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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情郎(78)

还有三十米,就将进入到自己的射程范围内,对手却没有架枪行兵的意思,莫非是想输给他?

这个想法才晃过,就被他狠狠的否决了。

他忘不了,昨日那俊美的犹如女子般的男人,在说出话的瞬间爆发出的强大气势,让他每每想起就不由心底泛寒。

对方的不作为,又让他的希望在一点点的滋生,只要进入射程范围内,他一定不会输,输给这个看上去柔弱纤细的东方男人。

五十米……

刹那,他看到了男子身边马背上女子狡黠的翘起了唇角,一双明丽大眼犹如新月弯弯,阳光一线从她手中长矛锋锐上流过,凝在顶端。

不知为何,他心头的不安忽然蔓延,仿佛让他的身体坠入谷底,不停的掉落。

“后撤!”他高喊的,没有原因,只是本能。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箭簧如雨,遮掩的天际的阳光,弓弦震动,强势撕破长空的宁静,凄厉了白云的柔和。

尖利的箭,轻易的穿透人体,尾羽飞出血珠,射入地面,余势久久不歇。

天幕阴沉,只有连绵不绝的弓弦震动,飞过,颤抖。土尔扈特部的勇士高喊着,刚猛凶悍,身下的马儿嘶鸣,四蹄乱跺。

“开、开枪!”卡德雷耶疯狂的叫嚷着,红了眼。

奥斯曼帝国的士兵第一次在战场上打响了他们的枪,火光中,空中荡起一片青烟。

一片火枪声中,远处的土地被溅起,碎裂在空中,四散而开。但是土尔扈特部的勇士并没有任何人倒下,倒是勉强开出第一枪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士兵们,再度倒下了一排。

“男爵,射程不够!”有人趴伏在地上,抬头艰难的叫着。

所有的火枪砂粒,崩起了石子土块,却伤不了对方人马一分一毫,那些强大的火枪,第一次让卡德雷耶感觉到了无力。

五十米外的弓箭,却能准确的射到他们之中,这不是在对战,是送死。

阵型已乱,再也不可能有推进的机会,他的人在不断的倒下。身为指挥官的他,最为倚仗的武器,此刻却成了最大的败笔。

“退!撤退!!!”

残余的人再也顾不得许多,疯狂的奔逃着。

可是,即便能逃过箭雨的攻击,也逃不过下一轮更加猛烈的厮杀。

马蹄声狂乱,踏起了尘土飞扬,手中的弯刀如月,长驱疾驰追逐着卡德雷耶和他的手下。

最前方的人影扶在马背上,风掠起了他的金色衣衫,仿佛天边最夺目的彩霞,如风一般席卷了大地,率领着他的部下,驰骋在辽阔的平原上。

曾经也有一只这样的人马,踏过这里。以火般的燎原力量,将这方土地收入自己的麾下,数百年后,同样的历史再次上演,重叠。

弯弓羽箭,烈马狂歌,谁人敢笑他们落后,谁人敢质疑他们不是训练有素?

卡德雷耶奔逃着,身后士兵的叫声越来越少,而马蹄声越来越近,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草原上被猎犬追逐的可怜兔子,奔逃也只不过是让自己的痛苦持续。

马长嘶,就在他的身后。

卡德雷耶忍不住的回头,一道影子如旋风刮过,马蹄高高扬起,黑色的阴影侵占了他全部的视线。

马蹄从他头上越过,优雅的曲线伸展,落地。

冰凉的剑锋抵在卡德雷耶的咽喉,马背上的男子单手执缰,手指轻捏剑柄,居高临下清渺一笑,“男爵大人,还记得我昨日说的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身上还有41块2毛,谁告诉我怎么活2个月?也有可能3个月。

☆、温存未歇,偷袭又至

秋风起,叶飘落,几片树叶从枝头落下,干枯的叶片被风拖拉着,嘶嘶拉拉的堆积在树根处,黄艳亮眼。

空气净透,天空高远,凉凉的吸上一口气,充满肺腑的寒意中透着肃杀浓烈的无法抹杀,想起中国千年的进程中,秋日起兵,都和这个季节充斥着的杀意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她跳上马,鞭稍炸响在空中,马儿放开四蹄,奔驰在平原大地上。

俄罗斯对土耳其的战争,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以秋风扫落叶的姿态推进着,短短数月,奥斯曼帝国已是抵抗无能,全线崩溃。

对于这场战争的结果,她是无悲无喜的,毕竟早已是预知,历史的进程从她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她也不过是投身大海中的一尾小鱼,折腾不起惊涛骇浪。

渥魃希的东归,也会是不可逆转的吗?

