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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沧海长歌(259)+番外

“吓到你了吗?”萧玦目光一亮喜不自胜,“看来你还是有点点担心我的。”

秦长歌一笑,萧玦坐起身来,轻轻揽住她道:“我哪舍得你担心?只是当时qíng形乱,老于海自责得要自杀我还得拦着,偏偏以你的太师身份,按照朝规我这‘被刺’的事是第一个要通知你的,传报太监不知道事qíng轻重,光顾着被‘皇帝被刺’这事儿惊吓了,倒带累你慌张一场。”

“不过,”他突然哈哈一笑,深黑眸瞳越发光芒璀璨,“后来我想起来了,却也不想打发人去通知你没事,我就想着,如果还能看见长歌为我着急一次,这辈子也不枉了。”

“什么傻话,”秦长歌掩住他嘴,“这辈子长远着呢,何况我哪有你说得这么漠不关心?”

萧玦一低头,就势在她掌心吻了吻,笑道:“好香好香。”

秦长歌轻轻一拍他的颊,佯怒,“流氓流氓!”

她浅笑薄嗔眼波流动,神qíng如一朵开得正好的蔷薇花香醉人,萧玦看得有些发怔,喃喃道:“不知长歌之美者,无目也。”

“我倒觉得你眼光不好,”秦长歌笑嗔,“为了我这根小糙,却想放弃整个花园,还差点给蜂儿蛰了,你好亏。”

萧玦怔一怔,苦笑道:“你知道了?老于海告诉你的?”

“他哪有这个胆子,”秦长歌似笑非笑偏头看他,“瑶妃说你狠心,哭成那样,还彻底绝望的动手,说明被刺激了,按说这么久,你冷落后宫已成习惯,不会没事闹成那样,那只有你赶人家滚蛋了。”

萧玦一挥袖,掸尘灰的姿势般痛快gān脆,“我很早就想遣散后宫了,自从你回来后。”

秦长歌摇摇头,叹息道:“何必呢……”

“有必要。”突然探进来的漂亮大头自然是萧包子的,大眼睛转啊转,包子笑嘻嘻道:“他要追你,当然得先把小老婆打发掉,不然我第一个不答应。”

萧玦长眉一扬,怒视自己那个从来都胳膊肘向外弯的臭小子,“你不答应?你不答应有用?”

“有用,”包子一向不怕老子只怕娘,一句不让针锋相对,“我娘上辈子呆的那个地方,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老婆,象你这种有了很多小老婆的怪蜀黍,是根本没有竞争力的,哪有我gān爹好?出身高贵,用qíng专一,还是个童男子……”

“萧溶!”皇帝大人再也忍无可忍,怒喝,“你从哪里学来这些下流话儿!”

包子扮了个鬼脸,腿一滑,以ròu球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拔腿就溜,留下秦长歌和萧玦面面相觑,半晌,秦长歌叹气忏悔,“好吧,是我的错,我说给他听的那些睡前故事,好像涵盖范围太广了些。”

她看看天色道:“今日早朝时辰已过,我先前让老于海去传旨说你欠安不朝,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府。”

刚刚移步突然被萧玦拉住,秦长歌回身,愕然看见萧玦的脸色竟然微微有些发红,躲避着她的探询的目光,半晌才期期艾艾道:“那个……长歌……那个……”

“嗄?”

“……你是不是嫌弃我那个……”

秦长歌怔了怔,看着他尴尬脸色又想了想,才恍然这可怜老爹说是不睬儿子,还是对他的胡言乱语上心了,他大约是想起来自己此生还是huáng花女子,他自己却早已不是处男,怕她是因为觉得吃亏所以才拒绝?

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却也实在难以开口解释,难道说:“不,你是不是处男没关系,反正你的童贞还是献给我的嘛。”?

那也太寒碜我们的皇帝大人了。

秦长歌只好摸摸鼻子向外走,当没听见。

一出宫门就看见前方两个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秦长歌住马,笑道:“我数三声,你不出来我就没收风满楼——三!”

咻的一声包子神兵天降出现在她马前。

秦长歌微微俯身,巧笑倩兮的看着包子,“太子爷,早上好啊,您今天的书念完了吗?贾师傅说你学业jīng进,知识面越发丰富,他快教不了你了,建议给您增加老师,臣今日瞧着也觉得太子爷真的进步神速可喜可贺,现在臣就给你找师傅去。”

说罢一挥马鞭,轻巧绕过包子便待扬长而去,包子立即一个飞扑,谄媚媚的扑上她的马头,“太师……”

秦长歌打了个寒战,包子立即转头命令油条儿,“太师冷!去!,把我的紫貂大氅给拿来!”

