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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142)+番外

凤衣也没有再传消息让我心里稍微安慰了些许,似乎代表着,他在等我十日归期,这几日我与青篱疯狂地缠绵着,他的武功渐有起色,但是与巅峰时期的他相比,总还是有差距的。

别期,已至。

当我在竹叶的清香中醒来,身边的床榻空空荡荡,青篱余温犹在,再看床头,放着一盏才泡好的茶。

竹叶茶。

茶盏中的竹叶根根青嫩,茶水碧绿,袅袅的烟雾将独有的香气送入我的肺腑中,沁人心脾。

我捧着茶,慢慢饮下一口,浅涩过后,舌尖流转着淡甜的味道。

今日是我与青篱约定离别的日子,我刻意地让他先起了身,听到了他在泉水边洗漱的声音,听到了他烹煮茶的声音,始终未曾睁眼。

或许是觉得道一句后会无期太客套,我与他之间不需要什么话语,该走的时候走,不想送就不送。

我与他之间,从来都是他为主导,让他先走,也是我的习惯吧。

都说分别之时,谁的目光牵连更长,停留更久,就是更不舍的那个人。我与青篱之间,不需相送,也无谓不舍。

竹林幽静,除了泉水声,再没有其他的声响。青篱他,应该走了吧?

茶水饮尽,我放下杯子。

耳边,忽传来苍凉幽深的曲声,高远绵绵,回荡在竹林间,徘徊在泉水侧,低婉的曲调吹柔了这寂静的山林,一时间鸟儿的欢鸣不在,整片竹林都笼罩在轻愁中。

推开窗,泉边的石上,他白衣渺渺,长立水侧;衣带当风,恍若离去。

他还未离去吗?

心头先是一喜,又是一叹。

我不知喜从何来,却知这叹。

不欲与君长诀,不若待君先离,从此江湖两别,不复相见期。他未走,终还是要道一句无期吗?

青篱气质超然,我也曾猜测他出身良好,琴棋书画俱佳,奈何从未亲眼见过,今日得闻一曲,也算我没猜错了。

这是什么乐器,听在耳内,心胸郁结,宁静中缭绕着淡淡的感伤,却又与青篱身上独有的高贵和神圣那么融合。

我独坐静闻,他目光远望,淡漠萧瑟。

一曲毕,我拿起剑走出屋子,走向泉边。

他手中的乐器又凑上了唇边,一曲起,我停下脚步,停在他面前两步远的地方。

他垂落眼眸,不看我,只有平静深沉之音萦绕。

为我送行吗?

我踏着他的曲声,一步步朝着林外行去,背心处依稀感觉到了两道目光,从我举步的那刻起,就没有离开。

身边竹叶落下,一片片,随着那曲声飞舞着,我与他的过往,也在曲声中飞舞。

年少清高的他,稚子将死的我。

远山孤傲的他,坚韧追逐的我。

冰寒彻骨的他,伴随左右的我。

伤弱无力的他,固守在侧的我。

泉水送别的他,举步前行的我。

也曾刀光剑影,也曾并驾齐驱,也曾冷眼相对,也曾同榻并枕,最终不过是转身背影。

我的脚步已出了竹林,那曲声依旧未停,我站在林外,听了一曲,想着这一曲之后,该无声了。

还是习惯让他先行,待曲无声后,再走吧。

就在曲声落后,我稍待了会,不再听到曲子声,这一次青篱应是真的走了。

不料,又是一段乐曲声起。之前,他为我送行,一直吹的是同一段曲子,而此刻他吹的,却不是方才那段了。

更加的凄婉,哀伤,我的心头一抽,他、还未走。

脚步终于动了,却不是朝着竹林外,而是几步又行了回来,当我的身影闪现在林边时,那曲调乱了一个音。

我不懂音律,只是方才听了一遍,已然记住了。

“师傅。”我扬起声音,曲调又错了一个音。

他索性放下了手,看着我渐行渐近,重新站到他的面前。

“今日之后,我会将你从‘青云楼’中除名,江湖纷争再与你无关,不需要再叫我师傅了。”

我摇头,“我不是为这个而叫。”

他不解,我掏掏耳朵,“你这个曲子不适合我,下次能吹唢呐吗,那个欢快喜庆,不要弄的风萧萧兮易水寒那么悲壮好吗?”

青篱背手,皓月秀姿,不接我的话。

我与他,似乎没有下次了,再喜庆也没机会听了。

“不过,这曲子很好听。”我笑着,“今日时光尚早,我也算聪明,是吗?”

“想学?”

我不答,只抿唇浅笑。

“好。”青篱缓缓地点了点头,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我。

看着手中圆形的东西,上面还有几个窟窿,我抬眼,“这个土鹅蛋是什么?”

