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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298)+番外

“麻烦你了,实在是宫里那地方太yīn森,钦天监算了,我必得挪出到清静gān净地方才好。想来想去,只有你这里合适。”屋内庆妃笑道。

“说什么麻烦,昨夜……你不也帮了我。”韶宁拍拍她的手,眼光在她肚子上一瞄,嘴角掠过一丝森冷的笑意,道,“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昨夜……

凤知微眉头一皱。

难怪淑妃能死这么快,原来还有庆妃的手笔。

屋内庆妃站起身,捶捶后腰,回头对韶宁一笑,一笑间百媚横生。

“公主,便是为了你,我也会保重我这身子的。”

韶宁注视她……的腹部,半晌伸出手,缓缓的摩挲,庆妃没有让,低头几分神秘几分骄傲的看着她。

韶宁动作很慢,眼神很远很空,良久,低低道:“……来得多么及时……我仿佛看见了新的希望……我会看着你降生……我会护持你长成……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击倒你那虎láng一般的兄长……乖乖的……等着我……”

她泛上一丝古怪而凄凉的笑意。

“……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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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知微心事重重的从小街拐回府,在拐过一个弯的时候,突兀的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她一抬头,发现正是此刻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心中一震,却立即马上扯出一脸笑容,道:“殿下好巧。”

“不巧。”宁弈仔细看着她,“我专门在这里等你的,韶宁没有为难你吧?”

凤知微怔了怔,这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心里微微一热,这回的笑容自然了点,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宁弈似乎很忙,他的大轿停在不远处,“我看你一眼,马上就要回洛县,陛下的行宫已经开建,事务很多,韶宁这边我会加派护卫,好在你马上要出使西凉,正好避开她,等到你回来,大概她也能想通了。”

他难得絮絮叨叨说这么一大堆话,凤知微听得心cháo微涌,犹豫了半晌,道:“我……”

宁弈抚了抚她的发,笑道:“行宫就定在黎湖湖畔,依山靠水开阔畅朗,等落成后,带你去看看。”

凤知微笑了笑,道:“好,我们两个比陛下还抢先,第一个畅游行宫。”

宁弈唇角微微弯起,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她,突然道:“洛县那里很有些特产,你有什么想吃的么,我给你带回来。”

凤知微心神有些恍惚,不在意的道:“这些年什么都吃过了,再想不出什么好的了……还记得小时候过生辰,我娘做的藤萝饼……特别香软,咬一口,满嘴藤萝清香……”

她突然住口,眼神一层层暗下来。

宁弈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只道:“我走了,七日后你离京,我再忙也会赶回来送你,此去凶险,我让宁澄跟着你。”

“不用。”凤知微立即拒绝,她知道宁澄在宁弈身边的地位,说保护其实都是假的,宁弈有限的安心和舒展,都来自于马马虎虎而又忠心耿耿的宁澄,那是他的开心果,任何人替代不得。

宁弈却已经笑了笑,忽然将她一推,推入墙角死角中。

凤知微猝不及防,被他牢牢按在墙上,困在双臂和墙壁之间,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一暗,华艳清凉的气息罩下,额头微热湿软,宁弈的唇已经轻轻印下。

他轻吻她额头的姿态像在膜拜,像风膜拜遥远的山,雪膜拜万里的冰湖,一往无前的奔来,无所顾忌的投入,悠缓温存的盘桓。

凤知微簌簌眨动的密密眼睫,扫在他颊上,微微的痒换了他低沉的笑,有点恋恋不舍的移开唇,修长手指轻轻刮上她的鼻,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侧,“……我但望你qiáng大而勇敢,不需要任何护佑,却又希望你柔弱而依赖,能够被留在我身边。”

凤知微轻轻一笑,“真是个矛盾的愿望。”

宁弈叹息一声,缓缓放下架在她身前的手臂,又深深看她一眼,随即转身便走。

他一句话像叹息,散在风中。

“谁说不是呢……”

午后的阳光将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终于转过街角而不见,凤知微怔怔望着他的背影,抬起的手,凝在半空。

那是一个召唤的姿势,却自始至终,没有一声出口的呼唤,来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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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后,诸事已毕,出使西凉的使节队伍,明日便要离京。

