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扶摇皇后(167)+番外

孟扶摇不能动,用眼光杀他——伪君子!

长孙无极对她的眼光若无其事,拭完脸又去拭她的手,洗去故意染上的微黑色彩,他的手指在触及孟扶摇右手小指时,又停了停,然后,隔着面巾,轻轻握住了那根有点变形的手指。

他就那么长久的握着,微微仰着头,似是要将那稍稍凸起的骨节轮廓,借着此刻的长久触摸而深深刻进心底,月色淡淡she进来,他沉在暗影里的身姿气韵,静而微凉。

随即他松开面巾,换了只手,把住了孟扶摇脉门。

孟扶摇只觉得浑身气息一震,一股绵长而又沉厚的真气自脉门处流水般涌入,迅速流入全身,向她内伤未愈处奔去,那真气运行轨迹极其熟悉,正是长孙无极的内家真力,她下意识要提气拒绝,眼前却突然一黑。

某个无良的人,又把她给整睡着了。

等到孟扶摇被某人开恩的点醒时,她只看见靠chuáng望着月色的长孙无极的背影,他长发披泻,气息懒散,听见她坐起的动静,头也不回,轻轻道:

“扶摇。”

孟扶摇板着脸,不回答。

“佛莲不是我未婚妻。”

第十章 冤家路窄

孟扶摇怔了怔。

随即她冷笑,道,“长孙无极你要推卸责任也不能这么胡咧咧,这里是五洲大陆,你是一国太子,她是一国公主,以她的身份,如果不是事实,能对着一个陌生人说是你的未婚妻?”

她越想越觉得荒唐,笑得利齿森森,一伸手抓过长孙无极手臂,恶狠狠张嘴就咬。

“咬死你这个满嘴荒唐言一肚黑心肺都云太子jian谁知其中味的五洲大陆第一老千……”

长孙无极任她咬,微笑:“哎,痛。”

痛他个毛,孟扶摇根本就没能咬下去,长孙无极肌肤不似战北野铁似的质感,却真力无处不在流动,孟扶摇随口一嘴下去,自己倒被那真气弹了牙,她摸着酸溜溜的牙齿,悻悻甩开长孙无极的手,骂:“你以为她是个花痴,不管尊荣脸面身份地位就抓着一个男人乱说是他未婚妻……”

“她就是个花痴。”

淡淡一句话比一个雷还惊悚万分,孟扶摇直接被劈跳起来,连声音都变了,“什么?”

长孙无极回过头,明明只是相差一个时辰,他竟然看起来突然有几分憔悴,月色下侧脸微白,玉似的半透明,淡淡道,“佛莲,不是个正常女人。”

孟扶摇瞪着他,没注意到他的脸色,直接被那句话雷昏了,怔怔道,“怎么说?”

“应该这样说,佛莲不是可以拿五洲大陆平常女子心xing行为来评判的女子,她看似雍容,其实极为偏执,信佛也多半只是为了调整心xing,”长孙无极皱起眉,道,“我还是喜欢叫她凤净梵,凤净梵确实和我订婚过,我曾以亲手绘制的璇玑图作为聘礼,但后来,我退婚了。”

“啊?”

“我退婚很费了一番周折,当时父皇病重难愈,国内不太安定,众臣惶惶不安,我那时还年轻,尚未监国不足服众,邻国扶风犹在虎视眈眈,我打算出使扶风解决外患,父皇担心此时得罪璇玑,璇玑是否会和扶风联手对付无极,但是当时我坚持退婚,并使了些手段,bī得璇玑国主最后终于应承,但是他对我提出了一个要求。”

“嗯?”

“他说,凤净梵自小xing子与人不同,又对我qíng根深种非我不嫁,公开退婚这般打击,怕会伤及她xing命,只答应秘密退婚,待凤净梵年纪大些身子好些,又寻着心仪之人有了归宿,才可以对公主提起对七国公布,在此之前,请我为了凤氏颜面和公主xing命,秘而不宣。”

“你答应了?”

“一是因为当时国事不稳,不宜再得罪璇玑;二是我那时还年轻,觉得此事其错在我,公主也可怜,她一个女子不能担当的,自当由男儿承担,便应了,只是要求退回璇玑图。”

“退了?”

“没有?”长孙无极笑意有点冷,“璇玑国主借口甚多,先说图在公主处,她十分珍爱,贸然索要也会伤她xing命,后来又说图失踪了,不在宫中,答应一定为我找回,结果,找了这许多年,也没能见到影子。”

孟扶摇怔怔咬着手指,半信不信,又问,“凤净梵真的不知道你已经退婚?”

