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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情郎(79)

他迟疑了下,望着她的脸,两人交缠的目光间仿佛无声传递着什么。

“不会。”他终于吐出他的答案,“我先许了父汗,必须要将土尔扈特部带出沙俄的统治。”

她抿唇笑着,没有任何怒意。

“我也许了你。”他顿了顿,“若失了你,我便用下半生所有的时光寻你。”

她猜到了前半段,却没有猜到之后的答案,不负江山,不负红颜,这般的答案,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两人说说笑笑,才靠近营帐,巴特尔快步迎了上来,压低了嗓音,“汗王,波将金大人到了。”

两人对看一眼,那边帐门前,一道英挺的身影远远的行了个绅士礼,优雅的缓步迎了上来。

渥魃希从容的笑道,“还没恭喜波将金大人打了胜仗,俄罗斯帝国内,再无人敢质疑您的率军能力了。”

波将金湛蓝的双瞳里光芒闪动,气势已不是当初那个宫廷侍卫小队长能企及的,高傲尊贵,笑容扬起时俊美朗然。

这个神情让叶灵绯突兀的皱了下眉头,心底涌起说不出的怪异。

俄罗斯是个热情豪放的民族,骨子是跳动着的都是奔放的激潮,这种含蓄内敛透着孤傲的笑容,英俊多情魅惑,却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女皇着人送了给汗王大人的奖赏。”波将金直接点破他出现的原因。

渥魃希的淡然一笑,“渥魃希多谢女皇陛下,这就去迎接。”

叶灵绯恍然,这古怪的感觉,不是因为波将金,而是因为她熟悉的感觉,属于昔日清冷的渥魃希的笑容。

“不用了。”波将金摆手,“汗王还有更重要的事。”

巴尔特凑上渥魃希的跟前,“迎接礼车的事,坞恩崎大人已经去了。”

渥魃希颔首,波将金再度深深一礼,“波将金特地转达女皇陛下的旨意,因为汗王大人在远征土耳其战役中协助俄罗斯帝国,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特地邀请汗王大人及王妃光临圣彼得堡冬宫,参加女皇的宴会。”

再度蹙了下眉头,她下意识的望向渥魃希。

女皇此刻的邀请,于她而言只觉得噎的难受。叶卡捷琳娜二世对渥魃希的感情她是亲眼见证过的,一句特地邀请汗王和王妃,显然渥魃希娶妃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女皇的耳内。

“女皇有一封信交与汗王。”波将金双手将信笺奉上,粉色的信笺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娟秀的字迹透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心思。

她悠悠然的站起身,“你们聊,我去着人准备晚宴,为波将金大人设宴。”

走出大帐,独自行走在幽凉的风中,让清寒的空气洗去心头的憋闷。

昔日,不曾对他有过觊觎,无论他曾经纠缠过什么人,都与她无关。现在,他是她的夫,女皇就成了她心中一根细细的刺,不触碰不伤,一旦扯上,总有些难言的不适。

更别提起兵在即,去冬宫无论如何是不适的。

女皇的信,她留在那只能是尴尬,索性一个人出来溜溜达达还来得自在。

即将进入冬季,天黑的早,不过一会的功夫,已是夕阳斜照,金色临映树梢,长长一片耀眼,将一片掉下的落叶闪出最后的光艳。

策伯尔已率领大部分的人回撤,军营中有些空空荡荡,本以为这几日得到最后的撤军令后他们就可以安安然然的回到部落中,没想到的是等来女皇的邀请信。

狠狠的踢上一脚堆积的落叶,发泄着心头的郁闷。

本来约好的美好一夜,又因为波将金的到来而泡汤了,她有这么衰么?

渥魃希是她的丈夫,是她名正言顺嫁了的郎君,居然几个月没机会缠绵,知道一块肉叼在嘴里几个月不给吃下去的痛苦么?

身后,脚步踏在落叶上沙沙的响,很轻很慢。

她翩然回首,笑开颜,“这么快就好……”

下一秒,颈项间传来剧痛,眼前黑色闪过,人影沉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never817的地雷,爱乃,么么么……

如果有怕虐的,后天开始,做好心理准备吧,如果实在承受不了,可以不订阅,但是不可以骂我,我提醒你们了,呜呜呜。

☆、又见女皇,为爱而争

身体,在冰冷的空气中不自觉的想要蜷缩,奈何束缚的力量让她无法动弹,甚至一点一点的被拉扯,从昏沉中渐渐清醒。

车轮碌碌,马蹄声声,很快。快的让她的身体不住的摇摆,在地板上不由自主的撞向门侧,沉闷的响声中又弹回来,没有半点抵挡的能力。

在疼痛中,最后一丝晕眩迷茫也消失,她努力的想要坐起,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从上至下都被捆的结结实实,眼睛上也蒙了一层厚厚的布,别说坐起来,就是想看自己在何处,都做不到。

唯一能判断的是,这里很冷,比土耳其更冷。

当这个认知进入脑海,她忽然想起自己为人打昏前最后一幕,看到的是金发男子的脸。

不认识的人,但是那身俄罗斯军队特有的挺直军装她却认识,那独特的金发碧眼也是来历的印证。

马车的疾驰忽然慢了下来,熟悉的俄语隐隐传来,“什么人?”

