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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颜公主(186)

初兰一愣,只怕皇帝猜出自己的心思,想要说些话搪塞过去,还不及开口,却是皇帝眯着眼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你是怎么个鬼心思?可是你自己看上了什么人,只怕朕反对,就揪着降雪这事儿不放,想趁机让母皇也许你个愿?”

初兰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忽又脑中一闪,只做不好意思般顺着皇帝的话茬道:“母皇英明,儿臣这点儿私心到底被您识破了。”

皇帝一哼,道:“说吧,你看上哪个了?可也是出身不好的?”

初兰小心的望着皇帝的脸色,回道:“母皇可记得儿臣身边的侍卫吗?叫凌天的那个?”

皇帝一挑眉,道:“是他?他不是……死了吗?”

初兰紧忙道:“没有!没有!只不过是失踪了……或是当日伤重,被路人救了……或是顺着河流飘走了……又或是迷了路……反正没见着尸首就说明还没死!”

皇帝听初兰这话,却觉那侍卫八成是死了。只说她身为天子,当然不会去留心一个小小侍卫的容貌,是以便是见过凌天,也不记得模样,不过却是记得他的名字。回想当年初兰为那个什么墨云要死要活之际,德郡王忽有一日回她说寻了个极似墨云的人物,放在初兰身边做个安慰。对此她倒也未觉不妥,那个墨云她早也不记得容貌了,也无从分辨他二人到底如何相像,只道这天下之大,相仿之人甚多,她这一生就见过许多容貌相似的人物,也没什么稀奇。这会儿听得初兰心念那个凌天,只当她还是忘不了旧情,倒也可以理解。又料想那凌天十有八九已经死了,也没必要在此事上较真儿,只当给初兰一个安慰也好,便道:“是,不管死没死,到底护驾有功,又跟了你这么多年,给个公子的名份也不为过。”

初兰原是随口搪塞的话,本没抱什么希望,见皇帝竟然轻易松了口,一下起了心,紧道:“只一个公子吗?儿臣是想……”

皇帝微微蹙眉道:“你可还想封他个侧驸不成?一个侍卫出身,封个公子已算是你对他情意深重了。”

初兰故技重施,撇嘴道:“才母皇可不是这么说的,哼,您果真是偏向五妹多些。”

皇帝摇头叹道:“你这傻孩子,母皇这分明是偏向你……”

初兰嘟着嘴不说话,却是仔细瞥着皇帝的神情,小心拿捏着分寸,只怕自己演得过火反是惹皇帝不快。

皇帝却也没多心,便就笑道:“如今他生死不明,也不好直封侧驸,回头寻着他果真平安无事,再议不迟。”

初兰知道皇帝这话分明是应付搪塞,可话已至此,她再若坚持就真是不懂分寸了,便只做欢欣嬉笑的行礼道:“君无戏言,谢母皇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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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第一百五十八章 ...

中秋之夜,皇帝家宴,众公主皇子均携眷出席,只连满月那才出满月的小女娃都被抱了来。开宴之先,皇帝如往年一般说了许多祝词,言语神情却又比往年更含深意,说了民间百姓天伦之乐,又说了初兰等人儿时往事,每一句都透着温情脉脉,眸中也似乎带了些心酸忧郁之色。

初兰明白,这是皇上有意借中秋之际给她们姐妹撮合。作为女儿她体谅心疼母亲的心情,但作为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她又无法停止对元凶的憎恨。由是看着雅容和昭辰的女儿在宴上嬉笑打闹,她心中的情绪就更是复杂。

满月见她望着雅容和昭辰的女儿似痴痴的发呆,猜她还是为了失去女儿的事,心中不忍,凑到她跟前,安慰道:“这么久了,姐姐别再想了,你若定是喜欢女孩儿,我愿把馨儿过继给你。”

初兰回过神,浅浅的一笑道:“你可舍得吗?”

满月道:“怎么舍不得,我知姐姐定比我还要疼她十倍。”

初兰心中满是感动,露了宽慰的笑容,道:“别胡说了,我又不是再不能生孩子了,做什么要过继你的女儿?你可是安心咒我再生不得女儿不成?”

