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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衣蝴蝶(30)

连黛穿着七色缤纷的彩衣,辉煌的彩带,远远拖在地上,拖过红毯,看来就像散花的天女。她头戴着凤冠,垂着纤巧的珠帘,自银雾般的珠光间望过去,朦朦胧胧更觉其美。

南宫玉和连黛三拜天地之后,举起酒杯,正要向众人敬酒,忽然宾客群冲起一人,大喝道:“酒中有毒。”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吃一惊,南宫玉手中酒杯落地,冒起一股白烟。

正在这时,一声:“南宫玉,纳命来。”一道白虹直袭南宫玉。

众人惊慌中,也看清了刺客面容,却正是慕容鼎。

南宫玉眼中掠过一抹喜悦之色,侧身让过这一剑,伸手一挥,卷起身边最近一张桌上的一束筷子,射向慕容鼎。他身着吉服,行动虽是不便,但武功却比慕容鼎强了许多,筷子阻了慕容鼎一下,江断鸿拨出长剑,掷向南宫玉道:“接剑。”

南宫玉一剑在手,寒光闪动,已向慕容鼎使出一招六式绝招中的“三环套日”,慕容鼎却只见眼前南宫玉的长剑化作一个大圈,大圈中又套着无数小圈,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奇招,竟不知如何抵抗,连连后退。在场的都是江湖中的高手,见到这一招时,也不禁都叫了一声“好”。江断鸿与连横左右夹击,已将慕容鼎擒住。

南宫玉忙挥手制止众人,他走到慕容鼎面前,深深地凝视着他,眼中流露着复杂的目光,道:“慕容鼎,你既然要杀我,为何又要救我。”

慕容鼎扭过头去不屑地道:“南宫玉,你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不是要救你,而是要亲手杀了你。”

南宫玉问:“你怎知酒中有毒?”

慕容鼎哼了一声,道:“这是我的事,我瞧不过那些下毒害人的行径。我恨不得杀你而后快,只可惜今日我武功不及你。南宫玉,你已经杀了我全家,你、你也一并杀了我吧,要不然,我必杀了你为我家人报仇。我慕容鼎有生之年,决不会放过你。”

连黛听得声音,早已扯下红盖头,这时见慕容鼎这般模样,心中也不禁惨然。听得他破口大骂,脸色变得极白。

江断鸿哼了一声,道:“慕容家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你只知今日骂我们,却不知这便是你老子慕容清当年种下的恶因,如今方有此报应。大公子,让我杀了他。”

连黛吓着拉住南宫玉的手,颤声道:“玉郎,不要。”

慕容鼎听得连黛如此称呼南宫玉,不觉心酸痛苦,万念俱灰,叫道:“南宫玉,你杀了我,你为何还不动手?”

南宫玉见连黛脸色惨白,露出哀求的神情。他拍了拍她的手,道:“素素,你先送少夫人回房。”

连纵心中亦有些愧对慕容鼎,道:“贤婿,今日是你们的大喜之日,还是不要动杀戒为好,免得不吉利,你以为如何?”

南宫玉沉着脸道:“慕容鼎,我曾经在祖母面前发过誓,但有三寸气在,便要杀尽慕容家的人。但是昔年我也曾与你有八拜之交,尊你一声大哥,今日若杀你,便为不义。何况你今日揭破酒中下毒的阴谋,于我们也有救命之恩,我决不会在今日杀你。”

江断鸿急道:“大公子,我们早就知道酒中被人下了毒,只不过为引蛇出洞,才不声张的。您何必归功于他。”

南宫玉沉声道:“可是他到底没教我失望,宁可杀不了我,也不教我死在阴谋之下。好,慕容鼎,你只管来杀我,但是我却要饶你三次不杀,以完这份兄弟之义。三次之后,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休想阻我杀你。今日是第一次,你去吧!”挥手道:“放他走。”

这番话,虽是大出众人意料,却是听得众人感佩不已。

慕容鼎大声道:“南宫玉,在慕容山庄,你已与我割袍断义,你我早已无兄弟之义。你今日放了我,我却不领你的情。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论你放过我多少次,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双臂一振,振开两人之手,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南宫玉脸色不变,对众人道:“大家请继续。”

众人知他从不饮酒,他一桌桌地敬过来,都由江断鸿或连氏兄弟代饮。直至敬完,方回到新房。连黛已听到刚才的事,见他进房,拉着他的手道:“玉郎,谢谢你。”

南宫玉笑道:“你谢我什么?”

