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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杂事儿(266)

因陈轲是被现场抓住的,所以这案子没有什么难审之处,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得要他承认八年前的五件案子也是他做下的,以此来洗清庄秋水父亲的清白。

审案的过程我自然不能参与,楚龙吟是清城知府,同样不可能参审,但由于案子是我们俩这一方破的,一些推理过程宁子佩并不了解,所以只好让楚龙吟冒充楚凤箫以临时师爷的身份顶替聂师爷随宁子佩上堂审案——虽然有点绕,但官场规矩是这么定的,只好走个形式。

案子于抓住陈轲后的第二天开审,一大早楚龙吟便带着庄秋水去了沙城衙门,由于我们这行人昨天就被辽王爷接入王府中安排了客房下榻,所以早上起来后我先去给辽王爷和辽王妃问了安,然后又去看望了小郡主,最后去了迅的房间,逸王爷也在,两个人正商量着让辽王爷帮忙调人手去寻花千树下落的事,我怕这事情说开了会让他二人察觉到千树的真正死因,就提议说不如让楚龙吟待这案子结了托宁子佩着人查查户籍册子,必然能找到千树的故居。

老爸们想想觉得这样也好,毕竟过去的事涉及兄弟阋墙之举,总有些不堪,辽王爷也是两人的兄弟,被他知道难免尴尬,于是便同意了。说了一会子话,两个人去找辽王爷叙旧,下一次三兄弟再相见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虽说天龙朝皇家自己定的规矩是每年过年的时候封地的王爷们也都要回京中相聚,大家一起过年,但是像辽王爷这种封地在边关的,年年往回跑太不现实,隔个三五年大概才回京都一次,再说迅还不知道肯不肯留在逸王府呢。

“大人们”聊天我可不愿掺和,于是从迅的房中出来后我决定再去看望看望小郡主,再怎么说我和她血缘上也算得是堂姐妹来的,她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可别落下什么心理阴影才好,不如早早把她哄开心了,过上几年之后也许她就淡忘了这件事了。

去往小郡主所居的绣楼要穿过一座花园,虽然此时没有花开,那遍布着的长势极好的冬青却也给这万物灰败的冬天添了几许绿意。我快步穿过冬青丛,心情被这满眼绿色感染得轻快起来,等这件案子办完,再把千树的事一了,从此后我和楚龙吟就可以自在潇洒地去游历天下了,忘记过去一切的磨难苦痛,重新开始新的人生……真好!

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加快步子,感觉自己轻松得几乎要飞起来,冷不防在小径的转弯处与谁撞在了一起,身子猛然向后一仰,未等摔坐在地已然被对方飞快地伸手扶住了胳膊,定睛看过去,却见竟是楚凤箫。楚凤箫是楚龙吟的兄弟,辽王爷既然留了我们下榻在王府,当然也要留他,而我们又总不好阻拦,这其中毕竟掺杂着太多的丑闻,所以只好不予干涉。

我原以为楚凤箫也跟着去了衙门,不成想他竟留在王府里,早知如此我就该叫上迅和我一起去看小郡主的。我甩开楚凤箫扶着我胳膊的手转头就走,却被他几步从后追上来拦在头里,满眼都是乞求地望住我:“情儿,且听我说几句话好么?我保证不碰你……”

“只是说话而已么?”我退后几步看着他,“这里是辽王府,不是宁府的后花园,你还想再来一次?楚凤箫,其实比起我们才抓住的那个变态凶手来说,你也差不到哪儿去。”

“情儿——是我错了——我那晚喝多了酒,我——我真是畜牲!”楚凤箫既悔又痛地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情儿,那天伤到你了么?伤处……伤处现在还疼不疼?我带了药,你一会儿回房好生敷上……”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个药瓶来要递到我的手上。

“你还是收回去罢,就算是硬塞到我手里,我也会扔掉,”我哂笑着看他,“你想说什么?”

“情儿,沙城的事办完之后,你打算去何处?”楚凤箫急促地问。

“关你什么事?”我再次往后退了几步。

“情儿……孩子不能没有娘……”楚凤箫乞求地望着我,“你当真要抛下云舒再也不管了么?没有娘是什么滋味,情儿你该是最清楚的啊!你怎么忍心让云舒将来也……”

“楚凤箫!”我狠狠地喝断他的话,“你已经没有别的招术了么?就只会拿孩子当匕首来捅我的心,你真是既无耻又无能!你给我听好了——就算全天下人都骂我是个无情的母亲、就算孩子将来恨我——我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就绝不会再悔改!你死心罢!”我说罢转头就走,不想再同他多做纠缠,却听得他的脚步声又从后面追了上来,不由警惕地转身瞪着他。

“情儿……且先等一下,我还有事……”楚凤箫赶上来,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从八年前那桩案子的卷宗里查到了千树的下葬之处,记在了这张纸上,你拿去罢。”