青篱嘴角窝儿乍现,“这叫埙。”

这不能怪我啊,这东西上连个花纹都没有,看上去灰扑扑的,就象个土鹅蛋,唯一的花纹,就是最底下,龙飞凤舞的几字草书,可惜太潦草,我这种人让我看看楷书还能认识,草书实在无能为力。

看了半天,活生生一个字也看不出来。

他吹着,我将他的指法与气息都牢牢地记者,当他再递来时,我抖抖地贴了上去。

青篱的余温,他的味道,不经意间又侵入了。

我收摄心神,勉勉强强在七弯八扭中记牢了调子,一首萧瑟之曲在我口中,却成了催魂之音。

“这曲子叫什么?”

他不答,似是不想答。

“这埙,送你吧。”他开口。

我望着手中黑黑的土陶,这东西看上去不值钱,也不漂亮,可上面光滑的质感告诉我,青篱一定时常拿在手中把玩,对他来说,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不了。”我将埙推了回去,“‘泽兰’宫中要什么没有,放在我这若是摔坏了,岂不可惜。”

他不接,我们就这么陷入了僵持中。

空中,传来一声冷哼,“怕摔坏了,就把这土鹅蛋吞进肚子里,就摔不坏了。那个谁,你那么想送,何必送个土鹅蛋,把自己的蛋送出去不就行了。”

我心头一凛。

我的爷,您怎么来了!

☆、沈寒莳VS青篱

沈寒莳VS青篱

青袍人影落地,斜眼冷冷地看着青篱,半晌后,轻轻哼了声,目光带火,全身隐隐透出的,也是凛冽的火气。

青篱面上无表情,仿若事不关己,但是我感觉到了冰寒的威压,在无形中透体而出。

我是面前,仿佛看到了一道火光,一道冰柱,互相对峙着,在气焰升腾中,也不知道是火融了冰,还是冰熄了火。

一个是毫不掩饰的杀气,一个是怡然不惧的封寒,这突然间的爆发,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手拽上青袍人的衣袖,“你怎么来了?”

“怕你被狐狸精勾了魂,不认识回家的路。”他反手握住我的掌,握的死紧死紧,眼睛不离青篱。

狐狸精,青篱吗?

我噎了下,表情真的象吞了个土鹅蛋。

我抬头望着他,看着那火光簇簇的眼睛,那轮廓深邃的面颊,紧抿下拉的唇角,怎么看,心头都是欢喜。

能看到这样活力的他,真好。

“蛊去了?”

他点点头。

幸好,血孤下的蛊不厉害,凭借七叶就可以去除,若是木槿身上那种……真的庆幸,好庆幸。

那威武肆意的将军,又回来了。不,应该说,那傲娇霸道的寒莳,回来了。

傲气飞扬的他,火光四射的他,口坏嘴毒的他,那么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先前,我不敢想他,怕想了就抑制不住思念,如今人在身边,我可以放任自己了,放任自己看他,抚摸他,拥抱他。

不过在那之前,我似乎应该先安抚好这头小狮子的怒火,他、他的气性好大啊,正确地说,他的醋劲……我的额头又开始隐隐地疼了,我忘记了寒莳是天生的醋坛子,我刚才不过是学个曲子他就怒成这样,要是知道我与青篱……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让我好好地看看你。”我拽着他,声音软软的。

眼角一扫,象刀一样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这样看不着吗?”

扫完,那目光又重新投回了青篱的脸上,毫不掩饰他的火气,他的杀气,如果在这样的气氛中我还能痴痴看他,我就是花痴了。

一招无效,我只能换一招。

“寒莳。”幽幽地念着他的名字,“我想你了。”

他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下,高涨的怒火平息了一点,仅仅一点点之后,又猛窜了起来,“想我吗?”

尾音扬的高高的,外加一个冷冷的哼声,重的我心肝都一颤,“我是您的谁啊,岂敢劳您思念?”

“我男人!”这句话我当然说的理直气壮,气吞山河,毫不犹豫。

“百草堂”有一句至理名言:每一个傲娇的小倌背后,都有一个死皮赖脸的恩客。对待寒莳,唯有不要脸。

虽然这个,我很不擅长。

这样的我,也唯有在沈寒莳面前才会出现,可是还有一个青篱当观众,让我多少有些不敢面对,尤其在青篱眼中读到了些许复杂。

目光才触碰,我悄然转开眼。

“那是。”他的下巴高傲地抬着,目光依然没有离开青篱。

“我们回去吧。”我拽着寒莳,他们的对峙,让我有些无措。

寒莳性情我了解,可以我对青篱的认知,他是不屑与人争斗的,他的性情应该是转身飘渺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