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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之合(18)+番外

“为什么要打螺丝?”戴尔显然没跟上这个频段,疑惑地摸摸后脑勺。

郑饮被封卓伦这个贱到没下限的神解释给弄得目瞪口呆,湿淋淋地站在原地鼓起掌来。

尹碧玠也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的表qíng,又有些忍无可忍地青筋直跳。

“皮又痒了?”柯轻滕此时将毛巾递还给郑庭,冷冰冰地看着封卓伦。

封卓伦连连摆手,“柯老大,别这样,你要念在我们多年闺中好友一场……”

“再多说一个字。”柯轻滕一眨眼就已经走到了他身边,话语里连半点温度都没有,“就把你丢进地中海喂鱼。”

“鱼哪里舍得吃我这样如花美眷的人?”封卓伦慢悠悠地回答。

……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地回到了游艇里。

唯一因为听不太懂那句成语的戴尔留在了原地,笑眯眯地拍拍封卓伦的肩膀,“虽然我听不懂,但我觉得你好像被鄙视了……”

游艇里有两间浴室,尹碧玠和郑饮依次在一间浴室里洗澡,柯轻滕则独自在另一间。

等尹碧玠洗完之后,她并没有马上走出去,而是等郑饮进来的时候,关上了门。

“小饮,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她的眼睛因为刚刚洗澡时的水汽显得格外有神,却又看上去有些锋利。

郑饮吓了一跳,但也像是早已预料到一般,顺从地点点头。

“其实柯轻滕一开始就不信任卡洛斯,对吗?”

“是,起初我和我哥还觉得奇怪,但最后的确验证了柯先生的猜想。”

“既然不信任,为什么还要到皇家赌场寻求庇护?”

“其实这一个环节连我和我哥都不是很清楚,单拿那个帮你洗牌的荷官来说,就是柯先生自己直接安排的,后来我才觉得可能是因为柯先生知道你一定要离开,便也顺水推舟借卡洛斯之手给联邦一个警告。”

“在我离开之前,他就知道罗宾逊他们会在机场堵我,对吗?”

“是。”

“那他为什么不阻止?”

“因为他知道没办法阻止,所以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带你脱困的方法。”郑饮说到这里,也不禁长吁了一口气,“从机场的停机坪,到微盘炸弹,再到坠崖,海游,上游艇,所有一切都是提前计划好的,太可怕了是不是?jīng准到每一个发生在未来的细节。”

“甚至,连你即使再犹豫、还是会冒着从此以后也背上联邦通缉的烙印跟着我们一起离开,他也算到了。”

她听得一言不发。

“碧玠姐。”郑饮这时看着她,“柯先生是我这一生最敬佩的人,即使他所从事的行业不符合世人认同的伦理观念,但我知道,他对我和我哥,还有你,始终是真心诚意地信任。”

她闭了闭眼,淡淡道,“可我两年前背叛了他。”

“柯先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

郑饮摇了摇头,语气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你抱着目的刚来到他身边的时候,根本不了解他,你也自然不会想到有一天,他这样的人会对你产生感qíng。”

最后一句话,让她猛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碧玠姐,其实这些话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郑饮这时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两年前你和柯先生之间的事,是一个心结,但绝对不会是一个错误。”

“柯先生从不会犯错,他只是对你一个人,没有忍耐的底线。”

无论你的过去、你的现在、你的将来、你的离开、你的彷徨、你的畏惧。

他看着你,并且,纵容你的肆意,包容你的一切。

尹碧玠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在这动dàng颠沛的几天里,第一次变得哑口无言。

因为郑饮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即使她再不愿意相信。

**

游艇在无边的夜里,平缓地航行。

所有人,即使活跃如封卓伦这时也已经入睡了。

独独尹碧玠,即使经历了那么激烈的枪战和逃生,却在此刻没有丝毫的睡意。

再在chuáng上躺了一会,她披上外套、慢慢走下chuáng。

一路走出自己所在的卧室,她沿着走道朝外,想要走到甲板,可沿途经过柯轻滕的房间时,她却停下了脚步。

他的门是紧闭着的。

可过了一会,她却鬼使神差地抬手,握住了门把。

“咔嚓”一声,门被轻轻打开。

房里是一片黑暗,她借着没有拉上窗帘的窗外月光,看到chuáng上并没有人。

脚步停在原地,她侧了侧目,才发现他正坐在角落的沙发上。

“睡不着?”