马车前响起男子声音,“女皇手谕,带车内人即刻进宫,女皇要召见。”

轻微的动作过后,马车再一次动了起来,不是疾驰,缓慢的踢它着清脆。

如果说刚才还是猜测,那么此刻就是绝对的肯定了。

不明白的是,俄罗斯帝国的人抓她干什么?或者干脆的说,女皇抓她干什么?

是察觉了渥魃希的秘密,还是单单出于个人目的?

冬宫!她竟昏睡了这么长时间,直到皇宫前才醒来,渥魃希定然发现了她的失踪,以他的精明怕也不需要多久就能猜到,只是……

车身一震,停了下来。

她听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感觉到有双手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当脸上的黑布被拆下,金色的光芒射上眼睛,她眯起了眼睛。

但是这一眼已足够,这里真的是冬宫,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的皇宫。

“女皇在寝宫等您,请!”男子站在车门边,尊重的话语从淡漠的口中说出,没有称谓,听不出半分敬意。

她揉揉麻木的双手双脚,手腕脚踝间因为长时间的捆绑勒出了深深的印痕,当血液恢复畅通的刹那,细细的刺痛感让她吸了口气,坐在车上没有动弹。

男子倨傲的目光扫过她的手脚,依然是冰冷淡漠的嗓音,“女皇在等您!请下车。”

“你说什么?”她睁着无辜的眼睛,出口的是土尔扈特部的话,一脸莫名。

男子楞了下,张了张唇,想想又闭上,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手脚间蚂蚁啃咬过的感觉渐渐消退,她也平复了心情,冷然的下了车,朝着女皇的寝宫行去。

夜半时分,寝宫。

时间,地点,任何一样都不符合召见的条件,也让这突如其来的绑架更多了一层神秘色彩。

男子在前面引路,她在身后慢悠悠跟着,身后不远不近还有两名护卫,似是保护,防备的气息更浓。

这里她来过,当日数次陪同渥魃希觐见女皇,如今故地重游,她却再没有了往日的惊艳和憧憬的心,只是沉重。

华丽的雕像,白色雕梁金色栏杆,红色的地毯铺排到底,层层的弧顶让这宫殿看上去堂皇的同时也透着一丝深幽。走廊的尽头就是女皇的房间。

才踏上最后一层台阶,她就看到房门前一个婉约的背影。

不是华丽精美的绣图长裙,一袭睡袍滑落脚边,没有宝石点缀金色的发蓬松垂落身后,在丝袍后安静的散着。蕾丝花边绕着的手腕雪白,背在身后。

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

见到她并不意外,意外的是见到这样的她。没有了精雕细琢下的华丽,收敛了精明大气,她也不过是一个青春芳华的明丽女子。

女皇静静的望着面前的油画,侧面在烛光下优雅曼妙,目光藏在光影后,深邃。

叶灵绯知道她看的是什么,那是她自己的画像,某人曾经为她画的画像。这原本挂在夏宫僻静角落的画,此刻却正大光明的放在了冬宫的寝宫前,叶灵绯不由轻吸了口气。

她是在看自己,还是在看那个人,亦或者是看的自己和那个人往昔的青春记忆。

一双赤足踩在地毯上,似乎忘记了夜晚的寒冷,雪白红艳的对比,很是抢眼。

她看着画,叶灵绯看着她,彼此都没有先开口,只有烛光偶尔的跳动一下,晃动了两个人的影子。

曾经,她是自己最为崇拜的女皇,在幻想中无数次重新她的风采;如今,她是自己的情敌,是对自己丈夫念念不忘的女子。

“你叫什么?”背对着她的女子清婉开口,标准的俄罗斯语半点也听不出她曾是德国人的腔调。

叶灵绯望着她的背影,没有行礼没有躬身,清清亮亮的开口,“陶格森欧德。”

那个背影震了下,显然,她认出了这个声音,也想起了这个名字。

叶灵绯身边的男子眼神抽了下,眼神盯向她,看到的只是唇角一丝柔和的轻松。没有半点面对欧洲第一高贵威严女子的惧怕恭顺,随意的姿势似乎只是看着普通农家的妇人,说话间还优雅的撩了撩自己凌乱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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