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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才会赢(182)

大叔哥想了一阵,忍不住笑出来:“你老子这会儿是不是又躲到府外去了?白莲衣什么动静?――每次你老子纳妾他都得折腾点子事出来,不是大病就是失踪,也不知图的什么。”

“我爹瞒着所有人躲去城外钓鱼了,”白大少爷不紧不慢地低头抿茶,“而我已把他的行踪告诉了白莲衣。”

大叔哥笑倒在椅背上:“你个不孝子,这是还嫌你老子心里头不够烦呢!”

白大少爷用茶盅盖儿轻轻刮着茶叶沫子:“免得他闲着来管我的事。自己弟弟都管不住,明明有手段压制白莲衣,却一昧地妇人之仁纵他容他。”

“毕竟白莲衣是你爹一手带大的,”大叔哥面色带上一二分古怪,“老太爷得了你爹近十年后才又得了这么个小儿子,如宝似玉也就不说了,他二老年纪大,没那个心力天天把孩子带在身边儿,可不就得是你爹这个长兄接手过去么,长兄如父说的就是这个了,名义上两人是兄弟,实则你爹可是把他当自己亲儿子般疼着的,你且试想,若把他换成你,你爹能硬下心来收拾你么?一样的道理,莫让你爹太为难。”

见白大少爷垂着眸子不说话,大叔哥便岔开话题:“我看老太太铁了心的要在年前给你定下亲事,你可想好了怎么应付?还有小扇儿这丫头,虽说年纪还小,不过也可以先收了在房里放着,就怕将来的正室知道你偏宠她会于她不利,我看你最好挑个品性纯良的……”

白大少爷闻言挑起半边眉毛斜了大叔哥一眼:“承蒙你操心了。”

“少冲我阴阳怪气儿的,”大叔哥哼笑,“难不成你还想让那丫头做正室?就算你现在装疯卖傻的,老太爷老太太也必然不准,更何况那丫头心眼子虽然不少却也懒得很,怕是不会适应深宅里成日勾心斗角的生活,让她做正室却是害了她,你要想清楚。”

“你的意思呢?”白大少爷不置可否地看向大叔哥。

“我的意思就是跟你老子学,”大叔哥唇角勾起个意味复杂的笑,“说你老子心不硬,不硬能把那之前的六房妾室全都当成傀儡摆设从不碰一指头么?那卫氏也不过是因为相貌同如是……同你娘有几分相像,加上你爹当时又被老太太亲自派人摁着灌了药,否则只怕连她这个正室你爹都不会碰。你若不怕耽误别人家姑娘一辈子,你就也娶个正室进来摆在那里不挨不碰就是了,在外头你给那正室做足脸面,回到屋里你爱怎么疼小扇儿那丫头就怎么疼她,想来她也是能体谅你的。”

“体谅?”白大少爷笑了,眼底却是寒意森然,“当年我娘体谅我爹了么?你同我爹都说,我娘是个心宽仁厚的女子,却为何她在明知我爹就算收了老太太硬塞进来的小妾也不会碰一指头的情况下、在已经有了我这个儿子的情况下,仍然半分不肯妥协地愤然自戕?!可见她是绝不容许她的婚姻有一丝的瑕疵的,我那时虽小,却也记得她的伤心,每每搂着我掉泪。小扇儿也是个心宽良善的女子,然而虽身份低微,骨子里却自尊得很,她若能容得了与人共夫,这会儿早就做了白沐昙的房里人,又何苦躲到枕梦居来?我爹肯接二连三地接纳老太太安排进来的妾室,不过是为了用她们来牵制卫氏的精力,防她把心思全用在算计我身上罢了,我没他那么多烂事需要瞻前顾后,我的妻室我来定,谁敢插手,谁就莫怪我六亲不认。”

“你的意思是……你当真要娶小扇儿做正室?”大叔哥有些惊讶,“我看你还是三思罢,别的问题都先不说,只你这么一来可就把她推上峰口浪尖了,老太爷老太太、卫氏、白莲衣乃至白氏宗族都会把刀尖儿对准她的……”

“刀风剑雨自有我替她挡着,谁也伤不着她,”白大少爷起身,由书室窗口望出去,见那娇小的身影正拿了根大扫把扫满院的落叶,于是转身往门外走,临迈出门去时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话,“我娶定她了。”

大叔哥怔了半晌,脸上慢慢浮起个落寞的笑:年少轻狂,谁不曾有过?想他当年不也是冲动之下就抛家弃业地追随着如是来了么?却如今人虽未老心已老,只能艳羡地看着这些年轻人为了情之一字嚣张跋扈,飞扬青春。

白大少爷过去接过罗扇手中的扫把,另一手拽着袖子替她擦额上的薄汗:“你歇歇,我来扫。”

“您老是主子喂!不要抢我们挣钱的活计好嘛?!”罗扇玩笑着欲把白大少爷手中的扫把拿回,被白大少爷躲过去转头就跑,只得在后面追着抢要。

白大少爷从前院跑到后院,一直跑进罗扇的房间,将扫把往旁边一扔,猛地转回身来,一直跟在后面跑进来的罗扇一个反应不及就扎进了他的怀里,白大少爷双手握住罗扇的小纤腰一个用力就把她高高地举了起来,惹得罗扇边笑边尖叫,对上她那双弯弯的笑眼,白大少爷仰起脸也轻轻地笑道:“小扇儿,快点儿长大好不好?”

