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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杂事儿(62)

不由回身望过去,见是位华服男子,相貌倒是生得上等,只是眉眼间掩不住的一股子酒色之气。跟在他身旁的是两名年纪约十四五岁的小厮,长相分外俊俏,甚至还略施了粉涂了唇,几令我怀疑这二位是不是同我一样女扮男装来的——就是扮也扮得太明显了些,还化着妆,到底是想让人看出来啊还是想让人看出来啊还是想让人看出来啊?!真是。

华服男子一只手搭在其中一名小厮——姑且先这么叫吧,的肩上,望着我的脸不由愣了一愣,转而一丝暧昧笑意浮上唇角,一双迷离的眸子将我浑身上下一阵打量,柔声道:“小幺儿,叫什么名字?你们主子是哪一位?”

想这次受邀而来的非官即贵,不是我顾及自尊及个人喜好的时候,就算再不喜眼前这人也得恭声作答,因而垂头躬身道:“小的主子是清城知府楚大人。”假装没听见他的第一问。

“喔——楚大人哪!”华服男子松开小厮肩膀,慢慢地向着我走过来,那两个小厮便立在原地没有跟进,带着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前几日赈灾募捐,我可是被你们主子敲去了不少银钱呢,这笔账待会儿需好好同他算算,看他拿什么宝贝补偿于我?”说着行至面前,一伸手竟然挑起了我的下巴,压下脸来暧昧一笑:“我看这个宝贝就不错,想来你们主子也不是个吝啬人儿——如何呢?小美人儿可愿同我回去?”

嘶——这位同志好像……好像是个龙阳君哪?!喜好男风在正史上的古代并不是什么为人耻笑的事,相反还是一种上流社会的流行现象,想不到在这架空的朝代里居然也有这样的情况。看来这两个“花枝招展”的小厮不是女子,而是娈童,都是供眼前这个性取向极度偏离的家伙玩乐用的——他竟还明目张胆地把男宠带来了,眼下又不顾仪态地勾搭清城知府贴身长随的我,唔……由此可见此人身份必在楚龙吟之上……莫非——他就是此岛别苑的主人、那位闲散王爷?!

心肝宝贝

这只手轻轻托着我的下巴,指尖微动,暧昧摩梭。我想偏头避开这变态的手,又担心他位高权重一句话要了我的小命,正在脑中疾速想着对策,忽觉肩上一紧,整个人就被一条胳膊揽住拉向了后方,紧接着便靠进了一个高大的怀抱,声音响在耳边,笑嘻嘻着道:“驸马爷好雅兴,来赴宴还不忘带着亲手调.教出来的妙人儿,真是羡煞了下官呐!”

楚龙吟整根胳膊都搭在我的肩上,身体懒洋洋地倚着我,害我几乎站不稳坐到地上,只得用力挺直腰板撑着他的体重。

眼前这个变态男人居然是驸马爷?啧啧,他娶了公主还敢养男宠,皇家人的生活还真是淫.糜不堪。

却见这位驸马爷目光在楚龙吟搭于我肩头的手上转了一转,了悟般地笑道:“哟,我们楚大人几时也喜欢上这一口儿了?大人不是一向只爱美人的么?”

楚龙吟故意用手摩梭着我的肩,也是暧昧一笑:“偶尔换换口味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嘛。”

那驸马又看了看我因在楚龙吟怀里而感到别扭和不由自主发烫的脸,笑道:“这么个极品楚大人是从何处找来的?真真是羡煞小弟我了!”

“极品么,可遇而不可求,驸马爷不必心急,当有时自然会有。”楚龙吟笑着,顺手还拍了拍我的脸蛋儿,表现得无限亲昵。

驸马再一次看了看我,迈上两步来,笑道:“楚大人好眼光,这么个妙人儿实在是可遇不可求,想小弟我这辈子只怕没那个福分了,今儿既然遇上,少不得厚着脸皮向大人你求……”

“今儿既然遇上,少不得下官也要得意一回了,”楚龙吟将驸马想要厚着脸皮把我讨走的话截住,用另一只手捏起我的下巴,指尖在我的颊畔轻轻滑动,偏下脸来望住我,流里流气地笑道:“这个小家伙可是把我的心肝儿都掏走了呢!”言外之意,我这个“小家伙”是他的心头肉,说什么也不可能给别人。

驸马听出楚龙吟话中之意,干笑了两声,语气含酸地道:“只怕这小家伙掏走的不只是大人你的心肝儿——连身子都快掏空了罢?”

楚龙吟哈哈大笑着道:“纵是死在他身上又有何妨?左不过做个风流鬼,下地府时也能给其它众鬼讲讲那起子风流韵事,给它们的耳朵也开开荤!”

