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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21)+番外

这算是死前做个明白鬼吗?告诉我为什么千里追杀她会亲自前来,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身后的一剑,因为我肖想了不该想的人,我挑战了她的尊严。

我没有再看夏木槿,因为他不值得我再看一眼。血流过多,让我的身体冰冷,筋脉断裂的抽搐让我整个人都不自觉地哆嗦着,唯有脑海中的神明,竟还是清醒着的。

我就像她手中的芒果肉,一刀刀纵横交错,不知道翻一下,会不会翻出漂亮的花粒?

显然,她并没有完全解气,一脚又一脚地踹上我的身体,力量大的让我一次又一次的飞起,落下,溅起雪花和血花,“最后,是你的脸,我非常好奇,你这面巾之下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能够勾搭他跟你跑。”

她手中的剑从我的手腕间挪到了颈项下,慢慢挑着面巾。

宇文佩兰不会武功,她的动作没能勾起面巾,倒是一次次地划破了我的颈项肌肤,留下或深或浅的伤痕,面巾却只勾起了小小一角。

我无比地希望她失手,直接划破我的筋脉,让我死了爽快。

“我不会让你死。”她的声音暴戾狠毒,“知道什么是人彘吗?我会把你带回去,丢在大缸里,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的下场。”

背叛?我背叛了吗?

无论有与没有,都不值得争论了。

人,在冰雪中翻滚,那冷意侵入我的身体,将我的血都冻住了,当真是求死都不能了。

生不如死,大概说的就是我这样了。

我的身体重重地落在悬崖边,她步步紧逼,当她再度想要踏上的时候,我所处的冰面忽然露出了一丝裂痕。

“主上,不能去!”护卫尽职地拦住了她,而我用尽全身力气支起上半身,朝着悬崖滚落。

干脆的死,胜过被折磨,难得一个让我去死的机会,不把握好怎么行?

耳边呼呼的风声,眼前雪白的天地,我就这么坠落……坠落……那犹如宿命束缚的面巾,终于在此刻,离开了我的脸,解脱了对我的桎梏。

至少在死前,我不再是那个不能见光的暗卫。

我输了,我认栽,只是她让我死,我就会死吗?

人贱有天收,我居然贱到老天都嫌弃。

这是我醒来后第一个想法,冰冷的雨打在脸上,打醒了我,却也不过是让我最后挣扎一两天而已。

筋脉尽断,无力动弹,除了望天,还是望天。

两国边境,千里绵延大山,常年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等上一百年都未必能等到一个人出现,指望人救我,不如指望这场寒雨把我冻死算了,或者……咬舌自尽?

老天看来生怕我自尽,于是迅速赐给了我一个人,一个从天而降的男人。

那流星坠地之势,那凛冽的风声,居然让我忘记阖上嘴巴,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他坠下。

巨大的冲击力,从我的腰肋处蔓延开,心肺挤成了一团好悬从嘴巴里吐出来,肠子则差点从肚子里喷出来,肋骨尽断,不知道是不是全交叉在一起了。至今我仍怀疑,我胸前两粒小笼包的些许大小差距,是被他砸出来的。

“你别以为重量加速度,就能挤出东西,妄想!”这是我第二度陷入昏迷前唯一的话。

☆、诡异的崖下男子

诡异的崖下男子

雪融化成水,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我慢慢抬起头,带着笑,冰冷而寒绝的笑,“我煌吟在这里倒下,我就要从这里站起来,想取我性命,就拿自己的命来换。”

我一掌没有击杀夏木槿,不代表我会放过那个人,哪怕拼掉我这残破的身躯,我也绝对要取回她欠我的一切。

来这里,是为了寻回我丢失的东西,更是为了寻回曾经的自己。

不念当日情形,永远不知心中恨有多深,不忆往日刀光,不知复仇的**有多浓。站在这里,代表着我真正地决定开始讨债。

他们欠我的血债,定当十倍、百倍、千倍的还给我!

风声猎猎,吹动发丝飞舞,张扬在空中,月光投射雪地中的人影,形如鬼魅。

当年,我就是从这里坠下的,我的武器,也是从这里掉下悬崖的,只可惜当初我身不能动,只能靠着蜚零的帮助在崖底搜寻,可惜大半个月过去了,终究还是没有半点踪迹。

那时筋脉寸段,武功尽废,即便找到了又如何?我再也举不起自己的剑,再也握不住那剑柄,更不能倚仗它挥斥方遒、意气风发,与其在逃跑的路上让它经历可能被夺走的危险,不如让它深藏在这雪山清静里等待我的回来。

身为一名曾经的武者,武器就是性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有亲情有爱情有依靠的人,永远不会懂得与武器相依的血肉融合,那唯一的依托,唯一的寄情。放开武器,也就是放开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今天我回来,就是要找回我失落的剑,要它与我一同战斗,再入腥风血雨。

一夜,我只有一夜的时间!

