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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笑(468)

君珂轻轻松松下了台,经过今天这一场,原本被嘲笑忽视的队伍,不可避免地被人注意,君珂为此特意从不起眼的小路走,换了面具衣服再坐回雷家的棚子最后面,雷家人正在jiāo头接耳讨论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居然没有人注意到她离开。

跟着雷家人一路回去,半道上君珂向雷家管事告辞,说是城中有生意要处理,她近期都要到沈梦沉那里疗伤,暂时打算避开雷家,雷家人挥挥手让她走了,看也没多看她一眼。

雷家始终没能把注意力放在君珂身上,是因为司马嘉如的帮助。司马嘉如和君珂,配合着好好演过几场戏,让雷家人觉得,君珂就是一个普通行商,不过是因为攀附上司马家族,得到司马家族的庇护罢了。

司马嘉如经过上次鞭子事件,开始转换了方式,上次的鞭子,丑福当然不会要她挨,在她qiáng力挤过来要代替的时候,丑福一把制住了她,把她扔出了屋外,执刑的尧羽卫哪个不是人jīng?立即在屋子里把鞭子挥得啪啪响,声音炸雷似的,听得司马嘉如一脸愧色眼泪汪汪,从此后也不试图在丑福面前扮弱了,但生活上更加体贴关心。

君珂看在眼里,心中满意,走的时候和司马嘉如也打了个招呼,司马嘉如当然不敢说什么,司马欣如却突然探过头,问她:“你哥哥呢。”

君珂一怔,梵因留在沈梦沉的宅子里做人质,君珂原本是不放心的,但梵因坚持,而沈梦沉一直以来,对梵因态度倒从无敌意,君珂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隐约感觉,沈梦沉不会杀梵因,也便随他去了。

“家兄在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务,最近很忙。”君珂委婉地找借口。

“带我去看他!”司马欣如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欣如!”司马嘉如立即喝止。

“这不合适。”君珂轻轻挣脱司马欣如,“司马小姐,有机会我陪你去。”

她在暗示司马欣如的身份,不当有此要求,司马欣如却听而不闻,她好几天没看见梵因,心神焦躁,少女怀chūn最是激越澎湃,她又是个外向xing子,哪里耐得住,手一伸又拽住君珂衣袖,“你现在就陪我去!”

“欣如!”司马嘉如伸手去扳她的肩,“人家有生意要忙,不要打搅!”

“生意砸了,我让父亲事后给你们补偿就是。”司马欣如不以为意,“小君,我不打扰你们,我在一边看着不行吗?”

君珂无奈,苦笑,这姑娘一头qíng热,怎么办?

“不行。”她想着终究不能给对方希望,决然道,“家兄就是觉得在雷府不方便,才搬出去的,未得他同意,我也不好随意带你去见他!”

“你什么意思?”司马欣如色变,“你的意思,他是为了躲我才搬出去的?梵君,你和他说了什么?”

最后一句已经是质问语气,随即司马欣如斜着眼睛,又加了一句,“梵君,我觉得你们兄妹很古怪,你说,是不是你挑拨……”

“司马欣如!”司马嘉如大急,伸手就去捂她的嘴。

“gān什么你!”焦躁的司马欣如一把甩开司马嘉如,“你最近真奇怪,神神秘秘的,连话都不给我说了,要我说,梵君,你不带我去见梵辰,我只好让雷家一户户地搜了……”

“谁这么qiáng硬地要见我夫君呀?”

蓦然一声娇声软语,惊得路边争执的三个人都一震,司马欣如一呆,司马嘉如手顿住,君珂直接傻了眼——因为她已经听出来,这声音是谁的。

转过头,长街那头,有人姗姗而来,深红凤尾裙,雪白貂裘披风,鲜艳得超乎寻常的樱唇,牙齿晶亮如编贝,雪肌红唇,明艳无双。

她盈盈走过来,捂住自己那名动燕京的唇齿,笑得花枝乱颤,“啊呀,大户人家小姐,当街要抢男人!”

君珂露出黑线表qíng,随即满满欢喜,“小咬,你到了!”

不敢喊柳咬咬,怕她艳名满天下,一声小咬,倒显得更亲昵几分,不过君珂眼神也露出几分疑惑,咬咬好端端地说自己是梵因夫人?是为了帮她解围?可这样,杏林不生气么?

君珂眼角直往柳咬咬身后瞟,柳咬咬嘴角一撇,道:“叫什么小咬,叫嫂子!”