“长大做什么?”罗扇笑问。

“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图来不及做鸟,日后补上~

☆、145大叔萝莉

145、大叔萝莉

白大老爷纳妾之喜过后,府里又恢复了往日平静,不过呢,听说白二老爷白莲衣不知因何惹恼了白大老爷,一向极少发脾气的白大老爷这一回当真生了气,罚他禁足在房直到大年三十才许出来,然而白老太爷夫妇心疼这个小儿子,硬是逼着白大老爷松口,将禁足时间缩短成了一个月,白大老爷拗不过老两口只得应了。

另还听说白老太太已经给白大少爷和白二少爷各挑好了两个通房,都是她身边儿得用的二等丫头,不管俩少爷同不同意或在不在家,反正已经先开了脸儿放在两人的院子里了,白二少爷如今身在外地,自是管不着自己院子里的事,白大少爷得了人倒也没吵没闹,只抓着白老太太问:“这两个丫头给了我,是否就是我的人了?”

白老太太笑眯眯地点头:“当然是你的人了,你要她们怎样她们就怎样,你是她们的夫,夫就是女人的天呢!”

白大少爷高兴地拍手:“我的人我来管,别人谁也管不着了对不对?”

“对啊,她们是你房里的人了,除了你谁也管不着她们了。”白老太太哄着孙子。

白大少爷兴高采烈地回了绿院,然后转手就把这两个通房赏给了绿院两个年纪最大的小厮当老婆,还从尚不知情的白老太爷那儿要了二百两银子,给这两个小厮一人赏了一百两专门娶媳妇用。

最后知道**的白老太爷夫妇眼泪差点掉下来:通房不是你想卖,想卖就能卖啊……可是白大少爷早有话等着他们了:“不是说我的人我来管,别人谁也管不着了么?不是我要把她们怎样就可以怎样么?我是天,难道你们要逆天行事?”……所以老夫妇两个一个赔了心腹丫头另一个赔了二百两银子,什么事也没能办成,只好作罢,为了不一而再地赔人赔钱,老两口打算给白大少爷找通房的事……就先放放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贵族圈子的生活无非就是各种宴席各种聚会、你来我往铺张浪费,疯疯傻傻的白大少爷自然有理由不去参加,所以一天到晚地泡在枕梦居也没人管他。

同白府豪华奢侈的生活相比,枕梦居里的生活实在是小清新得很,每天做做饭、浇浇花、喂喂鸟、看看书、喝喝茶、聊聊天,远离一切尘世喧嚣,清静自在惬意悠然。

天气渐渐冷起来,罗扇、白大少爷和大叔哥三个人就每天聚在书室里拥炉而坐,泡上一壶灵芝草绿茶,斗几回地主、下几盘跳棋,或者罗扇绣花、白大少爷看书、大叔哥喝茶发呆,又或者罗扇看书、白大少爷看罗扇、大叔哥喝茶发呆,再或者罗扇喝茶发呆、白大少爷和大叔哥比拼绣艺、二狗子挨个骂人……

不觉间就到了年底,白二少爷从外头回来,也没听说他怎么安排那两个通房,只因太过劳累大病了一场,使得白老太太打算给他在年底就订下亲事的计划又落了个空。

之后的事情繁杂冗密,合府上下忙活着过年的各项事宜,外头铺子里也要大量地上年货,这期间又接二连三地出了不少的突发状况,比如有那么一批制蛋糕的原料不知错放了什么,导致客人买回去吃后上吐下泄,还有一间铺子的掌柜不知怎么又惹上了官司,导致这间铺子险些被官府查封,另还有两三起莫明其妙的走水事件、四五起失盗事件、六七起聚众**事件,白二少爷卧病在床,全靠表少爷出面打理,所幸也都处理得及时,没有惹出什么大麻烦。

再之后,听说由藿城商会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从中牵线做和事佬,河东地区两大商业巨擎兼死对头白家和黎家终于化解了彼此间的恩怨握手言和并重新开始社交往来……

罗扇觉得这些消息听在耳里已经完全激不起自己的共鸣了,那些人的生活已离她越来越远,远到连某些曾经昼思夜想的面孔都开始渐渐模糊。她站在枕梦居的小小院子里,仰起头看那除夕的夜空中绽放的美丽烟花,只觉旧事如梦,杳然淡去,砰地一声,便随烟花散了个干净。

正月初八的时候京里忽传来太上皇宾天的消息,一时全国举丧,禁止放炮喧嚣,撤去一切大红饰物换上白布素麻,依本朝礼制,民间一年内不得婚娶、六个月内不得宴请、三个月内须着素服,于是白家少爷们的婚事便又只能往后拖上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