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西汉昭宣·询君意(二十四史系列)(45)

他心中恨到了极处,握着腰带的手用力一抽,那宫女尖叫一声,滚到了床角。腰带松了,衣襟散了,长长的宽幅衣料铺散在床上,他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整件深衣从她身上剥离下来。

衣衫飞扬,落地时轻柔无声。宫女仰翻在床上,长发披散,身上只着亵衣,光洁的肌肤如玉一样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刘弗喘着气扑到她的身上,一手撩开自己的裳裾下摆,一手径直探向她的下身。

双肩以及背上的肌肉僵硬,他跪趴在她的身上,听身下的女子发出细碎的哭泣声,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灰暗的。最终他无力的伏倒在她胸前,声音空洞的问:“为什么会这样?”像是问她,也像是问自己。

宫女嘤嘤而泣:“非妾本意,是大将军下令要掖庭的女子一律将绔腿缝裆,腰系重带……”

他忽然发狠起来,一把扼住她的脖子,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庞顷刻间沁血般通红,“你是朕的女人!这是朕的掖庭,朕的臣民,朕的江山,朕的天下——”

她使劲挣扎,两条腿疯狂踢着,因为穿着缝上胯裆的穷袴,袴裆布料相互摩擦发生沙沙的声响。

那种声音钻入他的耳朵,变成了细碎的耻笑声,笑声越来越响,他双目充血,死死的扣住手指,一心只想着要灭掉这种讨厌的声音。

“呃……呃……”指下的玉颜泛红,慢慢褪去鲜红的颜色,变得铁青,一双眼死鱼般往上翻。

这时候突然有人跳上床,飞快的从边上扑了过来,抓住他的手,用尽力气掰开他的手指。

“你勒死了她也不过是世上从此少个可怜之人,但陛下心里只怕会更难过!”

手松开了,小宫女蜷缩着身子难受的咳嗽着。上官如意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的话就出去,刚才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宫女勉强缓过一口气,见皇帝死气沉沉的仍是呆坐在自己身边,吓得连滚带爬的跳下床,连外衣也顾不得穿上,跌跌撞撞的逃出了房间。

刘弗坐着动也不动,如意紧挨着他跪坐下,把散落在床边的衣裳捡起来,刚想替他披上,刘弗突然转身恶狠狠的瞪住了她:“为了你这个外孙女,他可真是殚精竭虑的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啊!不就是想要朕的子嗣吗?”他攫住她的下颚,将那尖细的下颚使劲抬高。如意仰起头来,眉宇间的稚气尽显无遗,他冷冷一笑,突然俯下头去吻住那个苍白的双唇。

娇小的身躯微微发颤,她无所适从的抓紧了手中的衣裳。吻一点一点加深,辗转吮吸,他的呼吸清冽中带着浓烈的气息,只有她能感受得到,他是如此的绝望。

唇紧贴着肌肤,滑下脖颈,滑至锁骨。

罗带轻解,她仍是抓着那件衣裳,紧紧的抓住,似乎那样便能握住心里唯一的一点勇气。

进入的那一刻,她痛得挺起了上身,手撑住他的胸口。尖叫声刚刚逸出口,就被他用手死死的捂住了。

她瞪大眼,眼前一团白茫茫的光在晃动。他在她身体里驰骋,汗水从他脸上滴落进她的眼睛里,火辣辣的疼。她叫不出口,冷汗从每一个毛孔里渗出来,伴随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原来,是真的疼!

他是那样的疼!疼得他找不到任何的发泄口!

如意睁着眼,眼泪顺着眼角滑入鬓发中,她全身抽搐般的抖动着,身体无法动弹,只能默默承受着他的怒气,承受着他的伤痛,他的悲哀,以及全部绝望。

询君意 昭帝篇 第六章 心系君兮君不知 莲勺

章节字数:3213 更新时间:09-09-12 13:21

皇后病了,据椒房殿的侍女传言,已经整整十日不曾下过床,只是静卧不语,却拒绝就医。

皇帝也病了,据太医令亲自诊脉,是虚寒肾虚之症。太医令与数位太医一同会诊开方,最后一致认为皇帝需禁欲保养,于是禁中宫人不论男女皆穿缝裆的穷袴,并用腰带将穷袴、衣裳层层叠叠的细密缠绕起来。

刘弗的确是病了,高热不止的时候,眼前老是晃动着那一摊鲜红的血迹。那血从如意的身下蔓延,像朵绚烂的红花一般铺满整张床面。他被血海吞噬掉,无法呼吸,甚至连呼救声也发不出来。

“这可好了,陛下病得越厉害,太医们越振振有词。”金建站在门口搓手,见金赏仍是不紧不慢的模样,忽然笑道,“二哥,你老丈人不会让我们兄弟几个也穿上穷袴吧?”

