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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阑(56)+番外

在另一个方向,似也有人影幢幢bī近,只是此刻局势紧张,没有人注意。

室内玉芽儿却有恃无恐,发出一声尖啸,立即四面冒出一群黑影,一群人拦住容楚李扶舟,一群人缠战容楚护卫。玉芽儿低低笑一声,抱着被窝卷便要窜出窗去。

忽然有人在她身后冷冷道:“怎么不打开被窝看看?”

玉芽儿一惊,下意识伸手一翻被窝卷,啪嗒,掉下一个枕头。

便是这震惊一刻,玉芽儿忽然觉得后心一凉。

她回首,便看见太史阑黑玉一般冷,霜雪一般凉的眼神,那么冷的眼神,一触之下,便像要被带走全身的热量。

她慢慢垂低视线,脚下,被吵醒一脸不慡的景泰蓝,正瞪着她。

“你……”

后心一痛,她勉力转身,看见一柄形状古怪的刺,正被太史阑从她后心里抽出,刺尖无血,闪耀奇异的蓝光。

“谁派你来的?”太史阑语速很快,她看见有人在迅速接近。

“想bī供,哈哈怎么可能……”玉芽儿要笑——她所在的组织,就从来没有被擒后招供的。

第53章 火爆大戏(6)

然而笑到一半她便笑不出来了,对面女子平静看着她,眼神就像豹子看着自己脚下的jī。

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出掌心。

这个不能学武功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淡定qiáng大的眼神……

迷迷糊糊的想法掠过,随即她便觉得思绪变得缓慢而空白,jīng神疲倦,想要好好睡一觉。

“谁派你来的?”冷而没有起伏的声音再次响在耳侧。

“五越……”她喃喃道。

太史阑半俯身,附在她耳侧,听了几句,玉芽儿是南齐北境异族五越的间谍,是五越经过特殊训练,派遣在南齐国都丽京各达官贵人身边的数百名密探之一,在晋国公府潜伏已经超过五年,从未有过任何动作,这次接受上峰命令,前来掳掠景泰蓝,为了确保行动成功,五越方面不惜bào露了在附近的所有力量,来配合她完成任务,没想到依旧功亏一篑,甚至是栽在了不会武功的太史阑身上。

玉芽儿皱着眉,似乎在思索其中原因,比如,为了不惊动容楚,他们选择了极其jīng妙轻巧的毒囊,可以迅速迷昏太史阑和景泰蓝,可为什么没起作用?太史阑又是怎么知道她有问题,及时在chuáng下把景泰蓝给换了的?

“你们自以为潜伏得jīng密,其实早已落入了他人眼中。”太史阑道,“容楚未必不知道你们的存在,只不过一直在等你们上钩罢了,他每天让你用那水清洗墙壁地面,那就是解毒的药。”

“至于我怎么发现你有问题,简单,窗纸被动过了,而最后一个离开我房间的,是你。”太史阑抬起玉芽儿下巴,盯着她的眼睛,“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在二五营内必有内应,是谁?”

玉芽儿张嘴,正要回答,蓦然两道人影电she而来,半空中衣袂飘飘,人还未到,手一抬,寒芒爆she,she入了玉芽儿的脊梁,玉芽儿“啊”地一声低呼,身子已经软软滑了下去。

出手的人停也不停,当先一人冷冷娇喝,“大胆刺客,还不受死!”

另一人则淡淡道:“姑娘受惊了。”

两人说完这句话,半空中左右一分,双双落地,是两个梳着高髻的女子。相貌尚可,神qíng可憎。两人并没有看死去的玉芽儿,也没有理睬太史阑,而是对着门的位置,深深躬身,娇声道:“恭迎小姐。”

太史阑面无表qíng——小姐,哪来的小姐?天上人间来的?容楚和李扶舟呢?平时窜来窜去没个停息,轮上正事就缩头?

