没到人事不省的地步。

阿客便轻声道:“陛下……”

可这回换成苏秉正不肯听她说话了。

他只自言自语着,声音在潮湿的水气里显得深而且远,“早就该这么做了……”他似乎有些迷茫,“为什么要克制啊,明明喝醉了就什么都解决了……”

阿客一怔,便觉得手腕被他攥住,她心下便觉得不好,用力的往回抽手,苏秉正只是不放。他单手解她的腰带,阿客不由惊呼起来,她用力的挣扎着,“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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