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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178)+番外

“等等。”

当他将要放下车帘的时候,我又喊住了他。

“如果我说我要离开几日,甚至十几日,要你守护他,行不行?”

他没有问原因,给了我肯定的答复,“那我命令原地等待,直到您归来。”

他用的不是你,而是您,代表着这是下属对帝王命令的服从,而不是丈夫与妻子,他从我的语气和神色中,猜测到了什么。

“寒莳。”我终于抬起头,忽然问出一句话,“你觉得天下之间,还有比天族医术更高明的人吗?”

他望着我,眼神中一贯的傲娇褪去,有着少见的温柔,“天族的医术是传承来的,源自天界,如果天族的医术都医不好,天下间不可能有更出色的医术了。”

是啊,他的回答何尝不是我心中所想,如果天族的医术都做不到,如果我都做不到,还有谁能做到?

所以我必须做到,因为我是唯一的希望。

“寒莳,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病,叫‘冰心弱血症’?”

沈寒莳摇摇头,他一向爱武,对医学杂术几乎没有涉猎,即便当年在天族中,他的地位身份,是接触不到那些被封为禁术的高深学术的,其间也包括最深奥的医术。

我仿佛是说给他听,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在慢慢的叙述中核对着所有的情形,内心深处有一丝很小的奢望,奢望有那么一点对不上的地方,让我不用去肯定自己探查到的情况。

“这是先天之症,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有这种病的人,自小就心悸心慌,因为筋脉比常人细窄,一旦碰上大悲大喜之事,极容易昏厥。”我苦笑了下,“可这种病不是将养着不怒不喜就能活到老的,随着年纪渐增,心脉血流变缓,只要一次发病,就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这病天族有治吗?”沈寒莳的眼神落在了合欢的身上,眼中是明了。

“没有。”我停了停,“确切地说,是应该没有。”

“为什么?”

“因为治疗这个病的药,在我所经历以及天族传承的记载中,都没有人见过,至多也只有暂时压制的药。”

没错,天族的典籍中是有对治疗这病的药物记载,就如同七叶手中的那本“神物谱”一样,写尽所有天下奇幻诡绝之物,若有人能寻找到其中某样,就会在典籍中添写上,可是关于那药的寻找一栏,却始终是空的。

天族存在早已不知多少年,这山川河脉深幽之处巅峰之所,也被很多天族的医士寻遍,如果真的几百上千年的寻找,都没有找到过那药,只能说这原本存在于天界的东西,这里不会有了。

希望,只是一个希望,用来安慰自己不能放弃的理由,但真正的结果,心中早已经有了数。

“那暂时压制的药呢?”沈寒莳继续问着。

“那药在年少时或许还有用,他能撑到这个年纪已经是奇迹了,那种药也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效果,尤其是在发病的状态下。”

是的,合欢发病了,在我的眼皮底下,在这么突兀的时刻。

现在的他,才真正像一尊水晶通透的雕像,没有生气,只有完美,那唇角的一缕笑凝结着,给这完美增添到了十二分。

我不愿意让记忆永远定格在这完美上,更不愿与他最后的相处,是那冰凉的一吻。

“在‘白蔻’?”沈寒莳牢记着我开始的话,直切重点地问着。

我慢慢点头,“确切地说,是在七叶手上。”

我知道在七叶手上,是因为那两味药是我亲自送到七叶手上的——“日阳花”和“五色寒溟草”。

☆、追踪七叶

追踪七叶

“日阳花”的极烈之性可以缓和冰心冷脉对他的伤害,也能让病症的发作被压制,但“日阳花”过于燥烈,则又需要“五色寒溟草”来中和。

现在回想起来,七叶要这两样药的目的那么巧合,巧合的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当初的目的。

七叶对地位和权势的渴望,是我没多久前才发现的,可不代表她是没多久前才开始谋划的,一直知道她老谋深算,却没想到在几个月前,她的主意就已经打到了合欢身上,甚至那时候,没有我这半路杀出的天族族长,没有人去阻挡她的前程,她还是布下了局,只为了那万一的万一。

当初她的一石数鸟,如今可以再加上一鸟了。

“原本我想带他去‘白蔻’,但是以他此刻的身体状况,只怕受不了长途颠簸,唯有托付你。”

“这只怕正是七叶等待许久的机会。”

沈寒莳的话正是我的担忧,一旦我离开了合欢的身边,七叶不知又会弄出什么阴谋诡计,我不仅担忧合欢,我也担忧沈寒莳。

而且我去过的那个“白蔻”的山庄,顶多只是七叶无数个别院之一,我即便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那个行踪诡异的人,就算找到了,那下面我又该怎么做?

