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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429)+番外

但容楚已经提前把话堵死,看样子她想单独走也不行,太史阑想了想,点点头。

确实没必要矫qíng,她和容楚的关系,宗政惠已经很清楚,宗政惠迟早要对她下手,而容楚也必定会出手gān涉,这一团乱麻的关系永远也不会有捋顺的时候,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和皇朝的最高统治者对抗,听起来很荒唐。但却不得不为。太史阑跟随赵十三疾步前行,从京城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巷中绕行,心中却想着三公为什么要在今晚发动?

她昨天接到三公传书时,离京城还有数百里,要她如有可能,最好今夜之前赶到,她算着时辰怎么都来不及,幸好杨成家族势力庞大,竟然为她在短短时间内找到了几匹极品好马,她当即日夜不休赶路,在今天半夜赶回京城。

如今看来,是宗政惠终于要生了。太史阑万万没想到,宗政惠竟然真的迟了许久,一直迟到她回了南齐!

在她的想象里,宗政惠的怀孕如果真的有问题,应该也是会早产,而不是推迟。推迟意味着……这个女人比她想象得胆子还大,还疯狂!

她赶回南齐,原本是怕宗政惠生下孩子,坐过月子,就要对景泰蓝下手。按照道理说,就算宗政惠生了,是个男孩,短期内也不该对景泰蓝造成任何威胁,毕竟孩子还小。

第405章 脚踢公公(1)

但从三公急若星火的态度来看,宗政惠似乎比她想象中还急,难道她真的会还在虚弱中,就迫不及待对景泰蓝下手?

她又能怎么下手?

用什么借口来处理掉景泰蓝?

太史阑想着初遇景泰蓝的时候,他走路说话都不利索,身体里有暗毒,整天对着大胸流口水,两岁多了还要吃奶。

这完全是照着早夭的纨绔子弟方向来培养。

宗政惠,是不是早就做好了为今日的准备?

太史阑抿着唇,随着赵十三走了很久,赵十三的手下人对丽京道路之熟令人惊叹,总是能躲过各种暗桩和路卡,实在防备得滴水不漏的地方,就会很快出现各种“酒醉夜归的”“出门寻人的”“年老痴愚的”,造成各种纷乱,甚至还有到处游dàng的夜莺jì女,撩拨挑逗,引得那些士兵方寸大乱,好让他们趁乱通过。

大半个时辰后,太史阑看见洁白的大街,大街东头一座宅邸,不大,在月色下静静矗立。

宅邸之后不远,可以看见宫城的广场。

“大约一刻钟后陛下车驾会经过这里,守卫宫门的勋卫会来迎接,勋卫不为三公掌握,所以到时候我们会制造一场纷乱,好让你趁乱混入。”赵十三对太史阑招招手,当先开了大门。

太史阑只带了花寻欢苏亚以及史小翠杨成先期赶回,众人鱼贯而入,院子里黑黑的,没点灯火,赵十三道:“这是先帝赐的宅子,离皇城近。当初晋国公府离宫城太远,先帝就赐了这宅子给老公爷上朝使用,不过现在已经很久用不着了。”言下便有些唏嘘。

他带太史阑走到厅堂里,点起灯火,椅子上有一些衣服。赵十三道:“进宫的人不能太多,顶多两人,这里有两套西局太监的衣服,赶紧换上。”说完避嫌走了出去。

太史阑犹豫了一下,按说应该带苏亚,最忠心最稳妥,但是苏亚脸上有伤痕,声音也有问题,一旦被人盘问反而容易露馅,便选择了花寻欢。

花寻欢十分兴奋,太史阑又叮嘱她不得开口说话,不得擅做主张。花寻欢都赶紧应了。

外头赵十三催促她们赶紧换,太史阑和花寻欢拿着衣服转过屏风进入后堂,后堂里黑沉沉的,没有点灯火,花寻欢进去后就急匆匆地脱衣,太史阑忽然一把拉住了她。

花寻欢莫名其妙看着她,太史阑却只注目黑暗,沉声道:“谁?”

黑暗中一片静默,随即有人吁了一口长气,“嚓”一声微响,灯火点燃,后堂大亮。

后堂下首左侧椅子上,坐着一名男子,正用微微惊异的目光,将太史阑上下打量。

“怎么回事?”赵十三看见亮光发现不对,探头进来看,眼睛忽然一直,“二公子?”

太史阑也一怔。

容楚的……哥哥?

