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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沧海长歌(50)+番外

“还不是因为你——”萧包子哀怨,“我当然知道他武功好人厉害,可是我每次看见他对着你笑我就生气,生气影响我拜师的兴趣。”

秦长歌回头看他,挑高一边眉毛,“我说溶溶,你不会有恋母癖吧?你不会将来万一我嫁人了,你去cao刀杀你的便宜老爹吧?”

“你嫁人?”萧包子尖叫,“嫁谁?谁?谁?那个素帮主?还是那个娘娘腔?谁?”

他团团乱转,怒气冲天,“不行——都不是好人!”

仰首向天,秦长歌默默哀叹,包子却突然扑过来,扒着她的腿神秘兮兮道:“我觉得吧,如果你一定要嫁,你嫁上次我们遇见的那个叔叔好了,就是腿不好,后来我送他个玉锁片的那个。”

“嗄?”秦长歌眨眨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包子的眼光,好特别哦……

“你不要嫌贫爱富啊,”包子指控,“那个叔叔其实很不错的,你离得远看不见,我看见他的眼睛,很漂亮!”

“眼睛漂亮就是好人了?”秦长歌好奇的看着萧包子,“我记得玉王爷的眼睛也很漂亮,勾魂呢。”

“他!”萧包子嗤之以鼻,“不同不同。”

“什么不同?”

咬牙歪头想了半日,萧包子最终颓然放弃,“我说不出来,反正不同……”

秦长歌不理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四季chūn,突然道:“那天祁衡捂着鼻子回来,是你gān的吧?”

萧包子笑嘻嘻眨眼睛,“不是你教的么,那个粥,我教给大厨做了,他还不相信,我说你做这个,衡大爷最爱吃,一定会赏你,他就做了。”

他笑得宛如偷到jī的狐狸,“那天那个曲子唱的好的宛翠姑娘又在衡叔叔桌子前唱,衡叔叔一边喝粥一边听,还说今天这粥口味特别,赏了大厨银子,然后——他就流鼻血了,店里的人轰的一声笑疯了,宛翠姑娘脸红得象块大红布,哈哈,衡叔叔这个脸丢大了,最起码一个月不敢去喝粥……哈哈……”

无良母子相视微笑,笑得那是一模一样。

带着儿子,秦长歌大步向赵王府——偏门进发。

赵王府广纳天下才杰之士,门下清客三千,不论门第,只要清白出身有德有才之士,都可为王府延为上宾,因此,常有落魄饱学之士投奔而来,为了表示雅纳人才的诚意,也为了有序管理防止有人混水摸鱼,萧琛在王府边门专设了几间偏堂,有专人进行登记考校,实在不学无术的,别说王府,便是这几间偏堂,也是过不去的。

秦长歌本想来府中做下人,又觉得下人未必能接触到萧琛,倒是门下清客,听说常得到萧琛另眼看待,是以改了主意,至于萧包子为什么会出现——因为他死活不肯放秦长歌走,坚决要和娘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秦长歌很怀疑,上刀山下火海是假,跟着娘好玩又刺激才是真。

两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偏堂,远远听见一堆人在大肆谈笑,有个尖利嗓子道:“鄞成公主那个驸马爷,生得粉团儿似的,那时我见过一次,当时就说好兔儿爷的资质!你们看看,我眼光没错吧?西府大街公主府,养了一窝兔子!”

哄堂大笑,有人怪声怪气吟道:“一溪幽涧芳糙润,两团玉蒲琼柱滑——这其间的妙处,东方兄你这辈子是别想的啰。”

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秦长歌皱了皱眉,心道这些所谓的饱学士子,论人yīn私也罢了,还出语下作,萧琛养得他们太舒服了,真该打发到玄天门去修城墙,累得要死要活就没力气饱暖思yínyù了。

却听大笑声里忽有一人冷冷道:“无耻之尤!”

笑声突止,如被利刃齐齐切断,寂静里有种无言的尴尬。

偏偏还有人在一片寂静中好纯洁好无辜好清晰好奶声奶气的问:“爹,什么是兔儿爷啊。”

“哦,兔子他爷。”

“兔子他爷养一窝兔子?”

“对啊,”秦长歌笑眯眯的弯腰摸儿子大头,夸赞他非常及时的好学不倦,“告诉你一个哲理,关于兔子的——养着不如瞅着,瞅着不如偷着,偷得着不如偷不着!”

这回的沉默简直可以说是死寂了。

半晌有人蹬蹬蹬冲出来,一眼看见门前的两人,一怔之后骂道:“哪里来的小子,找死么?敢在赵王府门前撒野!”

“撒野?”秦长歌微笑,“阁下是赵王否?”