我强强忍住想要自插双耳的冲动——从书上和电视上看与身临其境完全是两码子事,书我可以看得面不改色,毕竟书是死的——可真让我身处于两个大花活男人之间听他们说荤段子,我实在做不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何况这具肉身不知是什么体质,动不动就脸红——想来是体内血液运动得太过灵活了,轻易就能冲到脸上去——此刻我这张脸烫得离谱,天知道已经红成了什么样子,我可不想看到楚龙吟这混蛋发现我脸红时那可恶的坏笑。

然而不等楚龙吟看到,那一直盯着我的驸马却因我的脸红而看得目不转睛,楚龙吟有所察觉,大手一伸兜住我的后脑勺,将我的脸摁进他的怀里,故意坏笑着道:“这小子就是脸皮儿薄,再说下去只怕今晚不让我‘春风入罗帐’了呢!需找个避人的地儿好好哄转回来——如此恕下官不多奉陪了,驸马爷,请。”说着便搂了我径直离去。

直到拐入一间小小水榭内,楚龙吟这才将我放开,一掀衣摆坐到椅上,翘起二郎腿来看着我坏笑:“唔,老爷我没有破坏小情儿你的计划罢?你若是想跟了那驸马去呢,我倒是可以替你们从中搓和,想来那位驸马爷对你会比老爷我对你好得甚多,如何呢?”

这混蛋它故意取笑我!

没理他,径直立到窗边去,双臂抱在胸前往窗棱子上一靠,偏脸去看窗外的荷花池子。

“然而说实话,”他继续坏笑着,“我还真是越来越舍不得放你走了呢,小钟情。”

小钟情……我的名字在他口中有各种的版本,这个半认真半玩笑的,叫起来却是头一次。

仍旧赏我的景,看也不看他。

“你呢?舍得老爷我不?”他问。

转头看向他,慢慢挑起眉尖,轻声细语道:“老爷您倒是给小的一个舍不得的理由先呢?”

楚龙吟笑得流氓又无赖:“舍不得老爷我还需要什么理由!”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厚成这样的。这家伙上上下下哪里有半点当主子的威严?彻头彻脑就是一名痞子无赖流氓混混儿,总有一种能吸引人用拳头大力接触他面孔的神奇魔力。

见我望着他无语成伤,楚龙吟抛了个得意的媚眼儿过来,懒洋洋地向椅子背儿上一靠,两条腿跷在另一把椅子上,手里给自己打着扇儿,在那里合眼儿养起神来。

他之所以要在这水榭里停留,就是为了助我避开那位纠缠不清的驸马爷,却因此导致他也得跟着憋在这里不能四处玩赏,不过看他这副样子倒是很会自得其乐,那跷在椅子上的大脚丫子得瑟地晃个不停,想是正在心里哼着什么“十八摸”之类的下流小曲儿。

正揣测着那变态驸马喜好男色为何那位嫁给他的公主不管的时候,就听得楚龙吟仿佛猜知了我的心思般地闭着眼悠悠开口道:“驸马徐清源迎娶安乐公主不到两年,公主便因病过世了。只因公主生前不喜驸马纳妾,因而临终前曾嘱其亲信总管:倘若驸马在其过世后纳妾,那么公主的嫁妆一文也不能交给驸马;而若驸马能坚持得二十年不纳妾的话,嫁妆便可全数给他,任由他支配。徐清源虽然贵为驸马,却没有半级官品半点实权,全靠吃朝廷的月例活命,如今公主一过世,他每月能得到的银钱愈发少了,所以公主庞大的嫁妆便是他后半生的倚仗,他是说什么也不敢纳妾的了。然而徐清源正值壮年,哪里熬得住夜夜空枕?便只好另辟蹊径改爱男风,如此并不违背公主之言,那亲信管家也不好多管,自此这位徐驸马便大肆作养娈童男宠,搞得上下皆知。而圣上呢,本就认为公主不许驸马纳妾就已有失妇道,因而对驸马这行当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地过去了,驸马便因此反而更加无所顾及。小情儿你若不想同他去,便老老实实地在老爷我身边儿跟着罢。”说完最后一句,他挑起眼皮儿来又冲着我飞了个媚眼。

偏了偏头,让他这记媚眼直接飞出窗外落进池塘的臭泥里,我的心思落在他方才的那一句“圣上本就认为公主不许驸马纳妾就已有失妇道”的话上——那可是公主呢,她的身份地位足够尊贵了吧?可就是这样也免不了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命运么?不让纳妾就是不守妇道,连皇上都这么认为?!

突然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一阵茫然。虽然我一直都盼望着能潇洒自在地畅游五湖四海,但毕竟能有个安定的家才是每一个人的最终愿望,没有人能忍受得了孤独和漂泊,我是个女人,更加不能。

所以我总归会嫁人成家的,在这永远也回不去的时空里终此一生。可这里是古代,是三妻四妾天经地义的古代,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到一个我既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且肯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呢?就算他肯,他的父母肯吗?娶妻纳妾,生儿育女,开枝散叶,兴宗旺族,这是古人根深蒂固的思想,我若不肯让他纳妾,我就是失了妇德,他的父母完全可以逼他休了我再娶——让他为了我而反抗他的父母?那就是不孝。不孝在古代是大罪,就算父母不说什么,事情传到宗族里去,宗族就有权处置他,而根本无需经由他父母同意。说到外面,说给天下人听,错的也只有他,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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