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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穿越时光(4)

小丫环已经开始点头了,再来:“像小姐这样的豪门贵户之间必定时常往来,相互之间总有个比较之心,若说以财力上去论个高低不是我们女人应做的事,闺友之间无非是比个新意,比个巧思罢了。我这天然花瓶今日是头一天卖,全城仅我一家,小姐若是买去便先了他人一步,再晚……便讨不了这个头彩了!”

以我从书上看过的对古代贵族的介绍,这些个贵族女孩儿平时不用上学,闲暇时无非是绣绣花,吟个诗作个赋,闺蜜之间相互串串门子攀比攀比,也就没什么更重要的事可做了,尤其攀比这一项,对于这帮虚荣的贵族子弟来说是关乎家族脸面的事,决不能落于他人下风,因此我从此处入手,想必事半功倍。

果不其然,也不知道是因为我把这小丫环叫成了“小姐”使得她面上有光了还是因为对症下药怂恿了她的攀比心态了,总之小丫环再无二话地数出十文钱递到我的手上,挑了一只竹筒桂花美滋滋地回府邀功去了。

开业大吉,开业大吉!我心里念叨着,小心翼翼收起这来到古代挣到的第一笔钱。——今天的午饭有着落了!

话说“开业大吉”这话果然不是假的,自从那第一只竹筒花卖出去后,生意就源源不断地上门了,听过我那番舌灿莲花后所有的客户无一例外地数了十个钱儿给我拿花走人,我心道今日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肯定都是些富家小姐——忙着串门子互相显摆自己的纯天然花瓶呢!

一阵得意地尖笑过后,我挑上两只空筐准备回家转——唉,遗憾哪遗憾,这竹筐太小,一次只能装三十多只竹筒,不到一个小时就卖完了——害我少挣多少钱!

心算了一下今天第一次做买卖共赚了三百六十文钱,如果一文钱真的相当于现代的一块钱的话,那我一天赚三百多块钱也算是高收入了呢!哇哈哈哈!我得儿意地笑,我得儿意地笑……我心中哼着小调一路走一路晃,准备用这些钱置办一些必需品。

一番采购下来我的钱儿竟然没剩了多少——砍柴刀80文,借了人家砍柴郎的刀今天就得还,所以自己买了一把,因为是劳动工具,所以卖得特别贵;铁锅60文,菜刀20文,油灯15文,民生工具也是不便宜的;小号中号毛笔各三根,共计20文;红黄蓝三色油漆各一罐儿,共计30文;十个肉包子,一斤大米,油盐酱醋,洗脸用的香胰子,两个特大号的竹筐,最后剩在手里的竟然只有6文钱了!

满载而归的我回到桂花村,那个砍柴郎正等在上次撞到我的地方,我忙还了他砍柴刀并且道了谢,顺带问了问他一捆柴能卖几文钱,砍柴郎红着脸答:“2文。”那么一天能卖几捆呢?答曰:“多时可卖20捆,平时七、八捆。”

——于是桂花村村民的生活水平我也大概知道了,总之……比较穷。

到了家,狼吞虎咽地吃了包子,美美睡了个午觉。下午的工作是去竹林砍竹子,新买的大竹筐派上了用场,一次性可以用扁担挑回一百多个砍好的竹筒,好在竹子本是空心的,不怎么重,而我也托了在现代的时候天天去健身房锻炼的福,所以挑着两坨竹筒回家还不算太吃力。

接下来就是用我新买的毛笔和油漆往竹筒上画画——做生意就得不断推陈出新不是!由此也愈发肯定了自己当初选择美术专业的正确性,在这儿我也以“过来人”的身份诚恳地提醒诸位待“穿”的姐妹们:在社会上混,一定要有一技之长啊!

至于为什么要用油漆而不用画画的颜料,原因是颜料太稀,且凝固性差,若是画在表面光滑的竹皮上,用手一抹就会掉色。油漆就没有以上缺陷,颜色既鲜亮,又不易掉色。古代的油漆其实并不太“油”,说是“粉漆”可能更为合适,你看那些宫殿的殿脊上,涂的都是金色的粉,所以调起色来也比真正的油漆要容易得多。

竖着劈了几节竹子当做颜料碗,红黄蓝三原色可以调出多种色彩,至于画什么呢……山水仕女是不能画的,那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咱们后人学习的那些个水墨画工笔画可是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千万别以为自己学了几年那两把刷子可以在古代所向披靡。

在古人的地盘上要想和古人争饭吃,拚传统功夫是拚不过人家滴,所以只能在“新”字上做文章。虽说咱现代人学的用的很多是古人传下来的东东,但是古人吃亏在信息量局限方面,咱现代人有网络啊,所学所知不见得深,起码要广,高科技的用不上,只好用新意拚一拚——妙就妙在,许多在现代并不新鲜的点子放在古代就是独一份、天下先,不善加利用就白瞎了我老人家活的那一小辈子了!