“她……她是你哥的……”司马欣如已经直了眼,对面的柳咬咬,容色完全不在她之下,更有一份妇人般的艳美风qíng,她站在那里,只是轻轻咬着下唇微笑,没有对任何人看,但满街的男人,眼角都不自主冲她瞟,不自主地呼吸急促几分。

司马欣如刹那间自惭形秽。

名动燕京的第一名jì,论起风qíng,哪里是qíng窦初开的大家小姐能比?

君珂苦笑,心想这是玩的哪一出?但除了大胆的柳咬咬,谁敢突然跑出来认领梵因?

“我是她嫂子。”柳咬咬笑盈盈看着司马欣如,“这位小姐,样貌不错啊,喜欢我家相公?介意做个妾吗?”

君珂:“……”

“你……”司马欣如毕竟是大家小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当面挑衅,尖叫一声,转身捂脸就跑。

司马嘉如担心地看一眼柳咬咬,又对君珂躬躬身,一脸恳求,君珂叹息一声,挥挥手,她才敢转身去追司马欣如。

君珂拉着得意微笑的柳咬咬就走,一边探头探脑四面看,“杏林呢?”

“死了!”

“啊?”君珂一惊,再一看柳咬咬似嗔似怒表qíng,没有一点哀伤,拎起的心才放下来,推她一下道,“你吓我gān嘛。”

“哼!”柳咬咬昂起头。

这是咋了?君珂眼珠子乱转,两支柳出问题了?

“他得罪你了?”君珂叉腰,“叫他出来,我教训他!”

柳咬咬回头,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悠悠道,“是呀,你教训他,估计他很乐意。”

君珂“呃”地一声,眼睛直了——好浓的醋意。

不是吧,难道这两人出问题了?难道这两人出问题,是因为……自己?

君珂不敢说话了,带着柳咬咬转过街巷,柳咬咬上午就已经到了,已经和城中的丑福联系上,现在众人都在城西的一个临时租赁下的铺子里暂住。

柳杏林果然在铺子里等她们,一进院子就看见这瘦了许多的家伙,双手乱搓,满地乱转,一脸焦急,看见两人进门,眼睛一亮,就扑了过来。

君珂忽然微微笑起。

就在刚才那一瞬,她发现,虽然两人同时进门,但柳杏林第一眼看见的,是柳咬咬。

这就够了。

不过柳咬咬好像当局者迷,没有发现这细微的线索,仰头朝天冷哼一声,看也不看柳杏林,直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小君……”柳杏林脸红了,转头看看柳咬咬,又看看她。

君珂抱胸,似笑非笑看他。

柳杏林嗫嚅半天,却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君珂笑着摇摇头,道:“杏林,一路远来辛苦,先休息会,等下为你接风。”

说完她也从柳杏林身边过去,将他抛在了院子里——傻子,想求助都不敢说?看来就是你这过于木讷的毛病惹的祸,今儿便得bībī你!

君珂和柳咬咬,一个对柳杏林置之不理,一个对他嘘寒问暖,却坚决不主动问他的难处,可怜的柳杏林,被两个狡猾的女人折腾得神色无措,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缩在两个女人中间,一边偷偷瞟柳咬咬的神色一边伸筷子,常常把筷子伸到汤碗里,勺子舀到米饭中。

好容易吃完了难熬的饭,柳咬咬把碗一推,看也不看柳杏林一眼,傲然去睡觉了,君珂伸个懒腰,“哎呀,好容易咬咬来了,今晚和她抵足而眠。”

说完要走,忽觉裙子被踩住。

低头一看,柳杏林的靴子搁着呢。

君珂笑了。

“杏林。”她柔声道,“你在调戏我吗?不要怪我没警告你,会有两个人很不高兴哦。”

柳杏林一个转身,砰嗵一下抱着她的腿就跪了下来。

“小君,救救我!”

君珂这倒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这么夸张?原以为就小两口一点矛盾,怎么都跪上了?当真事qíng不小?

君珂这下不敢玩笑了,赶紧把柳杏林拖起来,使个眼色,在场的丑福红砚幺jī等人都窃笑地跑了,当然,不会跑多远的,隔壁有很多便于听墙角的地方。

“小君……”柳杏林满脸通红,他此刻很有些歉意,觉得向君珂求助,很对她不起。

因为他移qíng别恋了。

从当初冀北相识开始,他以为自己爱的就是小君,爱她的坚韧勇敢,爱她的宽容善良,爱她bào雨里一斧子劈散柳家家门,带他走出森严家族的勇气;爱她在成王府金殿上,明明付出一切却依旧决然要和纳兰述擦肩而过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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