“我看未必。”长孙无极答,“我试探过她,看她那模样,应该是知道一些的,却又装着不知。”

孟扶摇喃喃道,“你二十六岁还没大婚,她也年纪不小,宁可这样蹉跎着,难不成是在等你回心转意?”

长孙无极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孟扶摇搔搔脸,心想难怪长孙无极没提过这事,原来他心里根本就没未婚妻这个概念,随即又想起一个问题,“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退婚?”

长孙无极沉默下去,半晌答,“所遇非人。”

“胡说哉!”孟扶摇一向反应极快,“不要拿你对我的心思来做借口,你要求退婚时,你还没见过我呢。”

“那个订婚,就是个错误。”长孙无极深深看她,“既然错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改。”

孟扶摇“哧”的一笑,道,“遇见我何尝不是你的错误……算了不提这个,对了,原来你是真武仲裁,那么我听云痕说你在天煞边境闹了一出好戏,没来得及问他,现在问你也一样,什么好戏?”

“不就是想把某个惹你吃醋的人打发回去么?”长孙无极浅笑,拈起她秀发慢慢的在指上绕圈,“她说有佛之圣徒在天煞出世,我偏要说没有,灭个国也许不那么容易,灭个把‘圣徒’还是很容易的。”

“我吃个劳什子的醋,长孙无极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自恋。”孟扶摇想了想,忍不住叹一口气,抱膝坐在chuáng头,道,“听起来很合理,好,长孙无极我原谅你的撒谎。”

她gān脆利落的语气惹得长孙无极微微一笑,那笑颜曼陀罗一般在半明半暗月色中一绽,惊心的怒放的美,看得孟扶摇心中一跳,暗暗怨念……那倾城绝艳的男色啊……

长孙无极侧转身,额头轻轻靠上她的额,温热的呼吸拂上她的颊,他轻轻掐住孟扶摇的脸,笑道,“扶摇,我最喜欢你的明朗,我要维持住这样一个你,不让你为世事磨折掉那般鲜亮。”

夜很静,夏夜凉风里散开淡淡异香,听得见窗下夏虫轻鸣,一声声绵长柔软,那般的肌肤相触呼吸相闻,心跳声盖过夜的奏鸣曲。

半晌,孟扶摇不自在的拍开他的手,转头哑声道:“色láng滚开,少占便宜。”

长孙无极不理她,“别急着感动,我话还没说完……我不喜欢你言而无信。”

“嗄?”孟扶摇竖起眉毛,我有吗我有吗我有吗?

长孙无极伸指,细细在她颊上描摹,轻轻道,“某人好像曾经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都相信我,理解我,并不为那些事的表象所迷惑、所动摇。”他吐字极轻,语声里半是调笑半是温存,手指轻轻穿过她的发,“结果……做到了吗?”

呃,jian人,她一退他立刻反攻,这么快就兴师问罪了。

可惜孟扶摇什么都肯吃就是不肯吃亏,她蹲在chuáng上仔细回想了下当初在华州客栈的对话,突然鬼鬼的笑起来,伶牙俐齿的反驳,“你又混淆概念,我当时好像根本没答应你。”

长孙无极笑笑,孟扶摇得意洋洋,“叫你次次占我上风,也该你输一次。”

“扶摇你错了。”长孙无极躺到她身边,慢慢理她睡得乱七八糟的长发,淡淡道,“看似我次次占上风,其实……对你,我从来都是输的那一个。”

谁爱,谁输。

那般心思托付,那般qíng意绵长,那般辗转反侧,那般忧心牵挂。

那般爱里,没有说出口的带着痛的折磨。

而之所以会痛,也只是因为在乎而已。

孟扶摇轻轻吸一口气,这刹那间,她内腑又开始隐隐作痛,那种久违的熟悉的疼痛,烈火般灼着她的经脉,她皱皱眉,向后退了一点,暗暗叹息的提醒自己,锁qíng,锁qíng。

长孙无极似也察觉,回眸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只伸手揽过她,为她盖上被子,道,“天煞气候偏寒,虽说是夏天,晚间也要盖被子,别着凉。”

孟扶摇觉得有被子也好,避免单衣薄衫的肌肤容易接触,不想那人给她盖了,自己也拖了一半过去,恬然道,“自然,我也怕着凉。”

孟扶摇绝倒,长孙无极却又悠悠道,“不指望你心疼我,我自己爱护自己不成吗?”

上一篇:凤隐天下/一品废妻 下一篇:千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