——所以,我决定在这些竹筒上面画上一些迥异于国画的插画,既有别于传统画法,又不至令人难以接受。内容以童趣为主,或是将寓言故事改为画画出来,毛笔字我不会写,但是画成画更直观,形式也新颖活泼。

幸好以前练习的时候画过不少的插画,如今信手拈来效率竟也不慢,等到天色渐暗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只好明儿带到城里边卖边画。

晚饭是用新买的铁锅炒的土豆丝,竹筒蒸的米饭——总算吃上了一顿正经的伙食。然后打了水把身上这件衣服洗了洗晾上,明天一早就能干。身上只剩了穿来时的那身三点式泳装,自然不能四处乱跑去了,只好老老实实地躺在那张破床上想想心事自我催眠。

次日一早仍然是天没亮就起床,然后折桂花,扁担挑上两个大竹筐,捡来的那两只小竹筐一个背在背上,一个挂在胸前,乍一看去这个人十分奇特,像一排竹墙似的就过去了。两个大竹筐外加背上那只小竹筐装的是那百十来个竹筒,胸前挂的竹筐里装着砍柴刀,铁锅,菜刀,油灯,笔,调好色的油漆——昨儿晚上思来想去,这些个家当不能在那破屋子里放,既缺了院墙又没了锁的,是个人进去都能给我顺走喽,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一人四筐一路浩浩荡荡地杀向文安城,城门守吏见了我这样子险些笑得打滚儿。不去管他,我径直来到自己的地盘儿,摞下挑子,摆上家伙事儿,还没坐稳就有买主上门儿了,想是昨天某个于攀比中落在了下风的小姐不甘示弱,一大早就遣了丫环前来买我的竹制花瓶。

我指着自己新制的带插画的花瓶对那丫环笑道:“这是新的,保准别家的小姐没有,她们的都是没画儿的,你买的是有画儿的,已是高人一等了!”

“多少钱?”丫环很是干脆地问道。

“二十文。”我心中奸笑。

“二十文?”小丫环瞪大眼,“昨儿个不还十文呢么?”

“昨儿个没画,今儿个有画,你若要十文的,喏,就是这个,”我指着自己尚未画上画的竹筒给她看,“这个是十文,你要哪种?”有差价才能刺激顾客的购买欲,要是一水儿的价钱反倒会让他们觉得这东西不实在。

“我要这个,有画的。”小丫环挑了个稚子放鸢图的花瓶,交了钱兴冲冲地跑了。

事实证明我的创意还是很有效果滴,生意比昨天要好得多,无论是有画的还是没画的,一上午全部售罄,那些个金桂花早就有些蔫儿了,然而买花的人全是冲着竹制花瓶来的,花倒成了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最后清点今日的销售额——足足两千二百三十文!兴奋得我差点抱着装满钱的竹筒一路滚着回家。这么多铜钱儿带在身上实在不方便得很,我于是寻了家钱庄进去让掌柜的帮我换成整钱——至今我也不清楚这个时代的货币单位是怎么个换算法,于是抻着耳朵听那掌柜的念叨:“两千二百三十文兑整儿,共计两贯两吊零三串钱,喏,姑娘收好。”

我这么一琢磨,哦,原来十文钱等于一串钱,十串钱等于一吊钱,十吊钱等于一贯钱,那……多少贯才能抵得一两银子呢?我问掌柜的:“大叔,这两贯能不能给我兑成银子?”

掌柜的有些为难:“姑娘,你这才两贯钱,我给你铰两钱银子角儿也太小,你拿着反而易丢。”

原来如此,一两的十分之二就是两钱,也就是说十贯钱才顶得一两银,如此说来,一两银子等于一万枚铜钱!我的娘呐,那些个豪门富户动辄几百两银子几百两金子的花,得多有钱呐!桂花村的砍柴郎砍得一天的柴也不过才挣个三、四十文钱,这贫富差距也忒大了……也是,这个时代又不是社会主义,还是先管好自己的温饱罢!

揣好自己的两贯两吊零三串钱,挑上四只竹筐,我开始进行第二次采购。首先是要买两身衣裳日常换洗,一面镜子一把梳子,这两天一直胡乱在脑袋上抓个髻,幸好从小爱留长发,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烦。再然后买了些蔬菜,猪肉——像我这样的人,一天不吃肉简直生不如死。另再雇了辆牛车,把我那天在某家富户围墙外看见的那套被丢弃的桌椅一路驮回了桂花村——创业阶段,能省还是要省滴!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新买的斧子把屋里那张破桌子给活活劈死当柴烧,然后把淘来的桌椅摆在堂屋里。其实这套桌椅还不算旧,鸡心木质地,四方桌,两把官帽椅——富人就是这样,家具稍微旧了些就弃之不用,正好让我这样响应艰苦朴素号召的家伙给捡了羊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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