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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颜公主(226)

初兰忙道:“没了没了,再没了!”

霍如烟仍不顺气:“之前且不跟你算,那后来我回来了,怎么也没见你露面?你还敢寻什么借口!我看你是娶公子娶美了,早把霍如烟是谁忘得一干二净了!”

初兰道:“我是打算去找你的,只是真的是忙得脱不了身,绝非你想得什么安享快活。这……这你要不信可以问问满月,她也清楚我这些日子忙得什么!再不信你可以去问……”初兰说着忽地一顿,含糊地低声道,“可以去问问别人……”

霍如烟心知初兰想说的是林景皓,心里已是信了大半,却仍是瞥着初兰,摆出一副“我不相信”的神情。

初兰拉了满月道:“你给我做个证,我可说的假话吗?我这些日子可清闲一刻了吗?”

满月仍在发懵,只觉自己越来越不明白这二人在说什么,这会儿初兰一唤她,她只下意识地点头应道:“是,是……是忙得很,我作证……”

初兰道:“你看,我没骗你吧,我绝非故意怠慢你,真是被些紧要的事缠得脱不开身,这么些日子我都没睡过一个踏实觉。若我果真清闲,断不会久不登门请罪,我可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

霍如烟哼了一声,嘟囔道:“我看你就是……”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已是信了她的话,他想着,若非遇到什么紧要难缠之事,以凌天的身手怕也不会受伤中毒。

初兰脸上一红,不好反驳,见霍如烟似有松口之意,转念一想,便做忧愁之状道:“之前太医看了他那伤,说是伤无大碍,却是那毒甚是难解。又说她行医数十载,辩毒无数却从未见过这种奇毒,除非寻得淬毒者,否则再无办法。我想着若连胡太医都说了这样的话,那可着大颜国怕真难找到可解次毒之人了……”

初兰边说边看霍如烟的脸色,过见他眸色一亮,显是动心了。心道林景皓说得不错,这霍如烟果真对奇毒疑症最感兴趣。

其实,只从听闻急需医治之人是凌天之际,霍如烟就已经动心了。他只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能把凌天伤得奄奄一息,听闻初兰这话,更对那什么奇毒起了一百个好奇之心。

霍如烟心里痒痒,虽说初兰那一番诚恳的道歉加哄劝已勉强让他顺了些气,可仍不愿轻易给初兰好脸,踌躇了一会儿,冷着脸轻咳一声道:“你既然这么求我了,我也就勉为其难……”

初兰大喜,霍如烟别别扭扭地道:“你别以为我是念你什么好,我这是看在四公主的面子上才勉强同你走一遭。”

“是,是,只要你去了就好。”初兰言罢不容分说拉了霍如烟便往外走。

待到二人出屋,一直愣在一旁的满月才似回过神儿来,隐约听了屋外霍如烟絮絮叨叨地嘀咕:“我先声明了,我只是去看看,不一定有法子医他,纵是我有法子医他也不一定有心情医他,就算我有心情,医得好医不好还要看老天爷想不想收他……”

闻得二人已经走远,满月便紧忙追了出去,在后唤道:“姐姐……怎么回事儿啊?”

初兰转身道:“你先回吧,我回头细与你讲。”说完便只拉着霍如烟一路往外走。

满月跟了两步,却再未见二人回头,便就站住,怔怔地望着二人走远消失,一副费解莫名地神情喃喃自语道:“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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郜兰公主府。

霍如烟呆住了,不是说那姓凌的受伤中毒就快死了吗?那这个面前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

一瞬间的惊诧之后,霍如烟才断定此人不是凌天,虽然容貌一样,但是绝对不是那个姓凌的。

看上去没他那么惹人讨厌,霍如烟这样想。

难道是那个什么侍卫,和姓凌的长得一样的那个?叫什么来着?不是死了吗?!

霍如烟惊得说不出话,只容不得他多想,便被初兰一把拉到床前,急切地道:“你看看,可有什么法子吗?”

霍如烟一看之下又是一惊,却非是凌天伤势如何可怖,只是亲眼看到那么强的一个男人这会儿却是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似是随时都会死去,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仍是不自觉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的墨云,方才俯□细心为凌天诊伤。

初兰不错眼珠儿地凝着霍如烟,只望在他神情中看到一丝希望,未几,但见他眉头一颦,似是发现什么惊奇之事,仔细检查了凌天的掌心和眼底,喃喃自语道:“怪了……”

“怎么?”初兰忙道,“你可是看出什么了?”

霍如烟没有立时回答,好似不太确认似地,又细细看了一遍,方是一脸疑惑地望着初兰,随口道:“他是在哪儿受的伤?就在京城吗?”