凤知微经过思考,决定将宗宸留下,她现在不比以前,帝京的qíng形也需要时时掌握,宗宸和他手下永远隐在暗处的组织,对于打探消息自有自己成熟的渠道。

至于顾南衣——那还用问吗?消息一出来,一大一小两个包袱已经打好了,顾少爷和顾少爷家小小姐的。

凤知微也没打算拦,那两个人本就谁也拦不住。

这天她从朝中回来,和那几个说好明天要起早早点睡,便拖着困倦的身子准备回房。

她的卧房在后院,是个独院,有自己的小厨房,却从未开火,她很随意的从厨房门口经过,突然停住了脚步。

厨房里竟然亮着灯,门开着一线,有低低的话声传来。

“这样……七成面……对……加猪油和糖……您这揉面手势不对……还是小的来吧……”

“不用。”淡而凉,熟悉到梦里也能听见的声音,“我自己来。”

有淡淡的,魂牵梦绕的香气飘出来,多年前秋府小院陋屋里,曾有人满含温存亲手调制,如今却已人间天上,再追寻不来的香气。

她靠着墙,怔在了那里。

一线透着光的门fèng里,有人听见响动,转过头来。

第二十七章 这样一个我

厨房里油灯的光影昏huáng,一线门fèng里那人含笑回首,灯光打在他眸子中,素来沉凝而微冷的眸光,此刻温润如玉,像浸润在粼粼水波里的乌玉棋子。

凤知微靠着门框,怔在那里。

四周起了层薄薄的夜露,她细密的睫毛凝了冰清的水汽,越发显得眸子雾气迷蒙,让人看不清这眸光背后,翻涌着怎样的心思。

宁弈看着这样的她,笑了。

一笑如优昙开放在昏huáng的光晕里。

他丢了手中东西,走过来,扳着门板,笑吟吟探身俯首看她,道:“怎么?吓呆了?”

顺手刮了一下还傻在那里的某人的鼻子。

凤知微鼻尖一痒,“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面前腾起一阵白白雾气,她瞪大眼,揉揉鼻子,发现沾了一手面粉。

再一看宁弈,满手的面粉,连他刚才抓着的门板,都留下了白色的五指印子。

凤知微的眼光,顺着那白色的手指印子上移,看着袖子捋到肘部,满手面粉,连眉梢不知何时也沾了一点面粉的宁弈,看他还懵然不知的习惯xing微挑眉毛,眉梢上那一点白便簌簌的落,落在乌黑的眉上星星点点,越看越觉得新鲜,越看越觉得滑稽,觉得比平日冷凝深沉的某人看起来可爱多了,忍不住扑哧一笑。

“笑什么?”宁弈倚着门框,闲闲问她,满手的面粉也不拍,却不怀好意的对着她身上瞄,似乎在看哪里可以印个手印子,凤知微警惕的退后两步,才展眉笑道:“我笑楚王风流满帝京,若是让你那些红粉知己看见你这般模样,不知道会是什么表qíng。”

“她们不会看见我这般模样。”宁弈笑笑,试图用白花花的手去习惯xing的抚凤知微的鬓,被凤知微警惕的跳开,只得无奈的放手,“我这模样,普天之下,只会给你看见。”

凤知微“唔”的一声道:“也是,这模样实在有损殿下绝艳风采,给微臣瞅瞅也就罢了,可别吓坏美人。”

这话说完就觉得不对,果然那个反应极快的家伙立即笑起来,狐狸般的道:“我好像嗅见了浓浓的醋味?”

“许是厨子打翻了醋瓶?”凤知微害怕他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从他身边挤了过去,看见案板上几个面团,一箩新鲜的已经切碎的藤萝,几个小碗盛着猪油清油盐糖等物,厨子含笑站在一边,却不是自己府里的厨子,想必是宁弈不放心自己这边,gān脆带了厨子来。

“你回来得太早了。”宁弈站在她身后,挥手示意厨子退下,若有所憾的道,“我本来准备你一回来就捧上新鲜出炉的藤萝饼,这下魏侯爷可得等一会才能吃上小的送上的美食了。”

“得了吧你。”凤知微忍不住又是一笑,“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大男人,能做什么藤萝饼?这东西看似简单,也没那么好做的,我怕我等到明早,也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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