金安上正在喝水,一听这话“噗”的声把水全喷了出来,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金赏好气又好笑的瞥了金建一眼,“我说你小子都已经成亲了,说话怎么还是这么不着调的?”

金建嘿嘿直笑,“我试过那穷袴,穿上除了更衣出恭不是太方便之外,倒也并不难受。”

“傻子!”金赏懒得理他。

金建长长的叹了口气,“在这宫里不自由,不如去甘泉宫散散心吧。”

这话提醒了金赏,他扭头看了弟弟一眼,忽道:“这主意是好,不过……还缺了一样。”

◇◆◇◇◆◇◇◆◇

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三地合称三辅,隶属京畿之地,其中左冯翊共有二十三万五千多户居民,共计九十一万七千多人口居住在此,下辖二十四个县。

莲勺县便是左冯翊所辖二十四县中的一个。

“都怪你!”

“什么叫都怪我?”

“你说你认得路的,结果现在走了快一个时辰了却还是没找到马车。”

“烦死了。早知道你这么啰嗦,打死我也不带你一块儿出来!”

许平君抿嘴,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我非要你带着才能出来吗?”烈日炎炎,只有她才会听信那个白痴的话说什么莲勺县有奇景,然后深信不疑的一路跟着他来到莲勺,甚至为了一观奇景,在无路可行的情况下毅然下了马车与他步行。

这个世上,大概只有她这样的傻子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他,然后被他耍了一次又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的关系,她觉得眼睛里火辣辣的,胸膛里正压抑着一股异样的委屈,似乎正在不受控制的想要喷发出来。可刘病已却毫无知觉的走在前面,甚至连头也不回一下。

“快走啦,天黑前一定要找到彭祖他们……”

“我走不动了。”

“我可不想夜宿荒野……”

“走不动了……”她停了下来。

病已却继续往前走,“你怎么不学学王意呢,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什么做的,说你蠢你还不信。”

“我——走不动了。”声音微颤,她紧紧的握住拳头,用尽全力大喊,“病已你这个混蛋!混蛋——”

刘病已错愕的回头。平君闭着眼睛,脸上挂着汗珠,声嘶力竭的喊,“你是个混蛋!混蛋——”

“又怎么了?”

她睁开眼,看到他一脸的茫然,心里更加感到委屈。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难道是因为太过亲近,所以反而不懂她的心情?

有水珠淌了下来,她随手擦去,然后默默的转身,低声说:“我走不动了,你自己走吧。”

那是汗吧?应该只是汗珠!病已用衣袂一边擦着自己额上的汗,一边思索。平君怎么会哭呢?她实在没道理哭啊!她也从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孩子啊!

“走啦!没几里路了。”他追了上去,伸手去拉她的胳膊。

她一甩手,挣脱他的手,没理他。

“你真的不走?”

“不走。

“你确定?”他咬着牙问。

“不要你管,反正像我这么蠢的人只会干蠢事罢了。”

“那随便你。”他冷冷的说了句,见她仍不转身,于是一赌气转身就走。

走了大约一里地,他找个树荫坐了下来,取出随身的水囊喝水,想起平君身上空无一物,别说净水,就连钱也没有一枚,不由笑了。

“看你能嘴硬到几时。”他背靠在树干上,闭目假寐,想象着等平君回来要如何修理她。想得入神处,他自个儿咧起嘴会心的笑了起来,心情犹如夏日碧蓝的天空一样,炫目无暇。

一刻时,二刻时……

他睁开眼,从地上爬了起来,回望来时的路。路面被骄阳烤得像是要扭曲了一样,可那个粉色的人影却始终没有出现在路的哪一端。

“算你狠。”他忿忿的踢飞路边的一颗小石子,脸色别扭又难看,“好男不跟女斗,我是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他嘀咕着从树荫下走出来,慢腾腾的往回走。

一开始他走得很慢,可越往回走步子便越快,等他来到了刚才两人分手的地方,空荡荡的沙砾路面,杂草恹恹的耷拉在路边,却不见半个人影。

“平……平君!”他四下环顾,心里隐隐不安起来,嘴上却仍是大声叫道,“我看到你了,别躲了,快给我滚出来!”

喊了三四声,四周除了蝉虫在鸣外,没人应他。

“你出不出来?再不出来,我真的走了!”他开始团团转,心里莫名的不安像小猫爪子似的抓狂般挠着,“君儿!君儿,我错了,我背你回去好不好?”

沿着路他一路狂奔,往回跑了一里仍然没有看到许平君的人影,但是路面上却多了很多马蹄印,这是他们刚才走过来时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