“谢谢好意,只是我不想领你这情。”我再次掉头就走,楚凤箫倒并未再追上来,听他在后面道:“也罢,这纸我直接给逸王爷去罢,放心,我不会对他说千树被害之事,就只说是曾经悄悄听见你和大哥说起过,所以才特意查来的。情儿……注意身体,我听本地的老人说这边每年立了春之后还有好一阵子冷的时候,比寒冬腊月还……”

后面的话随着我越走越快越离越远而渐渐模糊下去,小郡主那里是去不成了,我也不敢再一个人在外面行动,于是径直回了王府给我们安排的客房,坐在窗前盯着几案上那炉沉香发呆,满脑子都是我那宝贝孩子的小脸蛋儿,直到与他分别我还没有听他叫过我一声妈妈,也许这辈子我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了……

不知不觉间时近中午,听得门外隐隐传来说话声,似是楚龙吟回来了,连忙起身迎出门去,果见他正同庄秋水并肩走过来,一见我便咧开嘴送上朵灿烂笑容,道:“陈轲已经招了,今年的、八年前的,一件不落,庄伯父得以沉冤昭雪,宁大人也答应了我明日出榜文特做说明以还庄伯父名誉。陈轲定了死罪,今年秋后问斩——楚夫人对这结果可还满意?”

我边点头边随二人一起进了屋:“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你回了辽王爷了么?”

“我同秋水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已经把经过和结果大略禀过辽王爷了,”楚龙吟伸手先请庄秋水在屋中桌旁落座,早有侍女奉上茶后轻轻退了出去,“只是逸王爷和迅那两个老小子不知去了何处,眼下并未在王府中。”

我想起早上楚凤箫的事,便对楚龙吟说了,但略去了孩子那一段,楚龙吟听罢沉吟了一下,道:“两个老小子只怕是拿到了他给的千树下葬的地址,已经等不及先去了,之所以没有叫上你,估摸着是怕你猛然间见着了伤心,打算随后和缓些再慢慢告诉你——他们还不知道你比他们了解得更多呢。……也罢,那两人苦思苦念了千树十七年,如今再相见时却已是天人永隔,怕是在坟前还有一番伤情,我们在旁倒也不合适,由得他们去罢。”

“说到千树,”我看了看庄秋水,再回看向楚龙吟,“八年前我义父究竟是怎样被陈轲陷害的?还有……还有那陈轲可曾说了当时的具体情形?比如千树……我娘是怎么……还有我,我当时在哪儿?为什么没有像其它女孩子一样遭凶手残害呢?”

楚龙吟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暖意透过我的手心直入心里,望住我温声道:“情儿确定要听?那些事说来都已过去,凶手也即将伏法,真相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呢。”

“龙吟,你还不了解我么?不弄清楚真相,我这心就始终硌着块石头,”我笑着拍拍他的大手,“你放心,就是因为事情早已过去了,所以再怎么难以接受我也能接受,毕竟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告诉我罢。”

楚龙吟闻言一笑,忽地伸了胳膊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也不管庄秋水还在场,只低声笑道:“那我搂着你说,免得你听了害怕。”

我连忙推他却未能推开,挣扎了半天也没逃出他的钳制,知道这混蛋是铁了心的不肯放开了,只好红着脸瞟了旁边垂眸端坐的庄秋水一眼,低嗔道:“你又闹什么?!要讲就快讲!”

楚龙吟用修长手指轻轻挑开贴在我脸颊上的发丝,替我顺到耳后,低声道:“八年前陈轲还是巡回营兵士的时候,由于常常在沙城里巡逻,平时能够见到很多本城的居民。诚如情儿你对陈轲所做的关于他的家庭身世背景和心理状态的推断,他所下手的目标都是相貌有八成以上相似的母女,所以……在某天,他看见了在街边卖针线的千树,和当时年仅八岁的你。

“陈轲这个人虽然心理上像疯子一样不正常,但是脑子并不傻,事实上还很有些聪明,他在每作一件案子之前都会先将目标家中的情况和作息习惯打探得一清二楚,如果目标家中还有他人,他就把作案地点放在自己家中,先在合适的地方进行绑架,然后带回家中进行侵犯。而如果目标家中没男性和其他成员,他就会借着调查人口的名义进入目标家中直接作案。

“陈轲将你们母子的情况打探清楚后便择了一日准备入宅作案,却不料那天你正好得了急症,千树跑去庄伯父的药铺请医未果,留下了住址后又匆匆赶回家去,之后陈轲以惯常所用的调查人口的名义骗千树打开家门,施迷药制住千树,进得内室后又对因病昏睡在床的你施了迷药,再之后陈轲便径直寻去侧室沐浴,至此,一切都还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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