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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清风明月(120)+番外

作者: 姑娘别哭 阅读记录

景柯点头:“送了。”

“你母后一心修佛,为天下苍生祈福,这是好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说话。”

“父皇。”景柯坐下,看父皇满面春色,小声问他:“您可有想过,废掉母后?”

文华帝的握笔的手顿在那,眼缓缓移到景柯脸上:“这话是你该问的?”

景柯忙起身跪下,头磕在地上:“儿臣知错了父皇。儿臣从前与父皇提过,舒月想与儿臣和离。今日舒月走了,走之前对儿臣说,若是儿臣不与她和离,她愿常伴青灯古佛,从此不踏进京城一步。”景柯不知怎的,在自个儿父亲面前哭了:“是儿臣对不起她,儿臣从前太过荒唐,忘了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剔透人。”

“男子汉大丈夫你哭什么!”文华帝笔丢在景柯身上,想了想,又捡起手边的折子扔过去:“不许哭!”

“儿臣求父皇,下一道和离圣旨,成全舒月吧!”

舒月是文华帝为景柯选的妻子,景柯是大皇子,他的亲事是他最费心的一回。那时京城的贵女看个遍,都觉得配不上景柯。单单那舒月,笑起来没心没肺,哪里有贵女的样子,心思却干净。文华帝相中了舒月,觉得配自己的儿子最好。于是问过舒月父亲,下了一道圣旨,将她配给了景柯。

文华帝觉着自己这根线牵的好,这二人十余年来举案齐眉,恩爱有加。舒月性子大方,不计较景柯胡来,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哪晓得,从前不闹的人,一闹起来就是和离?

“胡闹!”文华帝一巴掌拍在桌上。

“父皇!”景柯头磕在地上,那重重一声亦磕在文华帝心上。他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觉得有些认不出,过了许久才说道:“皇位与和离,你选一样。你心里清楚,我朝没有皇子和离的先例,这个例不能为你破。你若是一心选和离,那这江山,朕自然不会放心交给你。”

“和离。”景柯直起身子看着文华帝:“请父皇成全。”

拿到和离圣旨攥在手上,刺的手心生疼。景柯起身前又问了一遍文华帝:“父皇,您可曾想过废掉母后?”

文华帝仍旧没有答他,颓然摆了手,要他走。

景柯片刻没有等,翻身上马直奔城外,直到月朗星稀,追到舒月第一晚住的驿站,叩了她的门。舒月睡眼朦胧开了门,看到疲惫不堪的景柯,他一步跨进来,对她说道:“圣旨来了,与我一道接旨吧!”

景柯不待舒月反应,便将她拉跪在地,对那大太监说道:“宣旨吧!”

舒月耳边灌进无尽的风,十余年王府岁月倏的一下吹过去了,直至大太监念完了那句钦此,她才缓缓转过头去看着景柯。

“谢恩吧!”景柯没有看她,弯身磕了头,而后接过那道圣旨递到舒月面前,看着舒月满眼的泪,心中刺痛:“从前欠你的,今日算是还清了。愿你此生尽兴。”

他决然转头瞬间,听到舒月轻唤他一句:“景柯。”

步子还是停下了,想听这样的关头,舒月会对他说些什么。是一句谢。“多谢你,景柯。”

倒是不必客气,景柯摇摇头出去,跨上马飞奔而去。

直到这一刻,舒月仿佛才又见到十年前的景柯,刚与她成亲的景柯,鲜衣怒马少年郎,嬉笑怒骂豪情万丈,心中自有乾坤定论。是她,差一点爱上的景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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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月的信到了清风手中之时,江南已是六月。

阴雨连绵的江南,雾气昭昭的云烟。秦淮河边躺着两支小船,风一过,船尾摆一摆。皇上赐给澜沧的宅子就在秦淮河边,推开窗,便能看到烟雨江南。

清风没有住进去。

她单独找了一间客栈,白日里出门学制香,傍晚回到客栈听外头的秦淮曲。澜沧治水走了有一段日子,时常写信给她,她看看便放在手边,极少回他。

舒月的信却是要回的。

她信中讲了许多有趣的事,在末尾才云淡风轻提了一句:而今不是王妃了,下回见面,请唤我舒小姐。

清风不知怎的,手一抖,那信抖落到窗外,轻飘飘落到秦淮河面上,沿河而去。从前在京城极少听闻有哪家名门闺秀和离,那会儿寻常百姓和离闹到衙门,府衙劝一劝,便又回去过。那府衙时常这样劝:“眼一睁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哪里就有过不去的坎?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没有隔夜仇。”

一滴雨落在清风脸上,这才发觉雨下的急了。连忙起身关窗,看到远处一个人,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衣摆,在雨里走。这会儿起了一阵风,将他的伞掀到身后,他转过身去将伞打好,又转过来快步走。匆匆旅人欧阳澜沧,不知是打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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