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仙落卿怀(仙履奇缘系列)(79)

我死死的咬着下唇,却忍不住细碎的呻吟,瞬间被他送到极致的巅峰,一股热流播撒进自己的身体,我握紧他扣着我的手,象是漂浮在云端,又象跌落在无边的海洋中,不断的下沉,飘荡……

“啪!”我仿佛听到身体里什么断裂的声音,银色的气息一贯而入全部涌入我的下腹,将那红色搅的粉碎,随后化为星星点点,消失在我的内息间。

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我感觉到他缓缓撤出我的身体,抬腕想要抓住什么,下一刻突然人事不知。

当我再醒来,日已西沉,盖在脸上的白袍早失了踪迹,我一骨碌翻身坐起全身上下衣衫完好,一切恍惚的就像一场梦。 目光下意识的投射向熟悉的大石前,白衣渺渺,银发蜿蜒洒落,只是这一次,我看见的不再是背影,而是他的面容。

双目轻阖,手结莲花印

如此近的距离,他却给我仿在天际的遥远

眉头明明未锁,却为何淡淡愁绪萦绕我心头

额头间一点透蓝,不正是我送他的那雪山冰晶吗?

居然是他身上唯一的色彩

“师傅……”我轻声唤了句,却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师傅的美,就象他额间的冰晶,透明,有无穷的吸引力,师傅的冷,也象它,清凉透彻,冰寒入骨。

“血咒已解,你去吧。”冰唇一颤,他没有丝毫表情的改变。

是的,我该走了,去找初云,完成身为他妻子应该完成的责任,还有浔和凝冽,对于我的消失,他们一定急疯了吧。

我站起身,回望他的身影,一步步走向谷外

月光下的他,孤独寂寞,清瘦羸弱

雪白中的一点蓝色深入魂魄

银丝如雪,恰似千年的思念情思

师傅也是龙气,与我的肌肤之亲已胜过了初云,那么我此刻的心境,那心头永远浮着的淡淡忧伤,是……属于他的?

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仿佛看见他微仰的面孔上,化不开的愁绪,遥远的牵挂。

脚下一停,我忽的转身,第一次僭越了师徒的身份,第一次跨越了我永远不敢踏足的那条小溪。

甚至忘记了运气,当微凉的溪水沁透衣衫贴上我的肌肤,我才发现自己居然站在溪水中,静默在他身前。

抬起手,发现自己不争气的微抖着,心头突突跳的厉害,紧张的似乎我此刻不是想碰碰他,而是如临大敌。

手指停在他身前一两寸的地方,我不敢继续,责怪着自己唐突的举动,心底却有另外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怂恿着……

“呼~”一阵风扬起,卷起他的衣角拍上我的手指,我心中的某种坚持在瞬间破碎龟裂,手指一翻,扯住那丝衣袍:“师傅!”

“去吧,不要束缚自己,昨天只是解咒。”他的声音轻柔,少了冰冷,似乎在宽慰我的不,“你的爱人还在等你。”

他轻轻的旋过身,留给我一个孤寂的背影

皓月当空,青石流水

身后青山已是一片黑色的朦胧,四周寂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大片寂寥的黑色中,那一点白,朦胧却刺眼

“啪!”心里仿佛有什么被一碰,触动着

双手一环,我突然紧紧的抱上他的腰,贴上他的后背,低声呢喃着,“师傅,我想照顾你,让我永远的陪着你,好不好?”

第八十一章 仙界禁制

“傻姑娘,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远离喧嚣,我喜欢独自一人的日子。”他的声音似乎没有恼怒我的出言不逊和动作上的出格,平静依旧。

“可是师傅是不开心的。”我闷闷的说着,固执着没有松开手。 他没有说话,微微扬起了头,双目轻阖,似在回忆中寻找着什么,月光打在他的脸上,隐隐一片阴影,象半轮辉月。

“什么是开心?什么是不开心?”虽是问句,却更象自问自答,“千百年,早已不再受世俗心性困扰,自然也就清净。”

“那岂不是石头?”我皱皱鼻子,“师傅心中一定有牵挂,不然千年的寂寞不可能这样坚持下来。”

他拍拍我执拗扣在他腰间的手,清馨的香气绕上心头,却还是渐渐松开了手,委委屈屈的在他身后呢喃:“师傅……”

“我知道你的想法。”幽幽一叹,“但是我真的习惯了。”

他的声音,究竟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自己?为什么我听的这么心酸?

手指依旧扯着他的袖子,恋恋不舍,鼓着脸不说话。

“去吧,你不是还有诺言要兑现吗?”莲花荡荡,悠悠晃晃到他的面前,冰指微挥,雪唇轻启,水珠浅浅滑入,润泽了那双唇,花瓣上留下一道水痕。

一根一根从他衣角弹回我的手指,他说的没错,他是师傅,在我心中无所不能的师傅,我居然大言不惭照顾他,我拿什么照顾他?又照顾他什么?

