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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才会赢(105)

……噗……罗扇眉眼瞬间耷拉了,好累……感觉再也不想和疯子拼智商了……

“你输了!听爷的话,跟爷一起睡!”白大少爷喜气洋洋地拉着罗扇就要上床去,罗扇连忙挣扎:“不对啊爷,咱们一人输了一回,现在扯平,小婢没输。”

“那好,再来一回,这回谁输了都不许再推脱了!”白大少爷宽宏地道。

“谁出题?”罗扇翻着白眼死气沉沉地问。

“猜拳罢,这样才公平。”白大少爷挥了挥拳头。

罗扇不想答应,猜拳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她可不想把自己搭在这上面,因而摇头:“爷,睡罢,小婢就在床边守着您还不成么?小婢保证一步也不离开您还不成么?”

白大少爷尽管百般不情愿,可也怕再强拗下去惹得罗扇生气,只好闷闷地道:“那你让爷拉着你的手睡。”

这已经是白大少爷最大的让步了,总比真跟他同床共枕好,罗扇勉强答应了,待白大少爷躺到枕上后用一只手给他盖好被子,另一只手就被他牢牢攥着揣在怀里——可罗扇人小手短啊,被他这么一揣,人就只能坐在床上紧挨着他,还得歪着身子,比站着还累。

罗扇苦着脸静捱长夜,不多时白大少爷就睡沉了,发出微微的鼾声,罗扇试着往外抽了抽手,却被他潜意识地攥得更牢,只好认命地继续捱着,没一会儿就开始腰酸背疼,这姿势太无耻了啊伙计!身子不能趴也不能直,除非躺到床上去,否则你就得动用腰背臀三方之力撑着重心不倒,简直就是上刑啊有木有!?

罗扇勉力撑了半个多时辰,浑身都开始颤抖了,再次试着向外抽手,却见白大少爷一翻身面向了床内,罗扇的手还在他怀里揣着,于是整个人也被拽得趴了过去,横着就压在了白大少爷的身上,听得他呜哩呜噜地呓语了几句:“爷不穿猪皮袄!给爷换驴皮的!……”

这不成啊……明儿一早绿蕉她们进屋来服侍看着她蹶着个屁股趴在白大少爷身上得以为她有多欲求不满啊?!罗扇豁出去了,就是把大少爷弄醒也得把手抽出来,大不了后半夜不睡觉了。于是卯足了劲儿跪在床板儿上往外抽胳膊,眼看就要抽出来时突觉腕子一紧,被白大少爷狠狠箍住,紧接着就见他猛地一偏头,一对已睁开的眸子正对上了罗扇的视线。

罗扇一个激凌——这对眸子竟然在无比凌厉地盯视着她!罗扇以为自己眼花,眨了两下重新定睛看去,却发现这可怕的目光并非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地在自己面前散发着森寒透骨的冷意。

罗扇被吓住了,她前后活了两小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目光,就像两根冰锥子一般扎进她的瞳孔里,寒意融入血液,立时随着血管串遍了全身,这冷便从内而外将她彻底冻僵,一阵又一阵难以自控地打着哆嗦。

罗扇的手腕被白大少爷攥得生疼,若不是浑身上下让那股子寒气震住,她只怕要疼得痛呼出来,如今只能发着抖地与他对视,甚至连逃开的念头都不敢产生一丝一毫。

白大少爷盯着罗扇一动不动,忽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谋我者,死。”连声音都完全不似平时的他那般清亮,而是低沉沙哑,像是千年不见阳光的黑森林里沙沙的落叶声,令人心头不由自主生出一股压抑难耐的恐惧来。

罗扇大气儿也不敢出,她怕自己稍微一个肝儿颤都会引得眼前这个如同恶魔附体的白大少爷将她的手腕给捏碎了。就这么与他对视了半晌,突见他眼神一个涣散,白眼一翻眼皮一垂,竟又呼呼地睡了过去。

罗扇缓了一阵才终于回过劲儿来,这才发现自个儿已是一脑门子的冷汗,壮着胆子往回抽了抽胳膊,发现已经能抽动了,连忙小心翼翼地从白大少爷的手里缩回来,一边甩着手一边远远地离了床边,心有余悸地望着白大少爷又变得憨态可掬的睡颜。

刚才究竟是咋回事?癔症了?还是……还是恢复正常了?罗扇不敢相信刚才那样的白大少爷就是本来正常的他——太极端了,两种表现太极端化了,这得疯得多厉害啊?!可,他怎么会突然恢复的呢?难道是因为受了表少爷的刺激太深?刚才睡之前不还没事儿呢么……糟、糟了!他不会还保有着疯时的记忆吧?他不会还记着她给他讲过的那些耽美故事吧?不会还记着她当着他的面挖鼻孔挠痒痒打喷嚏不小心带出的大鼻涕吧?

