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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情郎(5)

他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么一个动作,又是气喘连连,咳声阵阵,倒给那莹白面容添了几分红潮。

“你想和我翻云覆雨?”露骨的直接,出自不染凡尘的人口中,那种冲击和震撼,差点让叶灵绯一口气提不上来。

手指冰凉,透着玉质的温润,触碰上她的发边,“你还偷看我沐浴,对吗?”

“不是偷看,我是正大光明的看。”她在对方的动作中下意识的想躲闪,“看都看到了,你不是想我对你负责吧?”

狭长的眼尾侧面微挑,手指掩着唇边细细咳着,缓落搭在桌畔。桌面上,大小十余种药丸药片,种种颜色甚是惊人。

拈起一枚药丸纳入口中,喉结滑动,带着水渍的冰唇轻开,“如果我说是呢?”

“那你捆着我,也是为了怕我跑了没人负责?”叶灵绯看看身上的绳圈,轻轻的嗤了声。

富丽堂皇的房间里,烛火晃了晃,墙上的人影也晃动着。

叶灵绯似笑非笑,眼中写着嘲弄,“你不过是想审问我和那群偷袭你的人会否为同伙,何必放低身份?”

男子不言,手指又拈起一枚药片,就着水杯一饮咽下,水渍滋润了双唇,很有些悠然,清冷的目光里噙着些许的赞赏。

“你应该知道,无论我是或者不是,我的回答都一样,没有人会傻的承认自己是刺客。”叶灵绯呆望天花板无奈着,“虽然我真的不是。”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执起药盏啜了口,手指自然而然的拈上药片,衣袖垂掩桌角,如水滑下。

看到他的动作,她不由皱了皱眉头,“如果要调查一个人是不是刺客,最好的办法是放了他,然后跟踪他。”挣了挣身上的绳索,嬉皮赖脸的笑了笑,“所以你还是放了我吧。”

他优雅拭去嘴角的药汁,放下手中的绢帕,“如果你肯说出真相,我答应与你**一番。”

“对不起,我没空。”她毫不犹豫的拒绝,脑子里想着的,是两人见面时的那潭碧波。

既然那里是时空交错的出口,那她理论上也能顺着那再回到自己的世界,而不是留在这里对一个病怏怏的男人负责,即使他美的惨绝人寰。

越是急切,口中的话也越是飞快,“我心目中的男人是要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还要上得了床。你适合供在堂上,挂在墙上,却绝对不适合放在床上,懂?我,我喜欢耐操的。”

她叶灵绯就算不要猛男,好歹也要个正常的,眼前人这身子骨,一场**怕不就要摆灵堂了。

“耐操的……”男人手捂在唇边声声咳着,宽大的袍子也是细细抖动。

叶灵绯要不是双手被绑着,只怕就要掐死自己了,脸上红色乍现,“我的意思是,好养活会干活的。”

清润的目光在烛光下闪烁,“那银子呢?五百两银子买你的真实身份。”

“五、五百两?”叶灵绯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心头飞快的计算着。

现在白银的价格一克八块二到八块五,五百两银子就是十二万五的人民币。

眼睛在闪亮,心头的热血在沸腾,她开始犹豫。

眨眼之间自己能从个贫民变成富婆,十一长假的旅游钱也赚到手了,如果他给的是清朝的银锭,那么当做古董带回去,似乎还能发更大一笔。

男子观察着她神色的变化,冰白的唇淡抿,“你刚才救了我一命,若是跟在我身边,我再付你五百两的赏钱。”

再……五……五百两……

椅子上的人猛一哆嗦,摇了几下才稳住身体,“啊!”

笑意渐起,药丸在手心中滚动,黑白强烈的对比冲击着视线,“答应了?”

低垂的脑袋慢慢抬了起来,眼神颤抖,直勾勾的光芒停留在男人身上,“我……不……答……应。”

那叫一个泣血忍痛,那叫一个悲愤含恨,却终是死死的咬住。

“我爱钱,但是更爱命。”平静的面容下是属于她独特的睿智眼神,“我只赚有命花的钱。”

她的真正身份,就算她看在二十五万人民币的份上肯说,眼前的人只怕也不肯信。

单薄的清俊身影停住她面前,细长的眼睛眯出魅惑的弧度,“那就是拒绝?”

“你不是笨蛋。”叶灵绯迎向他的目光,口气一如既往的懒散,“我是不是刺客你若是心中没数,如何做得汗王?”

温柔的笑容绽放在唇边,身上的清冷气质一扫而空,春风拂面的清新,“你知道我是汗王?”