“啊?”满月一怔,才意识到自己确是说错了话,见初兰露了释然的笑容,也便嘿嘿一笑。

初兰道:“安心吧,我好了,原不是什么大事。大姐当年不也是小产过?她那还是头一胎呢,可不比我难受?不也都过来了吗。还有母皇当年也有过小产,可见这种事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母皇体恤我,让我在宫中住了几日,就显得多严重了。”

满月道:“你能这么想我就安心了,我只怕你那性子,有什么酸的苦的都憋在心里,时间长了憋出病来。”

初兰一笑,未再多言,只心里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放得下。

宴散,众人各回各府,初兰仍旧回了锦华宫。因是中秋,皇帝特允顾卿尧进宫与初兰团聚。晚上德郡王抱了元衡回他宫中歇着,顾卿尧陪初兰坐了一会儿,便请宫女把他前些天住的那间屋子收拾了给他再住一晚。

初兰拉了他,道:“你就跟我睡。”说着便让画眉和一旁伺候的宫女给铺好床铺,令她们下去。

待众人退下,顾卿尧方小声提醒道:“到底是在宫里,不太合适。”他是皇家出身,自小养在深宫,多少的礼仪分寸,那是规矩惯了的。如今落难大颜,身份本就敏感,这会儿在这大颜皇宫之中,就更不愿坏了什么规矩,失了身份。

初兰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驸马,睡在一块儿又怎么了?你放心,母皇既然允你留下,就不会拿那些繁琐的规矩压咱们,你踏踏实实跟我身边儿睡着,我看谁还敢说嘴不成?”说完自己就先脱了衣裳上了床。

顾卿尧仍是小心,只将外衫脱了钻进被子里。

初兰侧身望着他,道:“穿这么多睡觉多累……”嘴上说着,手上便就摸到他腰间去扯他的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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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尧松她搂近怀里,这些日子舒心安慰的话说了无数,这会儿他实在是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了

初兰由着他拥着自己,却仍似没有回过神一般,幽幽地道:“今儿晚上你可看见满月那小丫头了?真是随了她母亲的美貌,才一个多月就生得那么俊俏……我若没有小产,再过三个月也该生了,也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是像你还是像我,我想着还是像你多些才更俊……”

顾卿尧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心酸地喃喃劝道:“别说了,初兰……你总是念着这些,伤神伤心,哪儿就能彻底好了?”

初兰滞了片刻,深叹了口气,往他怀中一歪,道:“是,我也知道。我原是都想开了的,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我一人小产过,心疼难受虽是难免,可总也要过了这个坎儿不是?可我看见别人家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惹人疼,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儿,竟是又羡慕又妒忌……由是大姐,凭什么她就儿女双全,却让我受这些苦难折磨……她还在旁边跟我说风凉话,幸灾乐祸……”

顾卿尧听得初兰这话竟是越说越偏激,便劝道:“人家那是安慰你呢,都是亲姐妹,哪能幸灾乐祸呢,别多想了。”

初兰抬头望着顾卿尧,有些生气地道:“谁多想了,你是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她君子之腹了?你怎么尽替她说话!”

顾卿尧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初兰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把推开他,使性子翻过身去,道:“我就知道你们都觉她比我好上万倍,我是活该受着些苦,我只连随便说她两句都不行了。”

顾卿尧不知初兰对雅容的怀疑和气恨,见她突然莫名闹了脾气,却是自己生了心虚,只当她误会自己仍对雅容有心,一下子也是慌了神。偏偏他曾对雅容心动之事,二人只心照不宣,从未挑破说开过,这会儿他若过多解释,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憋了半天,也只轻轻将手搭在初兰的腰上,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不想你多想伤神……别人是怎样的都不与我相干,我只盼着咱们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好……”

初兰闻言虽未转身,却也握了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身子也是往后靠了靠依在他怀中,闭了眼深呼了口气,柔柔地应了一声。顾卿尧这才松了口气。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第一百五十八章 (下)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中秋一过,降雪便就日夜兼程的赶往边境,初兰仍旧在宫中住了小一个月,及至秋末冬初才搬回了公主府。只在次日,霍如烟便就找上门来,两人只似旧友一般说了会儿话,初兰便就退了下人,将霍如烟带到云霄阁,让他给搭了脉,确定自己果真没落下什么病根儿才好。

霍如烟却有些心不在焉,才搭了上初兰的腕子便就收了手,似带着些小性儿似地道:“你一住就是小两个月,本也是伤损元气,没甚大事,宫里的太医就是废物也把你养好了,哪儿还用得着我。”

初兰缩回手,笑道:“太医们医术高超不假,依我看却是谁都及不上你,必要你说无碍了,我才真能放心。”

霍如烟没好气的道:“你可还记得我啊?我当你早不知道我是哪个了!”

初兰道:“哪能呢,这一次还是多亏了你呢,否则依我当初的心思,怕是得弄假成真,落下什么病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