两个女子对着门口毕恭毕敬的躬身,脸几乎触及地面,太史阑看看,没人,倒是不远处看见容楚似乎被拦了下来,而李扶舟已经不见了。

忽然她嗅到一阵香气,如兰似麝,华美浓郁,闻得出来是质料高贵的香料,她一抬头,什么东西纷纷扬扬洒下来,脸上落了一片,香,而微凉。

太史阑伸手一把摸下来,仔细看是白色的花瓣,香气清雅,似是兰花。

此时满天兰花花瓣遍洒,纷纷扬扬便如碎雪,一片碎雪中,忽见一轿,驭空而来。

轿身淡青,缀满鲜花,四面镂空,饰透明丝绡,垂挂着无数jīng致银铃流苏,由四个雪衣小婢抬着,凌空步虚,飘然而降。

此时漫天兰花如雪,花轿美婢,飞云蹈风而来,四面雪白丝纱飘扬若舞,隐约可见轿中人端然而坐,气韵尊严,恍若九天仙子光降。

此时这边喧嚣已经惊动二五营,多少学生涌出院门,看见半空这一幕,都张大嘴巴,惊为天人。

太史阑双手抱胸,面无表qíng——不错,还以为只能在于麻麻武侠电视剧里看见这么装bī的人物和场景,如今可算见着活的了。

“恭迎小姐!”俩门迎喊得更恭敬了,其中一人转脸,冷冷对太史阑道,“山村野女,果真太不晓事!我们救你于危难之中,帮你出手杀敌,你不谢也罢了,我们小姐光降,你居然也不跪接?”

太史阑双手抱胸,瞥一眼那门迎,再瞥一眼地上死去的玉芽儿。

不是这俩门迎冒冒失失杀人,她还能听到关键词,她没索赔,她们还敢和她得瑟?

“多事。”她道。

“你说什么?”那女子不可置信地扬眉,声音尖得变了调。

“傻缺。”

“真是山村野女!放肆!”

“好吵。”

“无知村女,还不立即来拜见我家小姐!”

“你谁?”

“我们是……”那女子还没来得及说完,声音已经被截断。

“竹qíng。”一个柔美的声音,轻轻道,“不可失礼。”

“是,小姐。”那个叫竹qíng的侍女,立即恭敬地躬身。

太史阑转身,看见轿子已经落在她的门口,她这屋子前头地方窄小,轿子落下来时,前方抬轿的小婢绊着门槛,微微向前一踉跄,轿子顿时向前一倾,轿中仙气飘飘端坐着的女子,往前一栽。

她立即伸手去扶轿栏,试图尽量维持端庄地定住身形,太史阑忽然上前一步,抓住她伸出的手,用力一拉。

“恭迎,恭迎。”她道。

那女子不防她这一拉,顿时踉跄着被拉了出来,太史阑手臂一抡,把她往屋里一甩,“请进!”

立足未稳的女子,顿时被甩进屋内,只听得“砰”一声,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隐约一声忍痛的“嘶”声。

瞬间,端庄、优雅、仙女、白富美……都马赛克了……

“你gān什么!”那个叫竹qíng的侍女脸都气红了,“你敢这样对我们小姐!你敢用你的脏手去拉她的手!”

太史阑看她一眼,慢条斯理抽出汗巾,擦了擦手。

“是脏。”她道。

随即她将汗巾一扔,一步跨进了屋内,果然,那白富美已经自己摸索着,端坐下了。

看见太史阑进来,她微微颔首,道:“坐。”

声音柔美,语气也不算居高临下,可问题是,她坐在人家屋子里,坐着主位,让主人“坐”。

太史阑不坐,抱胸站在她对面,将这从天而降的仙女MM看了个遍。

随即发现果然幻觉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以为对方一定很仙的,比如长发飘飘,白衣飘飘的,结果人家衣裳质料是高贵了,飘也飘了,但却是蓝颜色,还不是粉嫩清透显白的天蓝色,是一种比较沉敛的蓝,虽然也好,但对她这个年纪,对于女xing来说,显得老气了些,太史阑觉得这种蓝很眼熟,仔细一想恍然大悟,可不就和李扶舟常穿的那种蓝色一样?

以为对方定然很美的,那么鲜花着锦,漫天花洒喷头似的,不长得倾国倾城也实在对不起琼瑶剧般的出场背景,谁知道妆容是jīng致了,妆容底下那鼻子眼睛,似乎也平平得很,充其量也就是个中上之姿,苏亚都比她美上三分。再看看那群白衣小婢,刚才唯美背景里觉得个个花枝招展,如今光降细看之下才发觉个个平庸,眼睛鼻子就挑不出个好的,站在那蓝衣女子身边,就似绿糙伴着朵喇叭花,于是再看看蓝喇叭花,忽然又觉得她美了。

太史阑有点佩服了,这位可真是搞平衡的高手,既能遮掩了自己的不美,还能营造出美的感觉,还能不让别人的美盖过了自己的美,同时也让别人适当的美一美来衬托自己的美——实在是一种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高深境界。

几个侍女上前来,一个拿出整套细瓷茶壶杯子,一个从锦盒里取出香气扑鼻的茶叶,一个寻找炉子准备烧水,一个给她挽袖子,另一个擦gān净桌上不存在的灰尘,取了一个青玉手靠,给她靠着,以免桌面粗砺的木质,损伤了小姐娇嫩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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