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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杂事儿(178)

“书,买些书来我打发时间,你不是说订做着一个书架子么?”我道。

“对,对,这会子也该好了,我今儿就去问。还有么?”他连连点头。

“花,这屋子里光秃秃的,看得人心里头压抑。”我道。

“好好,要什么花?这天寒地冻的只怕没什么时鲜的花卖。”楚凤箫歪着头想。

“没有花就买草,水竹、文竹、富贵竹,多买几盆来。”我道。

“听情儿的!”楚凤箫笑得开心,“还有什么?”

“猫,”我道,“猫和鸟。”

楚凤箫笑道:“情儿原来喜欢猫,难怪性子也像小猫儿。——还有么?”

“暂时就这么多了,想起来再说。”我起身坐到床边去。

楚凤箫跟过来,捧了我的脸在额上印了一吻,温柔地望着我笑道:“情儿,很高兴你又开始认真面对生活了。”

我也淡淡浮起个笑:“是的,我为生活付出了什么,生活也会给予我什么。”

楚凤箫望着我笑得迷人,我看不出他的心里正在想着什么,我只能从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脸,苍白,憔悴,但是坚定。

一线希望

晚上的时候楚凤箫果然把我所要的东西全都买了回来,包括一个大书架。送货的人只把东西抬进院子里就让他回去了,然后楚凤箫再和子衿亲自动手把东西抬进屋里。这当然是怕戴着脚镣的我被外人看见,事实上我也没打算做无用功去向送货的人求救,因为我知道我是不可能在楚凤箫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或是被人救走的,以他的聪明可以找出任何借口来骗住送货的人。

我又何必打草惊蛇呢?

把买来的东西全部布置妥当的时候已经夜深,洗漱罢坐上床去,任楚凤箫如往常般替我脱鞋宽衣,听他笑道:“怎样,情儿,这回可满意了?”

“想要的东西都差不多有了,只可惜……”我道。

“可惜什么?”他抬起眼来望着我问。

“可惜不想要的东西却都还在。”我看着他道。

楚凤箫哈哈地笑起来,伸手在我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坏丫头,又调皮!看为夫今晚怎么整治你!”

落下帐子躺上床去,他覆身压在我的身上,我一动不动地任凭他动作,我既拗不过他,就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讥嘲他。

一时事毕,他拥着我入睡,道:“情儿,明天是十五,我又无法陪你了……晚上也不能回来,你自己在家要好好儿的,好么?再委屈一段时间,待爹娘回了京都,我便可夜夜回来陪你了。”

没有应他,兀自睡去,直到正月十五早上。

楚凤箫吃过早饭就走了,我坐到窗前拈起笔来在纸上写字。写什么好呢?

——发现这张纸条的朋友,请千万莫当它是个玩笑,我被人非法囚禁着,不知道身处何地,门外是条长约三十多丈的巷子,两边围墙高约一丈,四周十分寂静。请您务必帮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请千万不要去报官,拿着此张纸条前往王爷府,只需请门房转禀王爷,说“小龙儿有难,请速往楚府”便可。叩首感谢您之大恩,如能脱困,必当重谢!

纸条写罢,卷成细细筒状,走到桌旁鸟架边,那上面便蹲着楚凤箫昨天给我买回来的鹦鹉。将替换下来的床帐子撕下一条细长布条,把纸筒小心地绑在鹦鹉的脚上,然后卸下它的脚环,推开窗子,将它向空中一扔,这鹦鹉便拍着翅儿径自飞去了。

这么做实在是希望渺茫,但也总比没有希望强。

关上窗,坐回桌旁照方才的内容又写了一份,然后把躲在床下的那只小猫儿哄骗出来,仍用布条绑着纸筒系在它的脖子上,再次推开窗,双手托着它,用尽全力向着旁边厢房的房顶上扔过去,猫儿身姿轻灵,半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在屋瓦上,喵呜一声瞬间跑了个没影儿。

都是些没有办法的法子,做了就多一线希望。重新关上窗,又照内容写了十几张,这一回用纸很大,字也写得大,之后把一盆略细的富贵竹从盆里拔.出来,蜡烛截成一段一段,就用这些材料开始做孔明灯。

元宵节家家户户都要放孔明灯的,这是我以前从楚龙吟书房里的一本书上了解到的关于清城的习俗,做法那书上也有记载,我不求自己能做得又结实飞得又高,我只求它能飞出这深巷,最好是飞到人最多的地方去便落下来。

躲开子衿的监视忙碌了一个白天,终于到了晚上,推开窗户向外望去,漫天烟花绽放,成群成片的孔明灯从各个方向慢慢腾空而起,仿佛都能看见放灯处人群热闹的景象,与我所处之环境当真是一个人间一个地狱。