站在偌大的山头间,看着眼前黑压压的山崖,深幽的看不见底,树影被积雪覆盖,在悬崖间伸出一丛丛的蓬松,在山风呼啸而过时抖落一蓬,坠下刀削的直壁。

我还是太心急了,也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这么大的悬崖峭壁,从上至下最少百尺,虽然我能断定当年它不在崖底,可是这百尺间的峭壁,谁又知道它落在了哪里?

是插在山壁上,还是掉在了半空树丛里,如果这三年的风吹雨淋让它松动跌回了崖底,我在山壁间寻找,会不会是徒劳?而崖底那偌大的地方,一夜根本不足以让我找到。

伸手将裙摆撩了起来,随手掖在腰间,掌心微吐气息,浅浅的赤色从手心中逼出,身体飘下,如雪花般贴在悬崖壁上。

雪花很轻很薄,稍一触碰就粉末簌簌落下,而雪花之下,则是坚硬的冰面,滑不留手,犹如镜面。

人在上面,完全靠着掌心的力量小心地挪动,一个不小心……“吱溜……”我就像个墙壁上没吸牢的四脚蛇,生生滑下数米,掌心在冰面上擦过,又冷又疼。

脚下蹬着冰面,化掌为指,赤红的劲气中,手指轻易地插入冰中,接连十余掌过处,崖面上一排指印深入,眨眼间我已下崖十余丈。

身体半悬在空中,看着不远处斜斜伸出崖壁间的松树,手中微用力,人荡落在树干间。

树身一阵抖动,雪花尽落,只剩下包裹着松针的冰片,一根根晶莹剔透,薄透之下是青嫩的绿色,安静的仿佛凝结了岁月般。

针叶本就尖锐,又被冰雪冻住,行动间稍不留神就会被划破肌肤,饶是我真气护体,衣衫也被挂了数个破烂的口子,寒风顺着破裂的口子飕飕地往里面钻。

掌风一挥,针叶沉甸甸的摇动,冰裂声叮当回响,煞是动听,在这样的声音中我仔细地搜寻着。

针叶细密,却算不上蓬松,仔细拨弄下便能看清楚,没有我想要寻找的东西。

这个结果让我很失望,在我的判断中,三年前没有在崖底找到,必然是遗落在半空的树丛里,如果在这里没有找到,那它会是失落到了哪里?

原本的计划被打乱,在头顶月色的西移中,我的目光开始四下搜寻,人飘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从半山腰斜伸出来最大的树干,到才长出干的小树苗到山壁间一蓬小小的草,我都舍不得放过,明明知道这么小的地方是不可能藏住三尺青锋,也忍不住地伸手拨开寻找。

所有带着绿色的地方我都没有放过,纵跃在山壁冰崖间,从山崖上到崖底,都没有半分踪迹。

脚下一稳,已是踩在了崖底的石堆上,仰头望去数十丈的峭壁上,暮色沉沉,黑压压的让人透不过气。

已经过了三更了,天一旦放亮,无论我找没找到,我都必须赶回去,就这样空着手离开,我不甘心!

如果它曾经落在树上,在这三年中跌下,也应该是掉在我现在立足的地方附近,可是……地面上白皑皑的全是雪,放眼望去,只有白色,和隐隐突露的碎石。

掌心一扣一翻,两道劲风刮过,地面上的雪花被吹起,旋转着、飞舞着,飘扬起白色的雾气,一浪浪一**的推去。

心头的气血在翻涌,热流游走全身,三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毫无顾忌地展示自己的内息,刹那间地面的雪花被刮起,拍打在石壁上,脚下的冰面龟裂,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当面前再没有雪沫飞舞,只留下半透明的冰面,我靠着身边的石壁,重重地喘息着。

筋脉中,犹如撕裂般的疼痛,内息像是刀峰,每行进一寸都尖锐地刮着脆弱的筋脉,那些曾经被严重损伤过的筋脉。

我的脸上,却是忍不住的笑,呆呆望着自己的手心,心跳如擂鼓。

兴奋,抑制不住的兴奋。

再多疼痛,又怎么敌得过重回武者身份的欣喜。

几句口诀,不完整的心法,蜚零的相助,才有我现在这不伦不类的武功。掌心中赤色的气焰在跳动,像小小的火苗,这种真气是从全身每一处筋脉中慢慢汇聚来的,就像小溪流融合成的河流,最后由手心中喷涌而出,与我昔日修炼的气蕴丹田完全不同。

而我的丹田里,依旧空空荡荡,破碎的地方,依然无法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