他早已发现她的闯入,直到这时才看着她不徐不缓地问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淡淡开口,“你的背怎么了?”

他这样直挺着背坐着,很大可能是因为背部有伤、无法躺下。

“无妨,旧疾。”他如是回答。

他说话期间,她已经打开了一盏小灯,顺便拿起了柜子上放着的药膏。

“背对我。”她低低的,像是命令。

他的眼底此时闪过一丝很淡的光,慢慢转过身,将背部面对她。

她屏住了呼吸,这时弯腰、用手将他的衣服轻轻卷起。

灯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背上,有不知具数的深深浅浅的伤疤jiāo错着,有些已经结疤很久,有的却是旧伤复发,看起来却是触目惊心。

哪怕他已是这样的地位,可也是在从前的险象环生里才走到了今天。

脑中不断地回放着在机场时的场景,看着这些伤疤,她用手指将药膏涂上他的脊背,细致而缓慢。

触摸着这些凸起在皮肤上的痕迹,她的心底却没有惧怕的感觉,反而有一丝说不明道不明的、轻微的不适。

这些伤疤,应该也有好几道,是因为她才添加上去的缘故。

她反复问着自己,心底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房里安静得连半点声息都没有,等涂完后,她刚起身要将药膏放回到柜子上,却在这时被他从背后拥住。

“谢谢。”

因为身高的缘故,他的手臂向下环住她的腰身,清冽的声音犹如冬日的清晨。

“谢什么?涂药膏吗?”她的睫毛微有些颤,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清冷。

他的喉中发出了一丝细微的低音,像是笑、又好像是咳嗽,“是。”

被心驱使,被魂所引。

我只是感谢你,再一次,回到了我身边。

她原本以为他会在这样无人的时刻,继续刚刚在时速超过150的车上没有完成的事qíng。

可却没料到他只是这样静静抱着她,时不时亲吻她的耳垂、脖颈,没有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是归属于他的,别样的温柔。

她背对着他,感受得心头都有些发颤。

到最后,她终于困倦,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他抱着坐在了沙发上,自己的头则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下游艇后,打算去哪里?”她在汹涌的睡意中,还不忘记问他。

“梵蒂冈。”他答,“睡吧。”

她脑中还在疑惑他为什么要去梵蒂冈,却在最后一个字音落地时已经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阳光随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照映进船舱卧室。

她悠悠醒转,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身上披着一条毯子。

毯子上似乎还有他留下的气息,她在脑中想了一会,将毯子放在一边,走出了卧室。

一路走到船舱客厅,却发现空无一人,抬眼往甲板望去,也发现没有任何的人影。

她蹙了蹙眉,大步走到游艇的下船口。

游艇已经停靠在了岸边,戴尔和封卓伦正相对着抽烟,郑氏兄妹和柯轻滕却不在。

“你醒了?”因为顾忌到戴尔,封卓伦特意用了英语,字腔显得格外慵懒好听,“一路睡到意大利,可真能睡啊。”

她扫了他一眼,“……他们人呢?”

“去了梵蒂冈。”封卓伦指了指身后,“他们给你留了车,你按照导航的方向开,不远。”

她点了点头。

“我和戴尔就不去了,他这个大老粗压根就对那些城堡壁画没兴趣,我呢,是想把那个国中之国连同威尼斯,留在以后跟我太太一起去。”他漂亮的眼睛眯了眯。

“太太?”戴尔显然不太相信,“你会结婚吗?你这只花蝴蝶不是不婚主义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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