我把自己做的写满了求救信息的孔明灯一个一个由窗口放飞,由于脚上镣铐长度有限,我无法探身出窗外,只好用一根略长略粗的富贵竹挑着灯放。

终于全部放出,我把窗户关上,微喘着坐到炭盆旁取暖,紧张的心情总算放松下来,方才放灯的过程中始终都捏着一把汗,生怕一个没放成功掉落在院子里,或是楚凤箫又像上次一样突然回来,那我这段日子的忍辱负重和今天一整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许是这一天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我早早就上了床睡下,十六的早上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就坐到窗前去继续写字,无非是一些诗句,只作练笔。

楚凤箫到下午的时候方才回来,一进门便楞了一下,道:“情儿,那鹦鹉怎么不见了?”

我也不抬头,只管边写边道:“我把它放了。”

“咦?为的什么?”他一边脱罩在外面的披风一边问。

“因为它太像我了,脚上都戴着镣,都没有自由。”我冷冷说道,“触景伤情,我便将它放了。”

“怪我,情儿,都怪我,”楚凤箫走上前来从身后将我搂住,“当初就不该买它的,是我的错,情儿莫要生气。昨天过得可还好?”

“我有过得好过么?”我讽道。

楚凤箫早已习惯了我的态度,因而毫不以为意,只管坐到旁边椅子上去,给自己斟了杯热茶,抱着杯子喝了几口,笑着在我的脸上打量了一阵:“情儿,正月十五已过,后面也就没有什么忙的了,二月初二才去衙门坐堂,这半个月我可以夜夜留在家里陪你了。”

“你爹娘不会怀疑你天天夜不归宿么?”我讥嘲地问。

“早在大哥成亲的时候我就已经同爹娘打过了招呼,说府里房子少,大嫂新进了门,我这个小叔子在,诸事不便,因此在外面租了房子住——事实上我也确实在衙门附近租了房,每天都是先回那里一趟,然后才从后门悄悄溜出来到这边来,爹娘认为我说得有理,早也同意了,所以情儿大可不必为我担心。”楚凤箫笑吟吟地道。

的确,以他这样缜密的心思定然是事事处理得滴水不漏,指望他能有一点点疏漏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楚凤箫偏头看了看桌上,伸手拈过一张写满字的纸,笑道:“情儿这笔字真是漂亮得很,连许多读书识字的男人怕都要自愧不如呢。”说着放下纸,起身去弄墙边摆的那些花草,然后便发现了那只被我用光了竹子的空花盆,略带疑惑地回过头来问我:“这盆里的竹子呢?”

“我烧了。”我指了指炭盆,里面还残留着几段没烧净的碎竹。

“哦?这竹子是怎么招惹到我家情儿了?”楚凤箫好笑地问。

“就是看它不顺眼。”我淡淡道。

“啧啧,也罢,不顺眼咱就烧,烧了再买新的。”楚凤箫语气中满是宠溺。

之后便也没了什么,只在晚饭的时候他想起了要喂猫,这才发现猫不见了,我只说是开窗放鹦鹉的时候不小心被那猫跃窗跑掉了,他也没再多问。

吃罢晚饭他便坐在灯下给我念书里的故事,说是怕我在灯影下看书伤眼睛,再之后依旧是洗漱睡觉,一宿无事。

接连三四天下来,什么动静都没有,每天我都在忐忑与希冀中度过,又在失望与郁闷中入睡,如此这般,一直到了二月初二。

楚凤箫去了衙门冒充楚龙吟坐堂问案,早出晚归,很是忙碌。而我也始终没有等来好消息,我所有散播出去的求救纸条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这一天楚凤箫回来,脸上带着笑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入睡前他搂着我,在耳畔轻声道:“情儿,爹娘把大哥大嫂带回京都去了。”

我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僵了一僵,努力压抑住情绪,道:“为什么?他怎么会肯同意跟你爹娘回去?!”

“大哥当然不会同意,”楚凤箫笑得故意,伸手轻抚着我僵硬的身体,“只是他身体虚弱,派四个力气大的家丁足可将他架上马车去,一路有这四人看护,大哥正可安稳睡到京都。”

“为什么?为什么要带他走?”我咬牙追问。

“大哥缠绵病榻这么多时日总不见好,爹娘认为清城里的郎中医术都不行,所以正好趁着回乡把大哥一并带回去,请京都的名医替大哥医治。再加上大哥的婚事办得太急,族里的人都没来得及请过来参加,这次回京也可就势请一请族里的人,让大嫂祭拜楚家祠堂,认祖归宗。”楚凤箫笑道。

“这些都是你的主意罢。”我努力稳住情绪,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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