马儿飞驰,冷风顺着脖颈处灌入,冰冷的手爪抚摸着她的肌肤,激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直渗入心底。

就要到冬季了……

行走过了欧洲,驻扎过了土尔扈特部,她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思念着那方土地,虽然不是她的时代,却始终是血液中流淌着的历史。

千里之外,那里还叫着大清的名字。

身后马蹄阵阵,清脆敲打着地面。

回首,人影电掣风行,在她身后不疾不徐的跟随着,目光交缠。

并辔千里,天涯相伴,有他便知足。

手中的马鞭再度抽响,马儿奔驰的速度瞬间又快了几分,发丝飞扬在风中,心也飞扬了。

身后马蹄更急,她连连挥动鞭子,却只能看到身后人充满笑意的眼神,嘲弄着她的不自量力。

渐渐赶上,他脚下微蹬,潇洒轻松的落在马背上,双手从身后环上她的腰身,“想和我比试骑马,你似乎还差的有点远。”

她扬起头,反手勾住他的颈项,眼神闪亮,“若不是有着敢向你挑战的勇气,又岂能勾搭上你?”

他淡笑不语,眼神轻轻的眯了起来,将精明敛为温柔。

他自傲,清高,渴求的是一名能与他心意相通,执手并肩的女子。她不曾因过往看低过他,也没有因为身份唯唯诺诺,至始至终她看到的,是眼中的这个人,无关乎身份的渥魃希。

她一直都知道的,彼此的心头明了让她不曾说出过,今日的纵马前驰肆意奔跑中,心头的兴奋豪情跳跃,忍不住的嚷出了心中久埋的感情。

宽厚的胸膛,融化了她身上寒风的凉意,传递给她柔柔的暖意,有他在身边所有的凛冽都变成了柔媚。

“你是不是很开心?”她挤眉弄眼的笑道,“卡德雷耶还真是不小气。”

笑容更大,他拥紧她的身体,“那是你因为你厉害,几乎把他榨干了,再要下去我怕他要哭出来了。”

“我是土尔扈特部的王妃,为子民想是应该的。”她呵呵干笑,得意尽显。

他需要这笔钱,整个部落需要这笔钱,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抢钱的习惯会在这个时候派上这种用场。

“重现了帖木尔六百年前的辉煌,你应该比我更得意的。”她靠上渥魃希的胸膛,长长的抒了口气。

他抬腕,手中贴在她的脸侧,细细的摩挲。起伏的马背,只将她更深入他的怀抱。

紧拥,偌大的平原上只有马蹄声声,衣袂飘摇。

他的沉默让她有些诧异,在他臂弯间挣了挣,“我以为你会有一点点表示呢。”

“那我送你件礼物?”他手中的力量渐大,几乎有些让她透不过气,在他胸前轻轻的喘息着。

“不要。”她毫不犹豫的拒绝,“此刻的部落更需要金钱,我不想再要你送我什么礼物了,不过……”手指绕上他胸前大氅的穗子,丝丝媚笑,“如果你把自己当礼物的话,我考虑下。”

“不是只有零点八秒的极致享受么,也值得你心心念念不忘?”他哼了声,云淡风轻的诉说着某人昔日的话语,藏着深深被贬低的威胁。

“呃……”心虚的傻笑,下意识的揉上她的臀,肌肉在回忆曾经挨揍的痛苦中抽搐。

“回去吧。”他拨转马头,马儿滴滴答答的朝着营帐的方向而回,“我让策伯尔回去了……”

在她还不及明白的时候,他俯身她耳边,细细吐气,“大帐里没人了。”

“啊!”一声低呼,各种震惊让她一时竟不知道是该问问题,还是该表现一下她的矜持。

“他带领部分人马先回去准备。”渥魃希淡淡的解释了句,斜挑着的眼尾望向苍空,“还有一个月,伏尔加河就该结冰了。”

伏尔加河结冰,就意味着南岸的部落可以从冰面上过来集合,他们需要等待的,就是这短短的一个月。

“你会成功的。”她低声叹息,依着他,“完成你父汗的心愿,向他证明你是成吉思汗、忽必烈汗之后最伟大的汗王。”

“你不怕我成为最伟大的汗王之后,娶无数的妃子?”

“不怕,因为……”她咬上他的耳朵,吃吃笑了,“我会每日三餐榨干你,让你没有精力,别忘了你是我娶过门的,我有召见你可不能不同意。”

他弹了下某人翘翘的小鼻尖,说不出的亲密爱怜。

她扬起头,“那如果,我要是不见了呢?”

“我说过,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他的表情忽的凝重,手中的力量没来由的紧了下。

似乎这个话题,戳到了某人的痛处。

“那要是在你起兵前期呢?”她不依不饶,有些肆意任性,“也放下一切找我吗?”

之后的日子,他们只怕不可能如此潇洒随意的倾谈了,总有些小小的情绪想要表达,就算偶尔的撒娇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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