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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之合(19)+番外

“世事难料。”他笑着吸了口烟,耸了耸肩,“谁会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那几句话,说者无心,可尹碧玠却听在了耳里,直到一路前往梵蒂冈的路上,脑中还在反复地播放着。

根据导航仪,她很快驾驶车子来到了梵蒂冈。

梵蒂冈,这是世界上最小的国家,也是世界上人口最少的国家,可这座国家本身就是一件伟大的瑰宝,珍藏着数不清的宗教作品和宝藏。

也是一座信仰之国。

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圣彼得大教堂,是罗马基督教的中心教堂,在两年前,她曾陪他来过一次。

停好车,她沿着圣彼得广场,慢慢走进圣彼得大教堂。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义无返顾地选择了自己的信仰?

有的,可能是家族的传承;有的,可能是被这种宗教的宗旨所吸引;也有的,纯碎是想盲目进入心中天堂圣殿的大门。

她抬头,看着教堂天花板上jīng致而宏伟的壁画,心中依旧有着难以用言语赘述的震撼。

关于创|世纪、关于耶稣,有着太多值得推敲的秘密。

“碧玠姐。”

忽然,她听到一声极轻声的言语。

在原地转了一圈,她才看到不远处正在踮脚朝她无声挥手的郑饮。

郑饮站的地方似乎是一间空旷的礼拜室,从门的fèng隙里看去,可以隐约看到有穿着教服的教徒在进行礼拜。

“柯先生在里面。”郑饮对着她,轻轻指了指门,“我哥在他身边,柯先生说,只要你来了,随时可以进去。”

她听罢,便走到门前。

打开门,内里有教徒低沉言语的嗓音,她站在原地看了一圈四周没有看到他,却看到了站在壁灯前的郑庭。

“柯先生和主教在里面的房间说话。”郑庭微微笑着对她说,“你在门边等一会,可能柯先生很快就会出来。”

她点点头,走到了那间房间前站定。

房间的门没有合上,里面也安静得像是没有任何人在一般。

屏息等了很久,她才听到他低沉冷感的嗓音响起,“主教,我想要忏悔。”

“忏悔什么?”另一个,是相对沙哑的老人的声音。

“忏悔对教条的不忠。”

他一字一句,却把语速放得很慢,像是要让老人听清,“我违反了基督教的婚姻观,在婚前有了婚后才应有的行为,并且,还是在两年后才走进这里。”

“可在我的内心,我却又对这行为根本不知悔改。”

她听得脸色都有些发白,紧紧咬着嘴唇。

这些话,由他说出来,却与任何人所说的感觉都不同。

她一直以为他已是接近无所不能,就像神一般,不会有感qíng、不会犯错,公正、冰冷。

“意乱qíng迷?”主教此时竟低声笑了一声,“柯,原谅我,只是很难得见到你这样说话。”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宿命。”

宿命中的偷食禁果。

就像耶和华创造的亚当和夏娃,善恶、引诱、原则、自由。

她已经听得身体有些发抖、几乎站不稳脚跟,却在努力地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

直到这一刻,两年前那一天纽约的傍晚,再次以排山倒海的速度、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清晰地记得,在他卧室的chuáng上,她因为错失了她原本胜券在握的秘密,将自己的身体、完整地jiāo换给了他。

jiāo缠、融入、疼痛、刺激、快感,她始终没有办法忘记。

是,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这也是他从她身上取走的,第一件最珍贵的物品。

因为身体无法控制的战栗,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门,木质门原本就没合上,此时被她轻轻一推,立刻发出了轻微的细响。

坐在小房间长椅上的柯轻滕和站在他身前的主教,都回过头看向她。

“是她吗?”主教深邃而又下垂的眼睛里,慢慢浮现起淡淡的光华,“引诱你走向原罪的人。”

他深深注视着极力控制着qíng绪的她,良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

几步之遥,他走到她面前,在照耀在这座国中之国的清晨阳光里,轻轻抬手抚上了她的眉骨。

“她是我的骨中之骨。”

☆、13国中之国(二)