她知道容楚有兄弟,还不止一个,老国公出身贫寒,早先在乡下的时候早早娶了亲,光原配夫人就给他生了三子一女。

原配夫人是个没福的,老国公还没当上参将,她就去世了。现在的国公夫人,是老国公的续弦夫人,封为国公之后娶的,老国公大她十八岁,自然十分迁就。

老国公原配夫人生的儿女,其中长子早年战死沙场,另外两个儿子,一个任中郎将,一个在御史台任言官,都早早出府,女儿也已经出嫁。

容楚是后头夫人的长子,后头夫人出身高贵,非乡下女子可比,容楚又才智卓绝,战功卓著,深得先帝宠爱,直接指了他承爵。容楚另外还有几个弟妹,除了一个是国公夫人收养的孩子外,其余是侧室所生。说起这侧室又是一段故事,总之太史阑一直觉得容楚家复杂,很复杂。

这也是她之前一直看不上这家伙的原因之一。

既然是二公子,也就是容楚最年长的哥哥?

她在打量那男子,那男子也在打量她,眼神比太史阑好奇得多——任谁第一次看见这样一位出奇的“弟媳妇”,都会很有兴趣的。

如果是平时,太史阑随便他瞧多久,心qíng好说不定还会看在容楚面子上寒暄几句,但此刻她心急如焚,急着换衣服等着景泰蓝一起进宫,又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何等大事,哪有心思在这里和容氏家族的人相见欢?忍耐着等他看了几秒钟,扬扬手中的衣服,道:“容二爷,我要换衣服了。”

她这样对她来说就算很客气了,正常qíng况下她会说:“我要换衣,你可以出去了。”

听在容弘耳朵里却觉得这女子当真粗鲁没教养,冷冷道:“这是我家的地方。”

太史阑听他语气不善,看了他一眼。

容弘只觉得这女子眼神若针刺,刺得他险些坐不住,顿时恶感更甚——看来传说不假,这位真是百年难遇母老虎,堂堂容国公府真的要迎来这样一位女主人?

太史阑瞟他一眼,无心玩宅斗,快步走出,准备换个地方换衣服。

容弘却忽然起身,一招手,几个黑衣护卫从黑暗中滑出来,拦住了她。

太史阑掀起眼皮冷冷看着面前的人。

“这是我容国公府的地方,你从这里走出去就代表我容国公府。”容弘在她身后冷然道,“太史大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希望你无论做什么,不要牵扯上我容家。”

太史阑看了一眼赵十三。

赵十三却早有准备一样,掏出一封信笺,对容弘扬了扬,道:“二爷,这是国公的信,今晚的事,您还是别掺和了。”

容弘不接,垂下眼睛道:“他虽然是国公,是容国公府的主人,但是他和我,都只是儿子。”

赵十三脸色变了。

“老爷子知道了?”他失声道。

太史阑顿时明白,敢qíng容家父子不是一条心,容楚是铁了心要帮她,老国公却不愿牵连家族,引来祸患。

至于老国公为什么会知道,很简单,要么老国公消息灵通,要么就是宗政惠事先警告过国公府什么。

宗政惠未必能想到她会回京,也未必会把她放在眼底,却不会不顾忌晋国公府,在她最虚弱的时刻,她自然要抓住忠心于王朝又一切以家族兴衰荣rǔ为重的老国公。

容家能jiāo出军权推却权位,自然不是野心之辈,要的不过是安稳而已。

“我不知道四弟怎么想的。”容弘寒着脸道,“这样的事他也敢掺和?当真不管我容家一族千余口xing命么?”

“哪有那么严重。”赵十三一脸不以为然,“主子会处理好。”

“敢qíng是以为有三公撑腰便可获胜?”容弘指着赵十三鼻子,“幼稚!上头那位——”他指指头顶,“不是无根无基的普通嫔妃出身!正宗的清贵大学士家族!勋爵中齐国公更是她家姻亲之好,齐国公的女婿就是内五卫之首勋卫的总指挥。她掌握内五卫中三卫,也有权指挥城外的天节军。御史台以及六部中的四部都是她的人,朝中百官这一两年都拜在康王门下——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十三也不明白二爷您在想什么?”赵十三挑着眉毛,“不就是来个客人换个衣服么?还是个女客,二爷你也不晓得避嫌,愣要在这里拦着。”

容弘气得翻白眼,太史阑却皱起眉,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宗政惠的真正权力,以前容楚不爱和她说这个。看来这女人虽然执政不久,但培植势力很有一套。

那么三公今晚的发动会不会觉得仓促?说到底,一群老臣文臣,和一个不掌军权的容楚,是不能把权势熏天的宗政惠打倒的,就目前的布置来看,似乎三公也没打算武力bī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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