“那师傅您照顾好自己,我走了。全身湿湿冷冷,我转身向岸边扒拉着,手脚并用爬上岸,冷风一吹,情不自禁的一个寒颤,又忘记运功了。

走出两步,就再也提不起脚步

忍不住的回头看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割舍不下

繁星点点,闪闪约约

月华如练,孤渺清傲,一如他

他探腕将蓬花瓣放入水中,手指触上水面,甘冽的溪水没过他的指尖,我突然发现他的身子晃了晃,另外一只手飞快撑住身前大石。

长发滑落水中,袖角被溪水打湿,他捂着胸前纷乱的呼吸着。

“师傅……”我再无犹豫,飞纵而回,揽上他的身体。

他好瘦,清瘦的腰忍不住心酸的疼惜,滑落在我的臂弯,银色长发落满我的掌心,冰白的脸上更是没有一丝颜色,胸口起起伏伏,不稳的吸着气。

“师傅,你怎么了?”掌心贴上他的后背,输入气息想要帮他调节。

可是我输入的气息,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应,也找不到一点属于他的气息,他的内府中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师傅,师傅……”

是为我解咒,一定是!

臂弯中的他,弱的如同刚出生的婴孩,闭着眼,除了呼吸,什么也感应不到,我小心的抱着,生怕力大伤了他,手重惊了他。

不断的催送着真气,让自己的内息在他身体里流转,至少让他的身休不至于因为突失的真气而受风着凉。

他的身子冰凉,凉的让我心悸,将他的身体更加贴近我的怀抱,用自己仝身,筑起防御的墙,抵御着寒夜对他的侵蚀。

握着他的手,冰冷的,还带着水渍和莲花的清香。 将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月亮好像突然躲进了云里,黑幕中,他的脸更白了。

犹记池畔初见面,清高孤绝背影清晰浮现,与此刻他的羸弱鲜明对比。

他说是还债,可曾知道我欠了他多少?

谁是谁的债,谁能说清楚?

“我没事。”他没有挣扎,或者是无力挣扎,雪唇飘渺间逸出几个字。

“是因为我吗?师傅……”我为什么怎么也暖不了他的手?依旧冰冷如霜,我的唇贴上他的手,努力着。

他的唇角浅浅的一动,雪瓣微颤,闪过一丝惊艳我眼眸的笑,“不过半月而已,气息就会回来。”

“半个月?”我掩唇惊呼,以他的身体,半个月怕就没了,“我陪师傅半个月再走。”

发丝摇动,他在我肩头无力的摆摆头,“不用,我……”

“我是你徒弟。”轻轻打断他的话,“有事弟子服其劳。”

拥住他的肩头,此刻的他已让我忘了他的身份,只是抱着他的身子,裹着寒冰似的虚弱,一股劲气透入他的身体,顾不得冒犯,让他陷入昏睡中。

此刻的他,没有了冷冷的疏离,乖巧的伏在我的怀抱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象一朵含苞未放的花。

在他额头浅浅落下吻,细致的肌肤令我瞬间心摇神荡,终于忍不住,低下头,低下头……

如羽毛般刷过他的唇,我环着他的身子,如入定的老憎般不再动分毫,让他休憩。

凉夜微风,在我结界周围凝结了露水,逐渐汇聚成晶莹剔透,当阳光出现,他们一抖,倏忽顺着透明的结界滑落,留下长长的水渍。

“师傅你体息下,我就来!”说着他听不见的话,我仿佛捧着冰雪,小心翼翼的放低他的身体,再次打入一道真气,顺道在他身侧绕上一圈结界,阻隔外界的冰冷,纵身跳离大石。

想要拔剑,却发现秋水剑已失落在与寒隐桐的对决中,默默的一叹,我运掌如刀,劈向身边的竹林。

身体纵起,在竹丛中飞舞,无数竹子噼啪断裂,被我顺势一脚,深深的踹入土中,不一会功夫,地上堆满了我劈下的长长竹子,在我清理出的空地上,一条条柱子打成桩,已初见竹屋的雏形。

在腾挪间,偶尔一回首,将目光投射向他。 透明的结界罩因为露水的凝结而散发着七彩的霞光

他静静的伏着,雪白的长袍勾勒着细弱的腰身

银白的发丝披满整个身子,半挡着他的脸庞,盖着秀逸的颊

他就象沉睡在水晶床中的仙子,我微微一笑,继续手中的活。

半个月只要有我的真气,他不会受到风寒的侵蚀,但是我就是想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为他搭建一个小竹屋,为他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