“你部下不是这么喊你的吗?”叶灵绯幽幽长出口气,“我没有功夫不懂阴谋不会刺杀,您老人家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要回家。”

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修长的手指,剔透的指尖,薄薄的指甲流着粉白的颜色,完美无瑕。

来不及赞叹,那手指已经捏上了她的鼻子,清冷的温顿顺着两人肌肤的触碰传了过来。

“你……”干什么还没出口,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顺着她张开的嘴溜了进来,在她吸气间顺着喉咙一路滑了下去,瞬间到了腹内。

而他的手掌干净雪白,刚才的那丸药已不见了踪迹。

大惊失色,她干呕着,“你……给我吃的什么?”

“毒药。”轻飘飘的声音,连笑容都不改,“慢性毒药,只有我能解的慢性毒药。”

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清水少许,叶灵绯呼吸急促,水灵灵的大眼中满是愤恨,“我说了我不是刺客!!!”

“我知道。”他漫不经心的开口,“但是你来历不明,突然的出现连我的护卫也寻不出半分蛛丝马迹,能听懂蒙文,让我不得不怀疑。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中,我希望能听到我要的答案。”

男子目光隐在长睫毛之后,无形的穿透她的身体,“你从哪来?”

“你们口中的大清。”

“你怎么来这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

“那你来,是为了找谁?”

“我说走丢了,不小心来的这,你信吗?”

一问一答,谁也没有半分停留迟疑,两人身体相贴,眼瞳相对,无形的气势悄然展开。

他捂上唇,退了两步,剧烈的喘息着,额头上沁出了点点汗珠,脸上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从现在起,你就呆在我身边,尽量保护我的安全。”他扶着床沿缓慢坐下,闭着眼睛靠在床头,胸膛起伏,“记住,你的主人叫渥魃希。”

“靠!”叶灵绯粗鲁的甩出字,“你他妈的这是强/奸老娘吗?”

莫名其妙的来到陌生的世界,无缘无故的被他困住,还被强灌毒药,这是一个怎么混蛋的世界,这是一个怎么操蛋的人生,还有眼前这个王八蛋的人。

眼角轻睁开一条缝,手指在空中虚晃了晃,“我从不强/奸人,因为我……”嘴角拉起小小的弧度,“不耐操。”

☆、情人?暗涌(上)

叶灵绯站在窗边远眺,雪霁后的天空晴蓝明丽,阳光落在涅瓦河上,波光淋漓,闪烁着的金光一时无法分辨出究竟是阳光,还是冬宫明丽的倒影。

视线,顺着额特拉斯神像延展着,喷泉的珠玉四溅中,隐约一道彩虹在水池上飘荡。她闭上眼睛静静的呼吸,就连空气中,都是隐着浓浓的艺术气息。

这里,就是俄国建筑史上最伟大的纪念物之一。就是世界上五大博物馆之一以欧洲绘画艺术品文明世界的冬宫。

而她,就在这座宫殿刚刚落成不久的最精美时期,站在其中,细细感受着它的美,它的辉煌。

更主要的是,在这座宫殿最深处,住着三百年后依然为人津津乐道的尊贵女人。

她的手指,抚摸着墙上的壁画,天使在蓝色的天空飞翔,展露着洁白的翅膀。叶灵绯的心也飞了起来。

从金色的圆桌前走过,勾了下桌边的竖琴,清柔的声音幽幽响起。不需要曲调,只是声音便醉了她的心。

深深的弧顶长巷,雪白的雕花栏杆,弯曲的楼梯,在光影的重叠间交错了灵魂,犹如童话故事里的公主,穿着美丽的蓬蓬裙,踩着水晶的玻璃鞋,奔袭在一个又一个房间之间,眺望着她心中英俊的王子,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重重拱门石柱间,消失在白色的精雕阶梯扶手之后。

又或者,顶着精致的桂冠,在无数人艳羡的神情中,踩着红色的地毯步步而下,将手放入等待人的掌心中。

幻想,稍纵即逝。因为在公主与王子美好的幻想出现时,那王子的脸庞,竟然是渥魃希……

再看看身上灰扑扑犹带泥巴渍蒙古袍,大大的挂在身上,袍角在雪中打滚后的脏污化成水,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托拉出可怕的痕迹。

清醒,因为她不是白雪公主,而是灰姑娘。不,现在她连姑娘都算不上,只是个脏小子。

冬宫,任何一个对着俄罗斯风情充满向往的人心中梦寐以求的地方,叶灵绯无数次幻想能够来的地方。

买一送一,一趟蒙古之行附赠了她的圣彼得堡之旅,但她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

喷水池后的大道延伸向远方,可是她根本无法走出去,就连这个房间的大门也无法离开。

苍白的男子陷在枕间,黑色的长发披散垂落床畔,虚弱的只看到胸膛的起伏。

她,就这么成了眼前人的贴身护卫兼保姆,那池温泉水潭,成为此时心中唯一坚持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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