连黛道:“谢谢你放过大哥。”

南宫玉正色道:“我放他,只为了却结义之情。三次之后,我还是会杀了他的。”

连黛道:“我早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世间男儿虽多,我只一心一意地待你。”

南宫玉反握住了她的手,凝望着她道:“我也想这一生天天只对着你,可是,有时候,我却做不到。我现在是南宫府宗,武林第一家的主人,家中之事,族中之事,武林之事,天下之事,桩桩件件都要操心。我不可能老守着妻子,以后,还会有许多时间在外头。只是撇下你,我心中实是不安。”

连黛柔声道:“你我已经是夫妻了,还说这话作什么。我知道我以前是比较任性,不过,从今天起,我会学着做一个好妻子。玉郎,我若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也要告诉我,好让我改正。”

南宫玉点头道:“你放心,家中之事,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吩咐素素。”

婚礼(4)

连黛问:“素素是谁?”

南宫玉道:“素素是管家丫头,家中琐事,都由她料理。天色不早了,你该休息了,今日本是你我的大喜之日,但是,我有孝在身,只有委曲你了。”

连黛低头道:“玉郎,我知道,我本来就是来尽一份孙媳妇之心的。三年很快就会过去了,我会等的。”南宫玉正欲走,又转回来,道:“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连黛送他出去,才转回房中,令丫环们退下,吹了灯,躺在床上,只是翻来覆去,直到快天亮时,才朦胧睡去。

次日醒来,正在梳洗时,一个少女进来,行了一礼道:“奴婢给少夫人请安。”

连黛见这少女穿着打扮不似丫环,问道:“你是谁?”

那少女笑道:“我叫素素。”

连黛呀了一声:“原来你就是素素。”仔细看她,果然容貌举止,都十分出众。

素素走上前来,笑道:“我来侍候少夫人梳洗。”接过小丫环手中的梳子,帮连黛打扮。瞧见连黛美貌,不禁赞道:“少夫人,你真美,怪不得公子对你这般情深。今天早上他还说,让我们不要叫醒你,让你好好休息。”

连黛脸不由地一红,嗯了一声问:“他呢?”

素素道:“公子一大早就来过了,见你还未醒,就没让我们叫醒你。公子早上出去了。”

连黛惊讶地问:“出去了,去哪儿了?”

素素道:“好象是什么地方出了些事,少夫人,公子现在是武林第一家的主人,武林中发生的事,都不免要请他处理。”

连黛心中怅然若失,道:“他这一出去,要多久才回来呢?”

素素道:“少则三五日,多则一两个月就会回来了。”

素素帮着连黛梳洗完毕,来到小花厅用早膳。连黛见珍馐满桌,却只有一副座位,奇道:“怎么只有我一个人吗?”

素素恭敬地道:“回少夫人,夫人她长年吃斋,都在自己房中。二公子在外宅与江二爷他们在一起。”连黛问:“那你呢?”

素素笑道:“奴婢侍候少夫人用膳。”

连黛这才知道,原来南宫府的规矩竟是这样大,怪不得临嫁时父母再三叮咛:“嫁过去之后,就是一家的主妇。大家自有大家的规矩,比不得在家当姑娘时任性,要学着做一个好妻子,好主妇。”又教给她许多必遵的规矩,如何侍奉婆婆,晨昏问安,料理家事等等。

想到这儿,猛想起:“哎呀,我该向婆婆请安去。”说着站起来,素素忙道:“公子早上已经向夫人请过安了。夫人说了,她清静惯了。让我对少夫人说,有空去坐坐也说句话,只要心到就是了,家中也就这三四个人,不必晨昏请安这么拘礼。少夫人放必罢。”

连黛哦了一声,心中既是感动,又是羞愧。既感激婆婆体谅,又羞愧自己太失礼了。又坐下来,只是一个人未免食之无味,见素素站着侍候,对素素道:“你也坐下来,和我一起吃好了。”

素素微有些犹豫,连黛站起来就拉着她坐下,吩咐再上一副碗筷,道:“又没有外人,是我请你与我一同吃的,我一个人吃,可多没意思。”两人一起坐下,连黛与她说府中之事,又论些南宫玉平日习惯,所好饮食等等。

从此,南宫玉不在的时候,就是两个人一起吃饭。几日下来,连黛发现,这诺大一个南宫府中,素素倒是最有权势的一个人。南宫夫人与南宫玉都从不管事,府中上下,倒只有素素一人在发号施令。只是素素对连黛从来也都是既恭敬又亲热,从未令她有一丝的不愉。两人相处越来越融洽。

南宫夫人楚潇湘终年足不出户,可江湖中无论发生大小之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如此,方保得南宫世家武林第一之名。她对连黛虽然不严厉,但也并不温和,只是冷冷淡淡地。连黛初时颇为不安,但见她待南宫玉与素素也是冷冷淡淡地,方才不再害怕。只是连黛每次进她房中,都总觉得有一种冷嗖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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