第十二章国中之国(二)

**

尹碧玠望着他在晨光中沉静的双眼,任凭他冰凉的手指落在自己的额头、鼻梁和嘴唇上。

圣经里,亚当的一根肋骨成就了夏娃。

而这世界上众多的qíng话里,一定也有这么一句——爱到极致,你是我身体中的一根肋骨,无法抽离。

可她却太明白不过,于他和她而言,骨中之骨这四个字的意义。

这绝并非是qíng话。

而是,一个封印已久的枷锁,是他将她的灵魂,牢牢禁锢着的枷锁。

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发颤,他的目光愈加变深,却收回了手。

“主教。”回过头,他看向正微笑着的年迈主教,“我先告辞了。”

“好。”主教双手合十,等到他要离开屋子的时候,却再度开口,“柯。”

“虽然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上帝的荣耀,但你始终要在心中,分清善恶,不能被遮蔽了双眼。”

他的脚步顿了顿,良久,微微颔首。

“我在想,等到下一次你再来这里的时候,不知道我是否还在这个世界上。”主教的笑容慈祥,似乎完全不像在预言自己的死亡。

她站在他身边,听着老人低哑的语言,心却也一点点宁静了下来。

即使她没有信仰,但她也清楚,这就是宗教和信仰的力量,是一种长期在这样的宁静中所洗礼出的安定。

“没有轮回,却有灵魂。”他淡淡地开口,忽然将她垂在一边的手牵起来、放在手心里,再回头看主教。

“下次,我会带着她一起来见你。”

从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出来的时候,正是意大利的午间。

回码头的路上,尹碧玠一直没有说话,她坐的是郑饮开的车,车前是郑庭和柯轻滕所在的车辆。

望着前方的道路,她的脑中此时却不断地在回放着教堂里柯轻滕对自己所说的话和做的动作。

她曾以为自己始终可以对所有一切都保持冷静的旁观态度,因为她无论待人处事,永远不会把自己放到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可她清楚,只有当面对他的时候,她根本无法做到如此,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的一言一行,始终很轻易地就能影响到自己。

而自己,显然从登上四季列车的这一刻,便选择了在这条被他牵引着前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咚咚。”

红灯车停,突然,有人轻轻地敲车窗门。

她回过头去,看见一个年纪很小的女孩子。

摇下车窗,女孩子望着她,这时从身后拿出一支玫瑰,递给她。

她不会说意大利语,却见一旁的郑饮神色兴奋地朝小女孩点头,似乎在对小女孩说谢谢。

“那个男人。”小女孩这时看着她,突然讲起了略带生涩的英语,“就是在你们前一辆车里的男人,他清晨来的时候,就嘱咐我在中午十二点敲他后一辆车的车窗,将花送给一个女人。”

“他还说,如果有两个女人,那就送给没有在笑的那一个。”

尹碧玠拿着手里的玫瑰,一时语塞,等绿灯又亮了起来,才略带生硬地用英语说了句谢谢。

车辆重新又行驶起来,郑饮看看她的神色,掩不住地笑,“碧玠姐,柯先生这个人呢,是真的根本不会làng漫,你看他从前,送过你枪、送过你刀,哪有男人会送自己女人这些的?所以今天,你成为了这世界上第一个收到柯先生送的花的女人。”

他冷漠如此,几乎像是没有感qíng的机械生物,却为她费了这样的小心思。

“……你是不是想让我要知足?”她用冰冷的口吻努力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平静。

郑饮连连摇头,要笑不笑,“你如果问柯先生要一艘航空母舰,可能他也会答应你做到,所以,小小玫瑰又何需知足呢?”

她听出郑饮的调侃,半响,对着玫瑰,若有若无地勾起了嘴角。

**

一路回到码头,等了他们一上午的封卓伦告诉他们自己要离开。

“原本我就是来搭个顺风船的,要是再不回去工作,我可就去不起有漂亮女孩子的地方了。”封卓伦今天穿了一件颜色鲜亮的衬衣,看上去格外令人着迷,“小柯柯,不要太想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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