初兰道:“是,怎么了?”

霍如烟道:“若我没看错,他中的这毒名叫‘九节香’,无嗅无味,多为研磨成汁淬在兵刃之上,见血入骨,不出三日便可取人性命。早些年我在外游历,走过大颜天启边境一带,见识过这种毒药的厉害,因觉稀奇便记了下来。亏得那什么胡太医有些本事,用药将毒性稳住,否则这会儿必然毒发,饶是他再硬朗的身子,怕也受不住那蚀骨之苦。只是这‘九节香’本是天启宫廷秘药,后来流传开来,在民间虽不多见,但也有能人会炼此毒。只不过我大颜境内,我除了在靠天启边境之地有见,其余地方还未听说有人会炼制此毒。”

他话音甫落,初兰和墨云同时一惊,初兰是惊此事果真和天启有关,心道莫不是凌天身份败露而被天启杀人灭口?墨云则惊于大颜境内竟有人能认出‘九节香’。

初兰未察墨云的神色,闻得霍如烟能趁出凌天所中之毒,也管不得其他,只喜道:“你既然知道这毒,必也有解毒之法了?”

霍如烟啧啧道:“算他走运。不是我夸口,咱们大颜国能解此毒者不过七、八,你能够得着的也就是我了,其余几位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还真没命等。”

初兰大喜,抓了如烟的胳膊道:“我就知道你准有办法,那你快给他解毒!快!”

霍如烟甩开初兰:“你当我是神仙啊,预料到他中了这毒还随身给带着解药?说解就解,我拿什么解!”

初兰有些不好意思,满脸堆笑地道:“是我太着急了,你说要什么东西药材,我这就让人准备,若是我府上没有的,马上让人去买就是。”

霍如烟没好气地道:“知道你心疼他,可也不是这个急法啊……还‘这就准备’,你当是老百姓家里生孩子呢,拿个剪刀,烧个热水就得?”说着扭头瞪了昏迷在床的凌天,撇着嘴嘟囔道,“纵我愿当这个接生婆,他也没那本事给你生!”

初兰这会儿大喜过望,听得霍如烟的打趣半点不气不脑,只噗嗤一笑道:“是我不对,我全听你的,全听你的。”

霍如烟无奈地瞪了初兰一眼,道:“这毒我从没给人解过,没现成的解药,炼制的配方也记不大清了,一会儿回去我翻翻方子,差人告诉你需要的药材,你准备好了给我送过去就得。”说完也不理初兰,转身边往外走,出门之前,倒还不忘好奇地打量墨云一番。

初兰这会儿哪儿敢怠慢霍如烟,直亲自把他送出府外,又怕他使起性子再出变故,在门口又拉了他说了几车的好话,才被有些不耐烦的霍如烟打发回来。

初兰回到凌天房中,却见墨云已经不在了,问了下人,说是他才在屋中满面忧色地照顾了凌天整整半日,连门儿也没出过,适才听得凌天有救了才似送了口气,本要等她回来说话,可坐了好一会儿不见公她回来。下人见他脸色一直不太好,便请他回屋歇着了。

初兰心道墨云同自己一样的心情,原想过去看看他,又想他这半日没少跟着担惊受怕,也该早点儿歇着,是以她人都走到院门了,又折了回去,只在凌天屋里又守了一会儿。

只说霍如烟辞了初兰给他安排的轿子,自己溜达着回去瑶台,边走边在心里嘀咕,只骂凌天这个不中用的,你当初追着杀我的时候不是厉害着呢吗,怎么这会儿让人给制成这样儿了,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怎么样,如今还得求着本公子救你那小命吧?

他越嘀咕越觉得不值,只恨凌天如今昏迷不醒,便宜了他了,要不然非得让他亲自跪在地上求他,给他磕几十个响头才舒心!转又一想,那姓凌的性子估计就算死了也难对他屈膝,倒不如这会儿先给他治好了,等他醒来之后,再拿这话把儿说他,看他日后还有什么脸跟他刷狠犯横!”

他这么一想,才觉心里舒坦多了,步履轻松地回了瑶台。

然,只当他才拐进长乐街口,便听得一阵嘈杂惊叫之声,举目一望,只见许多人惊恐地从瑶台里冲出来。他惊奇之下急忙奔了过去,正见梅三娘站在门口安抚客人。

“三娘,这是怎么了?”霍如烟问答。

梅三娘急抓了霍如烟道:“哎呀,你可回来了,走水了,你那屋子走水了。”

“啊!?”霍如烟大惊,“怎么回事儿?”

梅三娘道:“谁知呢,好端端的就突然烧了起来,亏得火势不大,连防隅都不用叫,我只叫了几个伙计给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