连抢带夺,那不现实。

连哄带骗,没那本事。

这天下间,论抢夺谁能与七叶争锋;谈哄骗,谁敢与七叶比肩。

“那你……”沈寒莳迟疑了,眼眸中也现出了凝重。

我握着合欢的手,不敢松开,似乎唯有这样,才能给予他一点点温暖,不敢有片刻离开,我怕他身上那一丝暖气,会因为我的离开而彻底消散。

“哪也不用去,等着。”在初始的凌乱思绪后,我终于稳定了心绪,道出了一句话。

沈寒莳抬了下眉头,不解。

“这么大的计谋盘算,让我陷入两难境地,七叶的性情,怎么会不出现?”我冷笑了声,“她是个懒人,能用一分力气搞定的事不会花两分力气,已将我逼到了这个份上,她不出来要好处,就不是她了。”

话音刚落,这辽阔的黄沙之地中,忽然飘飘渺渺传来了丝竹弦乐,我脸上的森冷更浓,顺着沈寒莳肩头的方向看去,微微泛白的天际下,远远行来了一队人。

少年白衣,丝带飞扬,翩然而来,黄沙被风吹拂,朦胧了他们的身影,犹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白纱覆盖的床榻上,一只手懒懒地伸在外面,手中一盏玉杯,杯中酒色正红,深沉如血。

七叶一贯的出场方式,一贯的及时。

俊美少年停在距离我车二十余步的位置,香榻旁的两名执蓝少年挥起手,点点桃花飞舞在空中,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飘向远方。

对于她的装神弄鬼早已经习惯,我连看都懒得再看,索性低下了头,怀中的少年双目紧闭,那手却还是紧紧揪着我的衣角,比以往每一次都紧。

“几日不见,大人可安好?”那俏生生的笑,如廊下的风铃,从那纱帐中传来,不过笑声才起,又低低地咳了两声,有些沙哑了。

“怎么,风大闪了舌头?”我冷然地望着那纱帐中懒洋洋侧躺的人影,回了句。

自他们出现后,沈寒莳与他的护卫就无声无息地围在了车的两侧,警惕地望着那一车俊美的少年。

“哎。”她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紫苑’苦寒,水土不服,可怜我这千里迢迢而来的老骨头,连夜追赶大人,差点把我颠散架了,连与我的小男宠们温存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大人真是跑的太快了。”

懒得和她废唇舌,我直切主题,“别废话了,你想要什么好处?”

她笑声连连,又是几声低哑的咳嗽,笑声也有些嘶哑了,“我能要什么好处,不过就是来问下大人,认不认输?”

“认输与否,要看你给我的答案是什么。”我突然地回答很直接。

她哼了声,“你想知道什么?”

“这‘藏命堂’是你找的人?”

纱帐中的人沉默了,这种与我对话中的无言,似乎从未在七叶身上出现过,她是个极有主导欲的人,被我一句话就带走了方向,太难得了。

在片刻的等待后,那笑声才又重新传来,“不是。”

不是!?

“他是众人的眼中钉,无数人张着嘴准备把这块鲜美的肉撕碎吞了,我根本无需出手,只要稍加利用就行了。”

“稍加利用?”我的眼皮抬了起来,敏锐地射向她。

她前面的话我懂,“紫苑”国内必然有人收到了消息,对合欢出手,也是再正常不多,只是七叶口中的利用……她轻咳了声,“跟着啊,我只需跟着,待你出错就行了。”

是吗?

“现在你认输了吗?”七叶有些不耐。

“为什么我要认输?”

七叶的笑声突然大了,“你舍得这么美的人儿死在你怀中?若是换做我,定然是舍不得的,带回去做个小倌,还能赚个盆满钵满呢。”

她叹了口气,“我今日累了,懒得废话。只要你认输,从此退出‘紫苑’皇权的争夺,‘日阳花’和‘五色寒溟草’拱手奉上,算我的小小心意。”

“若我不认输呢?”

“不认输?”她呵呵笑了笑,“不认输他就就是死,没有了皇子为倚仗,你还有争夺皇权的可能吗?”

“我若要夺天下,需要一个无用的男子吗?”我的声音高高扬起,满是自信,“你以为这天下间,还有能与‘泽兰’相抗的军队?”

纱帘后的合欢仿佛被我噎到了,竟然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既然这样,那我就稍等上两日,大人什么时候改了主意,什么时候放个讯号给我好了,七叶静待大人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