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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沧海长歌(109)+番外

三族你个头啊,三族?小叔子你要不要自杀?

萧玦目光一闪——阿琛素来不是如此cao切,今日却有咄咄bī人之势,他是恨上明霜了?还是怕朕有回护之qíng,赦免明霜?

再次深深看了明霜一眼……事已至此,怎能赦免?

形势逆转,众臣们自然赶紧要扯顺风旗,此时纷纷落井下石,忙着向赵王殿下卖好。

“此案势必惊动天下,诸国之下,必将关注我主应对——此女行为无耻,穷凶极恶,居然妄以白衣之身于朝堂之上,构陷亲王,行径令人发指,此獠不除,何以对天下,何以对臣民,何以对我有功藩属,何以对我西梁栋梁!”

“赵王乃国之长城,怎可于金殿之上,为宵小所rǔ!请诛此等不知纲常天理之逆贼!”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此刻群qíng奋勇,万众一心,空前的热烈和团结。

也都十分聪明的,一字不提:此女行为周密,背后必有相关势力,尚需彻查。

笑话,这些宦海浮沉的老手,谁看不出此刻赵王已将这个女子恨毒了,只恨不得她立刻血溅朝堂,哪肯再慢慢查证,给予对方时间反应导致节外生枝?自然也乐于成全,心照不宣,一片喊杀之声。

微微冷笑,秦长歌闭目不语——实在说不得,也只好鱼死网破了。

深吸一口气,萧玦何尝是笨人,心若明镜台,照得见诸般飞扬尘埃,他既然早知群臣心思,哪里肯被牵着鼻子走,目光一扫,群臣立时噤口。

一片凛然的沉寂之中,萧玦声音回dàng在站了近百人依旧空旷畅朗的大殿里,显得分外清晰森然:“此等大案,令人惊震瞠目,朕自然要有jiāo代——不仅要有jiāo代,还不能糙率jiāo代,此女一孤弱女子,何能独立搜集这许多证词并寻来这许多证人?背后定有人主使,此人枭獍之心,竟妄图害我皇弟!朕虽怜惜生灵,也不当为此穷凶极恶之徒有所宽悯,朕,不惜再兴大狱!但凡欺君饰罪者,无有可恕!三尺之冰,正为汝设!来人——”

他俯首对着跪地听宣的侍卫,目色幽深,冷冷道:“jiāo刑部主审,务必彻查此女身份来历,及身后有无相关主使诸事,及时报朕!”

也不容人再反应,长身而起,携了“儿子”的手,对假睿懿温言道:“一别久矣,朕有满腹的话儿想和你说,也不知你近年过得好不好,长乐宫已毁,朕带你去看看凤仪宫。”

目光一闪,秦长歌微微舒了口气。

萧玦……已经不是当年的萧玦了。

这是要套问蕴华了——他没有完全相信,最起码对蕴华,没有。

秦长歌无声冷笑——假皇后啊假皇后,你要如何和萧皇帝畅谈当年呢?

那厢,蕴华神色如常的盈盈施礼,浅笑道:“臣妾亦思与陛下彻夜清谈,长夜剪烛,月移花影之下,诉久别重逢之思,不知今夕何夕。”

她明明语气坦朗,一字无涉于私qíng,然而不知为何,听来却觉余qíng宛转dàng气回肠,那两个‘夜’字,那句不知今夕何夕,每个字都微微的起了尾音,似是嫣红娇软的花瓣飘dàng入心,搔得人心痒难熬,一颦一笑,风qíng无限。

萧玦的手势,缓了一缓,原本不打算碰她的手,突伸来,款款牵了她的手。

秦长歌心中一震……媚术……她用了媚术……

这女人好本事……隐而不发,似若无形,竟能于对谈言语中不着痕迹的揉入媚功!

秦长歌吸气……嘶……当初就不应该想着留下她来追索南闽彩蛊教和萧琛的关系……应该直接杀了她的……

那两人手指相jiāo,相视一笑,萧玦满面喜悦,正要举步,蕴华忽然嘤咛一声,脸色苍白,莲折梅落风卷娇絮般,软软倒了下去!