罗扇战战兢兢地熬到了天色微熹,晨光朦胧中见床上的白大少爷慢慢地坐起身,偏过脸来望向她,罗扇的一颗小心肝儿不由就是一提。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阵更文更得晚,谢谢亲们的关心爱护?~~~也建议亲们最好第二天再来看文,千万嫑熬夜~~

☆、85、男人之耻

白大少爷看了罗扇一阵,忽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紧接着就从床上跳下地冲着罗扇扑了过来:“小扇儿,你说话不算话——你说了在爷身边不走开的——你又骗爷——”

罗扇被白大少爷的来势吓着了,撒开腿就往门的方向跑——白大少爷不敢出房门,只要她迈出门去就能逃出升天了,却谁料她人小腿短,反应虽快仍是没能彻底逃开,被白大少爷率先抵达的长腿绊了一下子,向前跌撞了几步之后就扑通一声摔扑在了地上。

罗扇顾不得疼,四肢并用地向前窜了几步想要先逃离白大少爷伸手可及之处,却听得白大少爷在身后急道:“小扇儿!你变成马爷也能追上你!”然后又是扑通一声,下意识地扭脸看去,见白大少爷也扑到地上,四肢着地的冲着她追过来:“爷也会变马!”

罗扇顾不得甩黑线,抬起前蹄就想变回人形继续逃窜,奈何白大少爷已奔腾咆哮着追至身后,一记泰山压顶当空罩来,活活地将罗扇压在了那高大的身躯之下。

好……好吧……昨晚是他癔症了……今儿这是恢复正常了……

早饭的时候几个主子集体饿了肚子,据绿蕉报告说罗扇被白大少爷“附了体”,寸步离不得东次间,所以没人管做早饭。好奇之下表少爷同白二少爷便一齐去敲开东次间的门,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个被“附体”法儿。

一进门便见罗扇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儿上,白大少爷就在她的身旁坐着,一看两位主子进门,罗扇连忙起身过来行礼,白大少爷便紧紧贴在她身后一并走过来,两个人就像是连体人一般,彼此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三厘米之内。

行完礼罗扇就转身去桌上给两位爷倒茶,白大少爷仍然如影随形地跟着——就是这么一个“附体”法儿,倒还真是贴切。

屋子里其他负责伺候的丫头们人人都憋着笑——倒没人往暧昧的方向想,毕竟白大少爷有多疯大家都相当了解,以前比这离谱的事儿还多着呢,甩着小鸟满屋子裸奔的样子又不是没人见过,更何况谁会从一个疯子的身上引申出男女关系的问题呢?白大少爷在众人的眼中已经是个废人了,甚至连性别都早已模糊,如今他身上的标签就只有:疯子,麻烦,笑料,废人,累赘……而已。

白二少爷同表少爷坐到桌旁的椅上,罗扇在面前侍立,白大少爷就也跟着立着,两位爷觉得这样不妥,毕竟白老大是兄长,所以只好又站起来,站着喝茶,站着聊天。白二少爷便道:“大哥今日感觉可好些了?昏睡了两日未吃东西,可需要伙房做一些来?”

“爷只吃小扇儿做的。”白大少爷伸手胡乱揉了揉身前罗扇的脑瓜子,罗扇一头细软的发丝立刻就因静电乍了起来,齐齐贴向身后白大少爷的衣衫,而从正面看过去颇有股怒发冲冠的纯爷们儿气质。

“哦,那小扇儿丫头你还不赶紧给大表哥做饭去?!”表少爷阴阳怪气地道。

罗扇应了一声抬步就往门外走,白大少爷连忙跟着,才走到门口就一把摁住了罗扇:“算、算了,爷不饿,爷不吃了,小扇儿不用去。”

表少爷哼笑了一声,慢慢悠悠地晃过去,盯着白大少爷的眼睛道:“怎么,大表哥是真不饿呢,还是不敢出这个门呢?”

“胡、胡说!爷是真不饿!”白大少爷被表少爷盯得一个哆嗦,努力缩起高大的身子想要完完全全地在罗扇身后躲起来,看上去他很有些惧怕表少爷,他并没有忘记之前表少爷是如何用话激他的。

“哦,这样啊。”表少爷勾唇一笑,忽地伸手一把拉住罗扇的腕子就往门外迈,白大少爷反应不及,伸臂去够罗扇,她却早被表少爷拽出了门外几步远,白大少爷的脸刷地就白了,一时间在原地急得手足无措。

白大少爷不敢出房门的,仅有的一次还是在一个雨夜,如今外面天光大亮,他更不可能……罗扇正这么想着,却突闻白大少爷一声大吼,带着满脸壮士断腕慨然赴死的神情一个大跳就从房间里窜了出来,一把扯住罗扇的另一根胳膊就往屋里拽:“小扇儿,跟爷回房……”

表少爷有些吃惊,抬眼看向屋里的白二少爷,白二少爷自始至终都在旁静静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表少爷心里头隐隐泛起股子酸意来,白大少爷以前疯的时候是什么样儿他当然见过,既怕见光又怕出门,如今却为了罗扇光也不怕了门也敢出了,这两件事看起来轻而易举就能做到,可表少爷是清清楚楚地见过白大少爷对于光和门外的世界曾经是多么的恐惧的,一个正常人想要战胜自己最为恐惧的事尚且不易,何况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