“此处为阁下府邸否?”

“那阁下是此处守门人?”

“……我是王爷亲自延请的清客!”

“哦——”秦长歌笑若chūn风的踱过去,拨开那男子便向屋里走,和声道:“你是清客——我很快也要是了,我无论怎么撒野,也只有赵王可以责我——你?东方兄,你还是去研究你的兔子去吧。”

她漫不经心的长驱直入,却没有注意到前方照壁后在她进门后拐出一个人来,那人一身妖红云锦华丽霞彩,却不抵他容色妖魅流光,他远远的似有若无的瞟了她一眼,又看看她身后那个跟屁虫,目光如风过涟漪般晃了晃,露出一丝绝艳的笑意。

他身后的管家打扮的男子,微微俯身,神qíng恭敬的笑道:“不过是一盏灯,您随意打发个下人来就是了,或者咱们府里给您送去,哪敢劳动大驾亲临呢。”

日光下玉自熙容华极盛艳色夺人,笑容却迷离幽魅若有深意,“老刘你错了,本王的灯,向来不假他人之手,若不是你府里这位巧手慧心做得好样式,合了本王心意,本王也不会来找她。”他举起手中未点蜡烛的灯,细细端详那jīng巧奇特的形状,似笑非笑道:“这是灯,但这又岂止是灯呢……”

不再理会一头雾水的管家,他径直出了门,王府外泥塑木雕般站着两列jīng悍的府卫,名贵银锦外罩东燕出产的云纹铁锁子甲,威风煞气bī人眼目,见到他,刷的施下礼去,再同时起身,蹬鞍控缰,齐齐腾身上马,铿的一声动作整齐利落一毫不差,极具力度和美感,马弁撞击鞍鞯的清越之音远远传出去,竟然也只有铿锵一声,路过的百姓,俱都轰然喝采。

而护卫正中金鞍玉辔的一匹高骏白马下,小厮早已俯身而跪,玉自熙懒洋洋踩着他的背上了马,却并不立即离开,微微偏首看了看王府偏门,想了想,又是媚然一笑,道:“走罢。”

十八声鞭响宛如一声,撩起的光影整齐划一,十八人齐齐策马,瞬间烟尘滚滚怒马如龙,驱驰而去。

偷窥的人带着满意的笑意离去,闹场的人的考验却还尚未开始,秦长歌进入屋内,一众敌视的眼光齐齐she来,这些人毕竟不比真正的下人,知道刚才那番话给外人听了去,终究有rǔ斯文,是以也不敢发作,只将yīn冷的目光冲着进来的人狠狠挖着,秦长歌视若不见笑意如常,一眼扫过,见屋角一男子背对众人负手而立,似乎正在生气,想必就是刚才那笑谑之中,怒极责骂无耻之人了。

第49章

这人,倒还有几分风骨。

此时已有小厮去通报专门负责清客考校的管事来,那是个中年男子,有几分儒雅之气,倒不似那些清客轻狂下作,一举一动显示出赵王府良好的教养风范,端端正正施了礼,先是请教秦长歌姓名,秦长歌便道:“在下沈无心,淮南华州人氏,听闻王爷高义,特携犬子沈溶来奔。”

那管事便道:“先生远来赐教,敝府之幸,只是规矩不可废——王爷求贤若渴,急yù一观高士文字,但请先生赐下诗文,不拘格式内容,随意便好。”

“哦,”秦长歌满不在乎的笑吟吟应了,袖子一捋,道:“纸来!笔来!墨来!”做足狂生姿态。

旁边小童赶紧铺纸磨墨,秦长歌执笔濡墨,想也不想,一挥而就。

清客们见这狂生如此敏捷,哄的一声便拥过来,那东方兄犹自不甘,尖声嘲道:“这位兄台,看你这样子,写得这般熟练,莫不是哪家青楼jì馆的俚词yín曲?小心王爷大棒打出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片静默。

质地优良的陇东蜡生金花罗纹熟宣上,极漂亮一手好字。

还不仅如此。

“问世间繁花几许?有chūn日桃,夏日莲,秋日jú,冬日梅,或凝碧绽媚缀乱云霞,或卷绿分红袅舞流水,或瘦枝寒蕊静立寒雪,万花中各自妍喧,然独爱霜jú笑傲,香阵冲天,满苑失色皆俯拜。

看天下疆土四分,为东国燕,南国闽,西国梁,北国魏,纵挽弓煅铁目注青玛,纵炼丹养蛊yīn觑内川,纵修德揽才遥望赤河,诸国里齐皆láng窥,终将尊qiáng梁睥睨,霸气凌云,万国惊心尽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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