那孩子立即飞扑而至,娇嫩童音里满满焦急和哭音:“母后……母后……你又犯病了……”

哗然声中,萧玦满面焦灼,先掐人中再输真气,无奈怀中佳人动也不动,萧玦霍然抬头,怒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娘有伤……一直没好……”假太子抽抽噎噎,哭得煞是可怜,“……王爷叔叔知道……”

“陛下,”萧琛适时上前一步,肃然道:“其实若非皇后为人所害,臣弟无奈之下不敢声言,她早已和陛下团聚,今日大约是听闻臣弟身处危境,她才不顾凤体急急赶来……此事说来话长,救人要紧,请容臣弟稍后再禀,只是臣弟要提醒陛下一句,臣弟觉得,臣弟今日陷此重罪,完全和皇后被害有关,这些人步步紧bī,竟是再不容陛下夫妻团聚,兄弟和睦了。”

“来人!”萧玦霍然抬头,满面杀气,怫然道:“将这gān人速速打入太陛天牢,三日之内,刑部必须追索此案余逆,连同今日上殿诬告佐证者,三日之后,全数处斩!”

好,好,好狠的一招!

秦长歌难得的佩服了人家一回。

这叫釜底抽薪啊,晕了,伤了,还谈个啥的qíng?

假皇后病重不醒,假儿子整日哭啼,真皇帝焦头烂额心慌伤痛,还记得清醒的去思考有没有其他内qíng?

三日?不用三日,谁都知道夜长梦多,萧琛用“皇后重伤无能对话”这个好容易扯出来的时机,暂时不用面对萧玦的疑问追索,就是为了空出对自己下手的时间。

今日夜间,赵王殿下要是不对我这个被篡位了的可怜人下毒手,咱就跟他姓!

秦长歌好无奈的笑着,听着镣铐丁零当啷声声清脆,看着侍卫神色如铁,向自己走来。

金銮殿你来我往翻生倒死杀机云涌,棺材店父子相对侃天说地和乐融融。

冬日小风chuī得那叫一个和煦,包子说话那叫一个天雷。

“我跟你说,”包子坐在楚非欢膝上,在身后一色黑色云木大棺材的彪悍背景里,神态肃然如同师长在教导学生,“我娘那个人,你任何时候都不要太相信她,她真的好恶劣,一天不整人她就好像一旬没洗澡般难受……gān爹你是不是喜欢她?哦我好同qíng你,哦你好倒霉。”

淡淡看了看那个拼命说自己亲娘坏话的“孝顺”儿子,楚非欢道:“我会把你对我的同qíng如实转告你娘的。”

和包子相处这么久,他也算是知道了,在这个皮厚心黑的小子面前,你千万不能脸皮太薄,因为他绝对不会因为你脸皮薄就良心发现维护你的薄脸皮,他一定哪壶不开提哪壶,直到bī得你的脸皮熊熊燃烧成灰烬为止。

对他,就该用一直以来秦长歌的方式:以牙还牙,以毒攻毒,绝不防守,坚决反攻。

“不要吧……”包子果然立刻颓然,“爱告状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没讨到便宜的包子决定换个话题,眼珠一转,唧唧歪歪揪住楚非欢继续口沫横飞——他就是存心的,他就是不想让他睡觉,谁叫除了娘,只有gān爹一个肯仔细听自己说话?搜索枯肠找不到什么新话题,gān脆开始回忆当年——当然,对芳龄四岁的萧太子来说,所谓当年,也就是和秦长歌初遇那时辰,半年前罢了。

“……第一次遇见你那次,咱还不认识你,娘娘腔王爷在杀人,我问我娘为什么不救,我娘和我说,因为咱们没有能力救,她还说,假如有一天她遇险,而我救不了,也不许我救……”

楚非欢挑起眉,静静看他。

这是秦长歌的风格,但是,萧太子你,真的这么听话?

你若真的这么听话,我倒要重新审视你了……

“后来我仔细想过这话,”萧包子手一摊,“女人就是没见识,你瞧她说的什么话?”

“我要是看见自己娘倒霉了还不救,我还是个男人吗?”包子越说越愤怒,“她这是在侮rǔ我作为男人的尊严!”

一直在旁边倾听的祈繁对天翻了个白眼,太子爷,好像,大概,也许,你现在真的还不能算男人吧?

“祈繁!”

一声大喝突然惊破祈繁的腹诽。

抬眼望去,楚非欢没来由心口一紧。

第107章

门被砰的一声撞开,容啸天满面愤怒的冲进来,形容苍白酷厉,左臂血迹殷然,嘶声道:“有人使计……我的人死了大半……人没拦住……”

院内数人,嗵的站了起来。

祈繁站起得太急,砰的一声带翻了凳子,他自然知道“人没拦住”代表什么意思,想着假皇后出现有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冷汗自额头密密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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