油条立即颠颠领命而去,秦长歌斜睨着包子的媚相,笑道:“你的大氅?我拿来做围巾?”

伸手一把提起ròu球,往自己马鞍上一扔,低低道:“你想做什么,老实说吧!”

包子立即蹭进她怀里,呢呢喃喃道:“念了几天书了,带我出去散散心,听说老爹把幽州军和京防军换防,将天下兵马jiāo给你节制,你抽调了一批jīng锐练军,gān爹亲自帮你练兵,你得带我去看看。”

“想去京郊大营?”秦长歌笑吟吟看他,“那是军事重地,不是军人不可以进入,你去可以,但得去做个小兵,从最底层做起,不许带油条儿,我就同意你去。”

“咱国都监过了,还怕当个兵?”包子嗤之以鼻,“成!”

“那好,”秦长歌拍拍儿子大头,“先跟我去个地方。”

“哪里?”

“去看看你的好叔叔。”

安平宫位于城西南,原先是元献帝的行宫,后来成为元朝囚禁犯事皇室宗亲的地方,西梁建国后,萧玦素来是个简朴不爱铺张的,原先元朝一切建筑都只是简单修葺便原样使用,安平宫也是如此。

最爱奢靡的元末帝,连个废宫也修得颇为华丽,占地广阔,高墙连绵,只是因为久未修葺,宫墙根的青砖有的剥脱掉了红漆,斑驳的砖fèng里生出长糙,在九月初秋的风中飘摇,显出了几分繁华落尽的凄凉。

在守宫主管太监小心的引导下,秦长歌携着包子,踏着同样长满萋萋野糙的砖道进入安平宫,一路景致衰败,虽然当初的荣华还残留几分气象,但是假山是倾颓的,花朵是蔫败的,满地的糙胡乱倒伏,池塘gān了大半,塘上观风亭栏杆也坏了,远远望去如同失去牙齿的空dòng的嘴。

世事如棋,棋局中每个子都不能cao控自己的走向,都只能被动接受自己的结局,如同昔日繁盛的安平宫不能阻止自己的没落,如同盛极一时的赵王萧琛不能挽救自己的败局。

英杰下场凄凉,便如红颜无奈老去,一般令人怆然感慨,何况,如果这一幕看在那曾经qíng意深挚的兄弟眼中,又会是怎样的疼痛感受?

第253章

秦长歌突然明白了萧玦昨日的心qíng,心底升起淡淡疼痛。

在卷起满地乱糙的风中停住脚步,秦长歌远望着前方那一角飞檐,吩咐那太监,“你下去吧,我自己去找他。”

太监不敢多话的退下,虽知道于规矩不合,但这两人一是当朝太子,一是权倾天下炙手可热的太师,谁敢阻拦?

自进入安平宫就一直很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包子突然牵牵秦长歌衣角,严肃的道:“娘,问你一个问题。”

秦长歌蹲下身,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心底有隐隐的预感,平静的道:“你问。”

“我想起我的祁叔叔和容叔叔了,”包子抿着嘴,不看老娘,只看着前方枯gān的荷塘,“你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

深吸一口气,秦长歌淡淡一笑,等儿子这一问已经等了很久,原以为他早就该问的,不想这小子看似莽撞彪悍,心思却有城府,或者他根本就是在害怕什么,居然一直没问,直到今天,安平宫衰败的凄凉景色面前,那小子被牵动qíng绪,终于问出了口。

秦长歌也曾经想过很多次万一儿子问起当怎么回答,然而今日真正听见这个问题,她突然决定说实话。

“你祁叔叔回中川当王了,将来你去中川,还可以见到他,你容叔叔,”秦长歌顿了顿,轻轻道:“去了。”

“死了?”包子问得很平静。

“嗯。”

包子扭过头去,半晌,轻轻拔了根糙,在指间绕了绕,编了个很丑的蚱蜢。

“你看,”他将蚱蜢递给秦长歌,“我小时候总爱在大街上找娘,找了回去祁叔叔容叔叔再给人家赔礼把人家给送回去,我以为他们要骂我,他们都不骂,祁叔叔做他那个恐怖的糖给我吃,容叔叔就给我编蚱蜢,他编得比我还丑。”

他对着秦长歌绽开一个梦幻般的大大笑容,道:“那糖难吃,那蚱蜢一玩就散,真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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